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整个场面无比的压抑,欧阳洛同样的压抑,不是环境,不是十人给他的压抑,而是这社会,而是这人势,让这个刚刚踏入京城的他,感到无比压抑。
战。
唯有战。
方能减少欧阳洛心中的闷,方能减轻欧阳洛心中的悲,也只有如此,才能将心中的怒减轻一些,然而只是轻微的减轻一些,但相对而言,却是让欧阳洛舒坦了不少。
双眼已经感觉到视觉模糊,可心间的怒火总是冲出,要扑灭已经开始产生退缩的信念。
“十人。”欧阳洛再次说道。
那十人也是没有多说,直接让人将棋盘布置妥当。
可那些看客却是再怎样都无法冷静,面对此时欧阳洛如此状态,还挑战了十人一起的棋局。若是说这十人是普通之人,也就不会如此,可这十人是这次鸿门客栈鸿门榜单之中的十位。
这些都是对棋艺有着专门的钻研,更是对棋局有着一定的认识。
这才是众人最为惊讶的地方。
棋盘已经布置好,再场中形成一个圆圈,十人坐于外围,欧阳洛将自己昏沉的身体拖进场中,走进当中。
双手一拜说道:“在下欧阳洛,今日挑战此间十雄。”
那十人也是纷纷报上自家姓名,然后礼节性的对欧阳洛施以还礼。
欧阳洛看着十人,直接说道“既然是十人一起,猜先之举就免了,你等先手。”
欧阳洛此语一处,场外再次一阵喧哗,这棋局之中猜先是历来规矩,因为先手白子,都会占据一定优势,所以才会有着猜先之举,可这欧阳洛竟然却是放弃猜先,让这十人同时先手,这让众人联系之前种种,加之欧阳洛现在的状态——简直就是一酒徒,若是看抛开儒士文雅,都会直接说出酒疯子之类的言语。
“狂妄之徒。”十人之中有人有些极为看不顺眼,直接说道。
“狂妄?”欧阳洛转身看着那人,双眼之间的怒火似要瞬间迸发,给人一种猛虎出山之觉。
那人双眼与欧阳洛对视一息,直接避开眼神,那人顿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烦躁,心中凄凉的寒意直接升腾。
“这眼光为何如此,对视一息之间,竟然让我如此慌神?”那人强定自己神魂。正欲下棋。
“我让你三子”欧阳洛再次传出一声。外场已经是沸腾不止,此时的欧阳洛说出此话,无非是让众人猜测他是个酒疯子的言论更加确实。
“让人先手,又让人三子!这除了疯子还有谁能干得出来?若是说与三岁儿童对局,如此做法倒不会让人说什么,可这十人是谁,是棋中高手。“
“他就是疯子!”
“疯子!”
“疯子!”
“酒疯子!”
“酒疯子!”
“......”
外场的人都已经开始对欧阳洛进行言语的攻击了!可欧阳洛没有在意,此时唯有在意这里的棋局,棋局已然开始。
欧阳洛快速的走到一位对手面前,直接一颗黑子落下,落在了正中位置。
又摇摆着身子走到下一位的面前,依旧如此。
场外的人都是眼睛瞪到极点。双手擦了擦眼睛继续看棋局,发现没有看错。
“他下在哪了?有人不敢相信。
“他下在那?“有人在迟疑。
“他下在那儿?”有人在质疑。
“天元,他第一手下天元?如此托大?还是另有筹谋?“有人半信半疑。
天元,棋局之中黑棋若是第一手直接天元,要么是托大,要么就是有着不错的棋艺,同时棋局的整个布局都要非常的精妙,若是出现一丝失误,都会一败涂地。所以基本上先手天元,是不会出现在高手对决之中。
“他?”此时有一个人站在场外看着欧阳洛。是之前欧阳洛见识过的南宫明。嘴角微微扬起,可眼神之中又有着紧张!
“他是在做什么?”南宫明问着旁边的一人。
“他,想必你也知道此人,就是昨日以七弦琴弹奏曲子,中途离去,排在鸿门客栈鸿门榜第十的欧阳洛,可没想到今日他醉酒进入此地,还手挑战十位棋艺高手,你看现在场中就是他们再比试!”那人说道。
“他为何这样?”南宫明继续问道
“鬼知道!大概是疯了吧!”那人道。
“疯了?”南宫明喃喃。
“公子,你看这疯子,竟然先手下了天元,而且还让了其中一人三子!”那人不住摇头,显然对于欧阳洛让子这一做法,极为不满。
让子,一种是棋艺高超之人与棋艺不精之人对局的一种做法,还有就是再同辈之间,这样去做,就是藐视,羞辱别人。而欧阳洛这样的做法,做法是毋庸置疑的。
“这个傻子!”南宫明说道。认真的看着棋局。
此时棋局已然下了十来手,而众人只看到欧阳洛一直再十人之间来回走动,却不见停留,没有半点思考,走到那人棋局之旁,直接就是落下棋子。
众人都是笑谈“若是如此下去,输是必然的事情了!”
那二楼此时不知何时也多了一人。站在走廊之中,看着下方。那人发须花白,神色自若,面色婴红,穿着一身粗布大衣,双手背在身后,此人正是那林老先生。
“林老先生。”芸香对林老先生礼貌的说道“如何不到房间内观看呢?”
“这小子!”林老先生说道,嚼嚼自己的牙齿“小丫头,这小子若是输了,你得看着点!”然后走进房间之中去了。
对于林老先生叫自己小丫头,芸香并没有在意,可对于这个场中的小子,芸香可又再次多了一丝审视的眼光,他到底是谁?
可此时让芸香有些难办的是,若是欧阳洛赢了,也就罢了,可若是输了。那给她的麻烦却不是一点。
毕竟林老先生亲自交代。
可真是输了,就算那十人不说什么,恐怕那外场的人,绝对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欧阳洛。
这该如何是好?
让芸香头疼不已。
可场中欧阳洛还是依旧,丝毫不见步伐慢下,也没有半点思索,下棋依旧是走到一棋局旁,棋子就会落下,然后向下一棋局走去,这一切毫无停顿,没有半丝停顿之感,一切就是行云流水!
他!
他!
他!
场中惊异!
外场惊讶!
他是在做什么?
他是在下棋?
他还是再下棋么?
他究竟再做什么?
众人都是惊疑不定。
就算是那十人都感觉到了,感觉到欧阳洛的速度,仿佛就像流水,没有半点停留,仿佛一些都在脑海之中勾画出棋局,仿佛一眼就将所有的棋子都放在了心中,这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而又是那么的不自然。
难道他,早已经猜透了我等的棋局?
那十人都是如此想法。
可此时棋局看上去,依旧还是欧阳洛处于劣势。
一切都还是没有让众人减轻对欧阳洛是一个酒疯子的言论减少。
因为一切,都只在乎成败,一切只在乎输赢。
若赢,势必辉煌。
若输,一切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