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哪儿知道啊!”云林看似比他老子更无奈,回想起来,他也不过是多了一句话,谁料帝墨爵连个赔礼道歉的机会都不给,直接就要他一只手。
云林根本不会想到,即便是帝墨爵临走前,他不说那席挑衅的话,对方也有别的法子要他这只手,且要定了!
他帝墨爵的女人,也是你动得的!
云海对其答复十分不满,做错了事却不知错在哪里,这样的人倘若不给他个教训,下次丢的可就不光是一只手了。
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浊气,手中的烟斗紧了又紧,最终下定了决心,烟斗前端挥了挥,站在他身侧的青年男子会意恭敬颔首,向云林走了过去。
于此同时,站在云林身后的男子抓住了他手臂扭到身后,走上前的男子则一把扣住云林的左手,推搡到书桌前,将他的左手强行拽出来,摁在桌面。
“放开我!你们做什么?快放开我!”云林惊恐的挣扎着,抬头,冷汗直冒,“爸,爸,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自然是给帝家一个交代,给云家上下一个交代!”云海沉痛的看着云林惊慌失措的脸,恨铁不成钢,“帝墨爵最恨不能信守承诺之人,他给了你一天的时间,是看在我们老一辈曾经相识的面子上,同时也是给背叛了帝淳的老友一个自取灭亡的机会,你这一走,当真以为帝墨爵不敢动云家?”
“爸,不要,爸,我求求你了,你就我一个儿子啊,你不能这样对我……”云林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他只知道云海要剁掉他一只手,他马上就要失去左手了,他害怕,拼命的乞求着。
“云林,不是爸心狠,爸是为了云家,为了整云氏族谱不受牵连。”云海探出手,颤颤巍巍的抚摸着云林的脸,云林狼狈躲开,不让他碰,只一个劲的求他放过自己。
云海倏地目光一凛,厉声呵斥,“云林!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当!你真以为A市就是你云家的天下了,谁都敢去招惹,不给你个教训你以后长不了记性!”
“啪啪啪!”三声响亮的掌声从门口响起,云海抬头望去,云林也扭着臀部拼命往后看,他在希冀有人能救下他,只可惜,来的并非施恩者,而是惩夺者。
一身黑金旗袍衫的少年优雅鼓着掌出现在门内。
守门的两人惊慌之余吓得后退一步,怎么回事,门不是还关着,他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少年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留着当下年轻人热衷的短发刘海,皮肤呈现出恍若常年不见阳光的病态苍白,眉清目秀,左眼角下方一颗鲜红的血痣为其平添一抹艳色,坏坏勾起的唇角,与他暗红的瞳孔交相呼应,总给人一种此人极端嗜血的危险感。
手工量身制作的黑色旗袍,漂亮的盘口整洁的扣到颈部,衣领袖口上绣着精致的花纹,穿在少年身上,有着不符年龄的成熟贵气。
看到他的一瞬,云林大气不敢再喘一口,整个人仿佛都被吓僵住了。
“寻少爷~让你久等了。”云海从座椅上站起身来,态度还算恭敬的向少年打了个招呼。
“无妨,无妨。”被称作寻少爷的少年摆摆手中的折扇,巧笑盈盈,“云老爷子大义灭亲,如此一桩好戏,等得,等得~”
“千……千寻,你来干什么?”云林被两名男子按在桌上,身体无法动弹,往后看十分费力。
千家在A市有着极其深远的历史,据说祖上数代人都生活在这片土地,在A市有着不可小觑的影响力。
家族通过海外经商致富,一直以来都是A是古老名门代表,就连后起之秀的帝家也对他们礼让三分。
除了出海经商外,千家最出名的便是他们的神秘作风,有传言千家是巫术世家,常杀人于无形,邪门得很,到千寻这一代,当家作主的是嫡传的两人,千寻和他姐姐千觅。
千家人很少在A市业界露面,主要生意都在国外,云林跟千寻也不熟,只是在某些商业场合曾经人引荐,算是打过两次照面。
他听说过此人的恐怖,也曾再三被人告诫,此人手段阴狠至极,宁可招惹帝墨爵,也不要惹上千家人的麻烦。
此刻在自家看到千寻,云林内心的恐惧可想而知,他并没有招惹千家啊,他来做什么,猛地,回头看向云海,语无伦次:“爸,怎么回事?爸,他来干什么?”
云海漠然无视掉不争气的儿子,千寻笑眯眯的上前,云海一个眼神如刀般甩过去,制止了千寻身后想轻举妄动的两人,只见他脚尖一点,上半身轻旋一百八十度,人已经坐到了书桌上。
潇洒的一掀旗袍长摆,双腿交叠,长摆铺平,掸掸灰尘,一气呵成,优雅如上世纪的名门贵族。
对于千寻狂妄坐上书桌的举动,老爷子视若未见,千寻双臂抱胸,偏着脑袋,恶趣的邪冷目光在云林被惊吓得惨白的脸上游离。
他用扇头挑了挑云林的下巴,冰冷的玉质扇骨触碰肌肤,云林直觉自己被毒蛇缠上了一般,阴冷侵袭全身,奈何压着他的两人丝毫不体贴他的心情,不给他逃脱的机会。
“云家少爷,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面,挺面熟啊!”良久,少年坏坏的笑出声。
他就为了说这话?云林被他吓得不轻,也气得不轻,咬牙切齿挣扎了一下,怒瞪着他:“千寻,你到底想干什么?”
千寻不慌不忙的收回折扇,从怀中抽出手绢,旁若无人的擦了擦碰到云林的扇骨部分,唇角裂开,露出可爱的小虎牙:“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听说云家少爷欠我们爷一件东西,我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代劳的地方。”
他悠闲的摊开折扇,在手中把玩,眼角邪惑的斜睨向狼狈的云林:“比方说收取一只手,或者云家上下四人的命,哦,不,我还忘了云家少爷的叔伯旁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