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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语嫣失踪

辩证主义认为,事情总是相对的,有痛苦才会知道什么叫快乐;经历了不幸才会更加珍惜幸福。正午,太阳火辣辣照在头顶,大多数人经不住烈日的暴晒,都回家去了。语嫣用衣袖擦擦汗水,她觉得热得快喘不过气了。可是,想到田里的水是姐弟两用水抽抽了半夜从抽上来的,一旦水干了,秧苗就叉不成了。

田里的水烫人,一连几天,语嫣泡在水里,腿上都起了水泡,一碰上觉得疼得很。她忍着痛,走到膝盖深的泥土里,拿起秧苗,笨拙地插起来。秧苗在她面前歪歪扭扭的站了起来,她摸了摸额头的汗水,看着自己亲手栽下的秧苗,高兴地笑了。

昊天在家烧好晚饭,左等右等不见姐姐收工回来,她一边走一边问一边喊,没有人看到语嫣,也听不到姐姐熟悉的声音。

“姐,姐……”黑暗中,听到昊天的哭喊声由远而近。“姐,你在哪?”

没有人回答。他站在田头,大声哭喊。

“昊天,干啥呢?”

“三叔,姐姐没有回家。”他三叔慌了,用手电筒在田里找来找去,“快,国强,你姐姐在这里!”三叔扔下手电筒,跑进田梗,把语嫣从田埂上抱了出来。“语嫣,语嫣,你醒醒!”国强也扑上来,“姐姐,姐姐,你醒醒啊!”三叔把语嫣抱起来就跑。

“爹,娘,你们在天之灵保佑我姐姐平安!”昊天坐在村卫生院门口,双手合十,嘴里喃喃自语。来就诊的人看着这苦命的姐弟两,都不由得为他们难过。他三叔过来拉起抱起昊天,“孩子,你姐姐没事,休息几日就好了。从今天起,你们两跟三叔回家好不好?”

往事像魔鬼,怎么也甩不掉。语嫣想到从小到现在,和昊天不知受了多少委屈,想到子明妈妈和她说的话,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活着好累。她心里想死的念头都有了,可是她死了,昊天一个人怎么办?爸爸,妈妈,你们在天上看到没有?她靠在榻上越想越觉得委屈,不禁泪流满面。

一阵轻微响声,她看见童彤起床,赶紧擦去泪水。“语嫣,你怎么还没睡觉?”童彤拿着小电筒,那微弱的光照着她满是泪水的脸上,童彤着急问:“发生什么事了?”语嫣示意不要吵醒别人,她没有说话,钻进被窝。童彤肚子憋得慌,她披着外衣跑向厕所。从厕所回来,她钻进语嫣的被窝,刚要说话,语嫣捂住了她的嘴,摇摇头。童彤拿出手机,在上面写上问题:是不是失恋了?

语嫣拿过她的手机,在上面写没的事,只是今天有点想家了。两个人没再说话,朦朦睡去。周子明提着书包,边走边用遥控器开车门。秦妈手里拿着他爱吃蛋糕跟着后面追出来,“少爷,你还没吃早饭呢?”周子明打开车门,钻了进去。秦妈站在旁边,子明打开车窗,接过蛋糕一看,看也没看,朝车旁边座位一放,启动引擎,车子转头而去。秦妈站在那嘴里只嘟囔,她在周家已经十年了,子明的爸妈成天在外为生意奔波,子明这么多年来是她一手带大的,她早就把子明当作自己的孩子了。周子明这孩子也还不错,从没有拿她当下人,一口一个秦妈,秦妈,亲妈差不多,秦妈每次听了都会这么想,然后乐滋滋的答应他。

子明的爸爸回来也就是在子明的生日晚会上,露个脸,话还没来得及说几句,就被从美国回来的几个理事请走了,他就是这样,总也忙不完。子明的妈妈也是世界各地到处飞,秦妈学着戏里喊子明爸妈为老爷,夫人。他们不同意,只让秦妈叫周泽宇,文慧就行。哎,难得夫人老爷夫人回来一次,可是却连在一起吃顿团圆饭的机会都没有。

秦妈站在那望着车子出去,心里感慨。有钱人也有有钱人的无奈!秦妈转过身子,回到厨房,她做了夫人爱吃的松花蛋膏,热了杯牛奶。等候夫人吃饭。

周子明开着车子,心里着急,他发觉语嫣从晚会回来后情绪不大对劲,是不是妈妈和她说了什么?他把车开到车位上,停下。一路小跑,直奔教室。果然,语嫣已经坐在那里了,只是脸色苍白,眼睛有点红肿。子明不禁感到心疼。他递到语嫣面前,从书包里拿出日本料理蛋糕和一袋牛奶,轻轻递到语嫣面前。语嫣看了一眼,推了过来。周子明看着她,“你吃不吃?”

