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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遇见白马王子

我在英语课文上读到关于《简爱》这部小说,打算把被译成中文的版本和原版都借来研究。

原版本的《简爱》放在外语书类专区的架子上,以我13岁还没有到1.5m的个子,努力地攀着书架,垫高脚尖,伸长右手也还差一点才能够得到那本书!

我急得额头都溢出汗水,可就是够不着。周围很安静,在这个时候来借书的学生少之又少,图书管理员也没看到。况且就算出现了,我也不好意思开口,长时间不说话,我几乎等于一个哑巴了!

一个哑巴怎么可能把英语读好呢?我连开口说话都有障碍,怎么能把英语的发音读准呢?

想到伤心的地方,眼眶忍不住湿润起来。我望着近在咫尺的《简爱》,它似乎长出一张嘲笑我的嘴巴,肆无忌惮地大笑:一个哑巴还要读英语?有什么资格呢?!

我失望地垂下眼帘,努力伸长的手臂靠在书架上,无力地靠着,然后准备缩回来。

一阵稳重的脚步声慢悠地移到我身边,在我抬头的时候,那本原本够不着的《简爱》已经递到我眼前。

我惊喜地睁大眼睛,没有马上伸过手去接书,而是移开眼睛,望向身边这个个子高挑,穿着白色衬衫,黑色校裤,黑色皮鞋的男生。

他没有表情的脸蛋完美得无可挑剔,近距离观察他的时候,发现他的肌肤跟顾倾城一样,几乎看不到毛孔,而且很细致。他的面部轮廓很分明,鼻子笔直俊挺,眉毛浓黑,衬得人很有精神。黑得发光的双眼带着寒气逼人的冷漠,像是在提醒我应该跟他保持距离!

我回过神来,低着头接过那本书,极其尴尬地朝他点了一下表示感谢,然后快步逃离专区,转弯的时候终于松了口气。

那个男生好像在哪里见过?我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见过的人,最后确定我曾经在动画片《哈尔的移动城堡》里见过。身材高挑颀长,像极了动漫里的男主角哈尔。

抱着两本不同版本的《简爱》,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变得很快乐起来,好像在心里放了蜜糖一样,甜滋滋的。这种异样的感觉在我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出现。

好奇怪的感觉!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我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感觉到很甜蜜?怎么也联想不到恋爱那种青春期中会出现的情况。

我在二楼的阅读专区做完了作业才抱着书本离开。此时看书的人渐渐离去,最后只剩下我和对面那个身材胖嘟嘟的女生,她手里捧着一本青春读物,看得津津有味,状态已经透过文字穿越到故事情节里去了。

经过篮球场的时候,一阵加油呐喊声音传进耳朵里。我斜眼望去,高大的樟树下被铁丝网围起来的篮球场里,同年级女生的身影随处可见。

她们看起来异常兴奋,双眼冒心状,稚嫩的脸蛋有着花红般的羞涩,笑容随着某人的进球而变得更加动容,时不时就跳起来欢呼。

我对篮球一点兴趣都没有,暴力男偶尔也会看NBA篮球赛事,每次他把遥控器拿在手里,把我喜欢看的动画片转到体育频道的时候,我只能忍气吞声地跑开。

所以,我很讨厌篮球!

我甩头移开视线,迈着步伐继续往前走。忽然,一个篮球带着嗖风极速地往我这边砸过来,显然是某方传球失败,篮球意外地从球场里弹出来,不偏不齐,正好砸在我的后脑勺上。

瘦弱的身体被砸倒,我以一个“狗啃泥”的狼狈姿势趴在路中间,两本《简爱》从我手中飞了出去。

“噢,好像砸到人了!”有人叫起来。

我躺在地上,脑袋休克了几秒,这跟小西瓜有的一拼的脑袋在暴力男的摧残下,变得不堪一击,连基本的抗压能力都没有。

“喂,同学,你没事吧?”

“不会被砸晕过去了吧?”

“真晕还是假晕?”

七嘴八舌的讨论声盘旋在我脑袋的上空,乱哄哄的,好像一群苍蝇在乱叫。

我痛苦地支撑地面,想要爬起来,力气不足,连伸手都变得微微颤抖。一只大手伸过来,握着我的手臂把我从地上拎起来,动作跟拎小猫咪一样,显得大老粗,不体贴。

我从一阵眩晕中慢慢站稳身体,视线从模糊渐渐清晰,周围大大小小的面孔,或是好奇,或是鄙视,或是嘲笑,或是冷漠,各色不一的眼神都带着看好戏的态度把我包围起来。

“喂,你要不要去医务室看一下?”一个冷淡的声音像阴寒的北风刮来。

我冷不防地打了个寒颤,这是嫌恶的语气吗?

居然是在图书馆帮我拿书的那个男生,此时的他已经换上宽大的白色球服,刘海上挂着剧烈运动后冒出来的汗水,格外晶莹,在夕阳的照耀下还闪着烁光。

我瞟过那动漫美少年被汗水浸湿的白色球服,匆匆地对视了他那双像阳光照射下湖水一样清澈的大眼睛,炯炯有神的眼睛却带着零度以下的寒冷。见我许久都没有说话,他白玉般的眉心皱起,两条黑色的眉毛打成一个结。

我扯掉他握着我手臂的手,撇过脸。

围着我的人自动地让出一条道给我。我捂着后脑勺走过草丛边捡起两本书,想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潇洒在他们视线中消失,不让别人看我的笑话,但是还是有些吃力。

岁卑微的少女,就算努力要赢得别人的尊重,还是有些难度。

“喂!你真的没事?”背后传来的仍然是那句没有余温的话,这算是为自己的过失应该做出的负责行为吗?

我站着脚步,没有回头,感觉脑袋没有痛觉后,我努力加快脚步,双脚很瘦却不长,迈着步子不快不慢,不能如自己所愿很快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总以为会在弱小女生遇到苦难时候,伸出援手相助的男生一定是热心肠的学长,像个性善良,目光像湖水一样温柔的邻居大哥哥。但是刚才他看我的那一秒,我刚泛起荡漾的一叶孤舟就这样掉进漩涡里,找不到方向。

他怎么可以让那么多人用鄙夷的眼神欣赏我的狼狈?不过是一个低年级的学妹,身体还像小学生,没发育好,空前绝后如同一块削很平滑的木板。即使再平凡,也是一个人,应该值得别人尊重吧?

骑着自行车绕过古老的小巷,沿着山坡那条大路踩着。南方的初秋,空气中混合着桂花淡淡的清香,气候依然是湿热的。

一群淘气的小学生,脱掉上衣,把书包和鞋子统统丢在斜坡的草丛中,然后光着上身和脚丫跳进水里嬉戏,让清凉的江水洗刷这初秋的湿热。我总希望有一天,我也能有这么一群活力十足的伙伴,在不用上课的周末午后组织活动,一起去海边捡贝壳,堆碉堡或者泼水嬉戏,我的少女时代应该是热情四溢,挥霍青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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