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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一萌(3)

小徒弟偷偷告诉我:师父啊很多道理我也都明白,可是一遇到烦恼就想哭,为什么呢?我告诉他:你前世可能是赤道雨林的动物,不缺水啊!烦恼来时,闭上嘴。要想没烦恼啊,回你前世。

这几天气温回升快,寺院里一通忙活。又要栽树,又要抓紧采茶。那几个喜欢干活不喜欢读书的小徒弟,一天好几趟跑竹林里等竹笋长大。我一直交代他们:竹笋是野猪最喜欢的食物,你们看见像猪崽又不像猪崽的东西,一定不要去用手碰,那老野猪就在附近看着呢。你们跑的时候要跑弯路,因为野猪脑子不会转弯。

小徒弟告诉我:如果你找不到我,那我一定在狗窝里。真拿喜欢小狗的人没办法。多念佛,众生安好,晚安。

小徒弟今天下午很开心。前段时间寺院里收养了几只流浪狗,其中一只大狗今天生了一窝小崽儿,过一会儿小徒弟又担心起来,告诉我:狗生了小狗,我答应过周围几个邻居,送他们小狗,不知道大狗生得够不够数?我告诉他:熊的气还没生完,怎么又跟狗类开了心?祝狗全窝平安。

寺院里收养了一只花狗,平常看不出有什么毛病,后来才发现,这狗看人是斜眼。小徒弟问我:这是为什么呢?我告诉他:说不准,可能是遗传,可能是基因变异,可能是前世欺负过穷人,也可能是投胎的时候因为奈何桥太窄,被挤斜了……按一般转世规律,不爱读书的,才容易出现投胎的事故,你说呢?

有一次,小徒弟偶遇姚明,诚恳地去要求,希望能和姚明合张影,后来身边的热心记者帮忙拍了照片。等照片出来以后,他发现只照了姚明的上半身,并且在他胯部的旁边多了一个大脑门。小徒弟很失望地唠叨:我的脸呢,我的脸呢?于是大家劝他:别在意,记者为了拍好姚明实在没办法,下一次遇上姚明,记得不拍上半身,只拍胯骨就好。

小徒弟问:师父啊什么是幸福快乐?我的理解是:生活曲折别不在意,人生就算风雨交集,不妨我们捶胸顿足地嚎啕大笑,自己的快乐自己做主,更胜却满口佛语。

小徒弟问我:师父啊你看我平时算不算坦然呢?我回答他:坦然是一种来自心底的豁达和了然,你这个是脂肪压迫大脑的迟钝。人生不是因为懒才轻轻,去一边,多看书,大春天的,把眼皮撑起来,学习。

一个小徒弟打来电话央求我:师父啊我的语文老师听说你那儿前段时间生了一窝狗崽,希望能抱养一只,一定要留哦,不然好没有面子的。我回电话告诉他:你回头告诉你的语文老师,我前段时间没生什么狗崽,却生了一窝恐龙蛋,问你老师领养恐龙不?什么老师教的什么学生啊,这么要命啊。

小徒弟问我一个问题:师父啊为什么妖怪吃不掉唐僧?我告诉他:我也没有更好的答案,等我有时间问一下唐僧,为什么那么多妖精白忙活?还忙碌得那么来精神?

下午在武当山一个庙观里,恰巧遇上一个外宾旅行团,他们在和小徒弟用英语交流,很多单词我已经记不起。于是心里觉得很对不起几个人,那就是曾经的几位英语老师。岁月逝去,把老师们辛辛苦苦教我的知识,全忘了,对不起。

我问小徒弟一个问题:你为什么那么喜欢看《火影忍者》呢,那些不就是一些哄小孩子傻乐的东西吗?小徒弟告诉我:你没看你会后悔的,很有意思呢。我也奇怪,我没看那个《火影忍者》,我能后悔什么呢?哈哈,也许看了更后悔呢。感谢没看过。

小徒弟问我:师父啊为了感谢大家的关心和爱护,我想为大家唱一首歌,唱哪一首好呢?我告诉他:就你那水平,把人能雷得里糊外焦什么的,我给你挑一首吧……韩红的脾气好,度量大,人也和善,不会怪罪你,你就唱她的那首《天路》吧。大家等着听,雷来了。

小徒弟跟我说:这个学期学习不太用功,昨天晚上做梦都梦见班主任严厉批评他了。我劝他说:就你那个一脸麻子的班主任啊,有时间我给他去个电话告诉他一下,学习不好有什么错,为什么还追到孩子梦里来批评呢,太过分了。你也不睁眼看看,本来就是个不爱学习的材料,强求什么呢,累心不?冤不?

冬至是个吉祥的日子,看雪花飞舞,发一个下雪的照片,让南方的朋友羡慕一下。小徒弟郁闷地说:天气冷了,寺院里的来客少多了。我告诉他:没关系,我到微博上面说一下,大家谁有时间,就来寺院里住一住。感谢。免得人少,显冷清。

给老人们唱首歌,怎么不见掌声呢?老人们一齐回答:等一下全唱完,一齐鼓掌省力气。我问他们:唱几首算完呢?老人们回答:不清楚。这不一定是哪个小徒弟出的主意,拿我开涮,那就再唱一个吧,让我为你唱首《极乐歌》,阿弥陀佛在心间。

花木也懂人心意,寺院里的一棵君子兰,迎着春节绽放了,几个小徒弟高兴得不得了。寺院里日子平淡,这个是这几天最大的事情了。再有就是,今年大年初一早上的鞭炮买了没有,买得够不?

