第五章卫青(上)
远山如黛,层林尽染。山风将苍古的森林化为波浪,前俯后仰,远远地荡漾开去。高处不胜寒,如刀的山风在树林中却是偃旗息鼓,声息皆无。树木高低错落,层层叠叠的树冠之下,干枯的枝叶满地都是。落在地上,海绵般任由生物踩踏,然后化为黑泥,即便有幸落在低矮的灌木之上,也成为猴群游戏的的对象,上下翻飞,期期艾艾的成就溜沟子风的一夜情。
树身耿直,怕不有数十丈之高,透过遮遮掩掩的枝叶缝隙,竟是看不到树顶在何处。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一少年猿猴般自不知处,刺溜一声顺树干而下,在距地面尚有两三丈高的枝桠上,轻轻一顿,犹如凌空的老鹰,疾疾的冲向地面的灌木丛。密实的灌木丛枝叶丛生,化为蹦床,少年轻巧的在上面纵跃几次,减缓了重力的冲击,跳进厚厚的枯枝败叶之中。
远方隐隐传来野兽的嘶吼,少年浑然不惧,好似闲庭信步,轻轻的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尘土,食指挑起,迅疾的一挑,垂落下来的碍眼黑发,就兴奋的直起了发梢,在发线之上犹豫了半晌,最终无可奈何的低下头来,浮在少年微微上挑的眼梢。树林中光线有些暗淡,少年的脸色显得有些黑。只见他快速的解下束在腰上的袋子,兴冲冲掏出几枚果实,狠狠的咬了口,咀嚼几下,似乎口感不怎么样,呸呸几声把残渣吐了出来,地下厚实的枯叶好似接受了一场春雨,刷刷拉拉好不痛苦。
黑发少年不管这些,口中嘀嘀咕咕:“真是怪了,看着是山楂的,怎么不是甜的?”酷酷的低头做沉思状。一只锦翎野鸡在远处的灌木之下,探出头来,“哽哽”的叫着,神态中说不出的得意,似在向不远处小母鸡邀功求赏。
正在扮酷的骚年愣愣的看着那只得意的发春鸡,忽然间明白过来,藏在那那棵树下的干果遭了毒手,心中顿时无名火气,老子辛辛苦苦追了两年的老婆,说不见就不见了;来到这个鬼地方,搞个实学采集几枚干果,你个发春鸡还偷到我卫青的头上了,偷走就偷走吧,你还当失主的面借花求爱。这、这真是气死我了!
卫青一个箭步,窜入树后,窸窣的的声音响起,很快又走了回来。只见他手中掂着一把刀,刀身狭长,宽兩指,却是一把唐刀。卫青单手握着长长的刀柄,做冲锋状,恶狠狠的对着那只可怜的鸡冲去,似有不共戴天之仇……
冬青是一棵树,准确说是一丛冬青树。它生长了无穷岁月,但也只是无知无识的活着。大约在不长的时间前(对不起,各位看官,时间对于树木来说,实在是个说不清的问题。那有什么用?能吃吗?冬青嘟着嘴说道),天地变色,忽然间她就醒了。四周的空气中,充满了她喜欢的东西,好像久旱的禾苗盼来了春雨,久旷的****找到了汉子,那真的是一个如饥似渴。每天沐浴在这样的气息中,冬青长长的吸了口气,青色的头发一阵晃动,这样的日好美啊!好舒服啊!每天还都有新鲜的节目可看,新的故事发生上演。
前天(原谅冬青吧,奴家实在没有时间观念,也许是前年吧!),一个穿的很少的人类,嗯,挺着高高的胸膛,带着一个裹得很严的人类来到这里,嗯,他没有胸脯。没胸的人吚吚呜呜的向高胸说着什么,冬青看的好不伤心。她虽然听不懂什么,但看到那人在流泪,心里也感觉一阵难受。开始,高胸轻轻的抱抱他,还送了他一些东西,然后轻轻的推他,似乎要他离开。可是后来,没胸抱着高胸不放手,眼泪流的稀里哗啦,口中呜哇呜哇的叫着的时候,冬青想到了自己很多年前的妈妈,当时自己的心里好像也是这样的感觉,酸酸的,有点疼。
事情向后的发展,冬青的智商还不能明白,她搞不懂,也不想搞清楚。她只是很高兴的的知道,当高胸一掌砍向那个哭泣的人类后,一切都变得愉快起来。那个人类最后被埋在了冬青的身旁,身体就压在他的脚上。
时间悄悄过去,冬青抬了抬脚,感觉脚被压迫的很难受。然而,尖尖的脚趾暮然一轻,似乎捅碎了什么,一阵愉悦忽然间涌向四肢百骸,那是天降甘霖时,身体被充实的感觉。她忽然间明白了两件事,她的身体可以动了,这是她出生以来的头等大事,她望向周围混混沌沌的灌木丛,忽然间得意起来,满头的枝叶飒飒作响。第二件事吗,就是现在她继续想做的事,这是第几次了?她记不得了,反正每次做完后,都能饱餐一顿,她觉得自己每次都在变得强壮。
卫青怒冲冲的挥刀劈向那只得意的锦鸡。精虫上脑的野鸡怎料到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自己费尽心思,才赚的小母鸡一同觅食;辛苦找来食物讨她欢心,眼看就可大快朵颐,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野公鸡悲愤的扇着翅膀,咯咯的一路奔跳,发泄着心头的憎恨!
卫青手腕一转,潇洒的挽了个刀花,笑眯眯的看着奔逃的野鸡,心情愉快起来。他本就没打算逮到它,否则它怎么走得了。弯腰捡起野鸡啄破的袋子,抖了抖里面的干果,哗哗的响声向他报告着收获的多少。“要抓就抓只大的熊啊、虎啊什么的,你还不够塞牙缝”,嘀嘀咕咕的说着疯话,一摇三晃的迈步走去。
“我要喝啤酒,我要谈恋爱……。我靠!”
卫青的好心情被破坏了,他定定的望着那可恶的破坏分子。
冬青早已等的不耐烦了,人类血肉的营养,是她食髓知味。她全身的枝条都在颤抖,疯狂的收缩,犹如见了****的瘾君子。她在后悔,后悔这个人类鬼鬼祟祟放草籽的时候,没有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