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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童话

每天下课的课间十分钟,美少女顾倾城和平凡女生兰若曦在干什么?高年级李长卿的同学能告诉你:那两个女生一下课就出现高二(1)班后走廊的玻璃窗上,顾倾城那张美丽的脸蛋上,满满的笑容,她站在窗边,双手支撑着窗台,放在双颊边跟李长卿聊天。

旁人的眼里,他们就是那金童玉女,最匹配了。

而兰若曦在干嘛?自然不可能在他俩聊天的时候插话,或者是站在旁边看着他们两个相视而笑,只是安静地背对他们,站在走廊上望着高大的梧桐树,在心里默念:为什么还不上课?!

那个性格高傲的男生,深邃莫测的黑眸,渐渐从北极冰川的冬天上升到北半球温暖的春天。

那时候学校的女厕外面的走廊上,女生聊的最多的八卦新闻是:狐狸精顾妲己融化了冰山美男李长卿!

——嘿,你们知道吗?

——什么?

——狐狸精顾倾城把冰山王子的心融化啦!

——怎么可能?你听谁说的?

——你看过他的笑容吗?

——没,不要说我,全校估计没人见过他笑!

——但是人家跟狐狸精说话的时候就笑了,他们班的人都看见了!

——狐狸精果然有千年道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李长卿,每次见到他的时候,总觉得他那双冷淡的眼眸一次比一次增添了绚丽色彩的希翼。眼底逐渐有了阳光的影子,如清晨时分,在云城里闪出身影骤然斜射大地的曦光。

李长卿的故事还是那样传奇:代表学校出征,每次必定凯旋而归。战功显赫,屡战屡胜,越战越勇,外界赠送他一个响亮的外号:东方战神夜王子!

小学时代乖巧不敢犯错让单薄细小的手掌挨板子,上课不敢偷看课本以外的课本,除了作文选以外。但是迈入中学后,不要说高年级的学长学姐岁数大,翅膀硬;就连这些刚刚从母校解禁刚放出来的小豆芽,一个个开始尝试放肆和无拘束的自由,不管是主科还是副科,课本下压着的全是古代言情小说的口袋书。

大概是中了江湖武林侠气的茶毒,光是什么“一代大侠”还是“武林盟主”,“盖世英雄”就让一群中毒太深的武痴少女沉醉其中,难以自拔,更何况是“东方战神”这个渲染着神话色彩的光衔,把本来就很神奇的李长卿衬托得更加神化,传奇得根本不像地球生物,而是外来生物一般。

那年,有一首叫《童话》的歌风靡一时。每次看光良的AV,看着他坐在钢琴钱弹奏时悲伤的眼神,总忍不住想起李长卿那双并不快乐的眼眸。

眼睛是一个人的心灵之窗,透过那扇窗,你能读懂一个人内心的喜怒哀乐。

下课后,走廊上,迎面向着光,耳朵里带着MP3,聆听《童话》的女生成群扎堆,眼神全是光良式的忧郁,仿佛每个女生都变成了AV里的女主角,都身患重病,活不久了一样。

那首歌里的词: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成了很多男生写给女生情书里最常用的一句话。

这潮流的毒一阵一阵的,就风一样,过去之后又会出现的新的风。

某天早上,我进教室的时候,忽然发现书桌的右上角多了一行小字,用蓝色的圆珠笔微微扭扭地写着:我的双臂是你的翅膀,一直守护在你身边!

我的心一时之间歘揣不安。思前想后,确定这行字并不是上一届的学长学姐留下的,而是最近才留下的!我一时傻眼了,难不成又来一个“李明哲”?

接下来的日子,我过得鸡飞狗跳的,每天都瞪大一双眼睛在人群里扫视,寻找可疑的目标。

我依然去图书馆借书,没有意外的情况下,总能在经过外企管理或是外语专区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个身影总是那么特别,扎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也能轻而易举就被找出来,溺水三千中令人惊鸿一瞥,过目不忘的男生。

偶然在楼梯上低头俯视,刚好对上他投来的目光,手一抬,嘴巴一扬,算是打招呼。我也会朝他挥手,尽管不怎么言语,但是还是朋友,站在顾倾城左边的男生,我和顾倾城的好朋友,我和顾倾城共同喜欢的男生。

知道李长卿跟我一样喜欢呆在图书室里,所以每次借完书,我总是在晚上加班加点,争取把书早点看完,然后再去图书馆还书,借书,“碰巧”遇见李长卿。

为了追求速度,一本十万字左右的书,我几个晚上的时间就能看完,所以书读得囫囵吞枣,很含糊。

对于李长卿的喜欢,不过是某种盲目地依恋吧?

每个周末的早晨,为了借一本外国读物,我要一早就起床,帮妈妈把家务做完后,便骑着单车往学校前进。

学校的图书馆周末也对外开放,这时候看书的同学比平时要少得多,难得的假期,应该好好放松一下,睡个懒觉,追个偶像剧,跟恋人约个小会,或者搞个野外烧烤会也不错。

我没有很广大的朋友圈,周末除了呆在家里带弟弟,或者是大扫除,做作业,看一下电视以外,几乎无处可去。

这个周末,妈妈带着弟弟去了娘家,暴力男有事出差,屋子安静极了。有时候宁愿有这种无人在家的安静,也不要他们全部在家吵闹。

周末的时候,我们都不用穿校服,但是要带学生证,不然守门的保安是不让我们进去的。

天,渐渐凉了。

通往图书馆的那条路,两旁这种高大挺拔的枫树,又长又宽的一条路,所以两旁的的枫树多得数不清一样,像是迎接学生一样的园丁,整齐笔直地站立着。

漫步在枫树林,总觉得有种童话的画面在变化着,春夏季节,枫树林是青翠欲滴的,密密麻麻地在风中摇曳。叶子一簇拥着一簇,像青色的火焰。春末初夏的时候,被炎日一照,令人产生在白天看见绿色萤光的错觉,浮光四溢,似水流年!

秋冬天的枫树褪去绿色的风衣,换上金黄色的裙裳,如金子的颜色,在夕阳的斜照下,褶褶生辉!

凉风吹来,被风吹落枝头的叶子,在风中翻动,打着圈子旋转,轻盈飘逸,像黄色的蝴蝶,煽动着薄薄的羽翼,带着无力抵抗的苍凉,摇摇摆摆,最后带着一种落寞的忧伤跌落在地面。

我褪去一身穿腻了的校服,换上属于自己的衣物:连帽的灰色长袖毛外套,里面套着一件白色的长袖T恤,下身是一条浅蓝色的直筒牛仔裤,脚上是白色帆布鞋。

不知道是否因为性格的问题,我对冷色系的衣服特别偏爱。我的衣服,绝大数都是冷色调的,冷色调是给人以凉爽感觉,就像绿色象征着森林,蓝色象征着大海和蓝天,情色象征草原,让人感到安静、沉稳、踏实。

但是那些东西总让我有镇静、收缩、遥远的感觉。就像身边的某些东西,某些人,某些情感,看似很近,其实很遥远!

原以为,这个周末会和李长卿在图书里碰面的,但是我错了。他并没有出现,有时候巧遇只不过是某种默契,就像两个亲近的朋友,恋人,亲人,彼此心有灵犀。

没有捕捉到期待的身影,我的心里忽然被掏空一样失落。捧着一叠要看的书籍走进阅读室里,目光在寻找空位的时候,却扫视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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