小徒弟问我:师父啊你以后最想做什么呢?我告诉他:做人一定要有志气,以后我主要的任务,就是练好普通话,一定不要让大家失望。我努力。但是,我这一辈子绝对不说官话、套话,我宁愿说话带咱老百姓的乡音。

小徒弟问我一个问题:师父你是势利眼吗?我告诉他:别瞎说,我是标准的丹凤眼。生活里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用自己的主观意识看世界,对与错,不要被自己分别的心所干扰。修行可以不开悟,但是一定要用中道走下去。

小徒弟问我:今天中午厨房准备了什么菜啊?我告诉他:芹菜炒粉条、菠菜炒粉条、白菜炒粉条、土豆炖粉条。小徒弟明白了说:知道了,今天粉条粉丝过大节。这几个菜,你最喜欢哪一个呢?

小徒弟给我提了一个要求,说今天是他生日,请求我给他写首诗,做个纪念,我说好吧。《问人间》:天色未明茶正温,路上有客分南北。多少辛苦命不死,品透岁月皆是苦。

小徒弟问我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师父啊为什么很多人喜欢喝酒喝到醉呢?我告诉他,那是吃饱了没事干,浪费粮食的新办法。不就是些过期的米水,越贵的酒越是过期时间长,给寺院的小狗,小狗都不喝。有的人喝多了还敢去开车,是肚子里发酵,发过了期,晕的。

前几天小徒弟得了很重的感冒,小徒弟问我这是为什么呢?我告诉他:这是不认真读书的报应啊。等你病好了,我请你吃大餐。小徒弟勉强睁开那双无奈的三角眼说道:还是那吃了无数次的醋熘土豆丝啊,能不能再加一个菜,比如说西红司(西红柿)炖豆腐。我说好啊,你啥时候把一口河南话改成普通话再说吧。哈哈。

很多网友纷纷来看我,很感谢。后来我发现,大家还关心一个人,大家都很关心地询问我那个撞树上的小徒弟,并还想看望一下他,网友都很关心那棵树到底有多粗。有的网友还带了慰问品,饮料、水果什么的。小徒弟求我:以后有什么糗事,千千万万不要在微博上说了,收的礼品都吃不完呢。减肥啊。

在香港,关于禁止在公共场所吸烟的条令被执行得很好,只有在一些马路边个别的垃圾桶上有烟灰缸的地方才可以吸烟。所以大家会发现在垃圾桶边,常围了三五个人,吐雾吞云。小徒弟不理解地问我:难道为了这么一个不良嗜好,就可以用垃圾桶来聚餐吗?我回答他:可能是很难吧,不必苛求,一会儿下雨了,他们就跑了,烟民很聪明。

小徒弟告诉我:师父啊我一唱歌就紧张,怎么办呢?我回复他:努力学习,念心经1000遍,气就顺了。

小徒弟问我一个问题:师父啊有时候在禅堂里打坐,总是控制不住自己,一闭上眼睛,就想睡觉。我告诉他:你这是一种“懒汉综合征”,很普遍,此病广泛传播在爱偷懒的人群中。

心中有佛陀,欢喜每一天。不再去苛责什么,只问心中三分田地是否平坦。小徒弟问我,他最近减肥效果如何,我告诉他:你自己身上的肉,问别人多余。不过大家的眼睛也是雪亮的,看你们三个,一个也没瘦。

小徒弟问我:师父啊你又不是真面瘫,你平常脸色不冷不热、面无表情的,是吓我吗?我告诉他:人间多少事,不过耳旁风。冷什么,热什么?你啊,该做什么做什么去,看我脸色做什么?我是习惯性面瘫,我也有面瘫的权利。我面瘫,我喜欢,爱咋地咋地。

小徒弟提了一个小要求,一会儿去看大海。我说好吧。过了一会儿,大海快到跟前了,他却睡着了。可能梦里那片大海,比眼前这片大海,要完美吧。

一个小徒弟从佛学院给我打回电话:师父啊今年过年不能回你身边过年,这几天院里的领导很忙,天天开会,也不知道弄啥这么忙。你也上年纪了,也要注意头疼脑热的,我还是不放心你的身体健康呢……我告诉他,没什么的,代问你们那个语文老师过年好,有什么头疼脑热的,自己就忍了吧。

看到那些身体疲惫、趴在路边石头上休息一会儿,却睡着了的小师父们,我心里想:十多岁的小孩子啊,人生怎么就给出了这么艰难的道路啊。记得每一次,小徒弟们要出门,我都会问道:路费带够了没有,路上注意安全。我在想,这些小师父们是否会听到这些呢?他们的梦里,是否也会梦到自己和别人一样的幸福呢?

小徒弟每过一会儿就向天空望一下,看了一会儿跑过来告诉我:师父啊把咱们寺院的小狗都抱房间里来吧,免得被天上掉的卫星砸中了。我告诉他:把小狗都放树底下就得了,很安全。再说了,听网上的专家说,破卫星的碎片都奔日本那边去落了,那边海多,地方宽绰,你就别操心了,看书去。

小徒弟很严肃地告诉我:你的门牙那么大,人多的时侯不准笑。你那两个大板牙那么闪亮,多雷人啊!我告诉他:这几天来的媒体记者很多,我这么呆呆地快乐,傻傻地大笑,多乐少说,看他们怎么写。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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