“不吃!”语嫣转过身,不理。

“你说的,别后悔!”周子明看着教室里其他几位同学,“如果你不吃,我就当着他们的面喂你。”

“好,喂,喂!”几个同学一看,跟着他起哄。语嫣脸红了起来,她狠狠瞪了子明一眼,从座位上爬起来转身朝外边走。周子明一把拉住了她,“把蛋糕吃了再走!”语嫣想从他身边过去,子明不让。“莫非你真的要我喂你不成?”不知为什么,子明看着语嫣生气的样子,心里像被针挖了一下,虽然很痛,但是见她不吃饭瘦的像人干,他更心痛。

本来他不想这样子为难她,可是话到嘴边,而且那般没心没肺地家伙已经围拢过来,一起拍着手喊“喂,喂!喂蛋糕!喂、喂、喂蛋糕!”其中一个家伙竟然撕开蛋糕包装盒,送到他嘴边,周子明咬了一大口,几个男生把他们推到一起,子明只好双手搂着语嫣,朝语嫣嘴里硬塞。语嫣躲不过,只好吃了一口,跑了出去。教室里不少人尖叫起来。

语嫣一口气跑到卫生间,把蛋糕吐了个干净,看着镜子中自己狼狈的样子,心里一阵委屈,忍不住落下泪来。童彤到教室,听同学一说,她把子明拽到外边,“周子明,你简直太过分了,昨天语嫣被你妈妈说得哭了一晚,今天你又来耍她,你还是个人吗?”

周子明还没有说话,老师来了,教室里安静下来。

子明急得到处找她。他知道今天对语嫣做得过分。一下课,子明就和童彤赶紧找人。一个上去,语嫣没有来。子明急得恨不能把学校翻过遍,好几个哥们帮着找了半天,不见语嫣踪影。

他开着车一条街一条街的找,手机一遍又一遍地拨,可是,手机仍然关机。

一直到晚上,语嫣也没有出现。子明开着车大街小巷和几位同学喊了个遍,仿佛语嫣一下子从人间蒸发,怎么也找不到她的影子。

夜幕笼罩上来,子明和童彤等人心里越来越不安,莫非语嫣除了什么事?几个人正惴惴不安,车里无线广播正在播放一条新闻,城西郊区池塘里发现有一名女子,跳河自杀,被好心人相救。问其姓名住址,女孩拒不回答。如果家中有走失的亲友,请迅速到水上派出所认领。

童彤听完,惊呼一声,语嫣,你不能想不开?子明的车子在她惊呼声中,已经像离弦的箭像水上派出所驶去。

派出所里来了不少人,子明和童彤挤进去一看,只见旁边一个小房间里,一女子披着长发,背对着她们,正捂着脸在哭泣,两名女民警正在劝说。

看到那女子身影,子明心中长出了一口气。他怕看错了人,又仔细看看,确实不是语嫣,心里觉得一块石头落了地。

他坐到车里,正欲离开。里面出来三位民警正和一个姑娘说笑着走过来。子明一见,打开车门,冲上前去,拉着姑娘就走。民警一看,连忙拉开。子明大声喊语嫣,语嫣!童彤他们欢喜的奔了过来,抱着语嫣高兴得又蹦又跳。

童彤抹着泪,“语嫣,可把我吓死了,还以为你想不开出事了呢?”几名民警笑呵呵地告诉大家,那个落水女子正是语嫣下河救上来的。

原来,早读课上,语嫣受到子明的调侃,她觉得很委屈。用手机向老师请了假后,她就一个人想出去走走。不知不觉,她来到了昊天的学校,姐弟两说了好多的话,语嫣觉得心里踏实了些。其实,她何尝不知,子明是怕她饿着,才开了玩笑。但是她不能接受子明的这种方式,使她在同学面前难堪。她心里有点原谅他了,中午她顺便去餐馆打杂。

因为生气,她请假后就关了手机,所以,子明他们联系不上她。午后,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语嫣觉得不应该为这小事而耽误学业,她想尽快上学。

她在路上走时,一个女子捂着脸哭泣着,从她身边经过。语嫣看她好像很伤心,就跟着她问了几句,可是那女子只是一个劲地哭,怎么也不搭话。

语嫣回头走了,心里觉得还是不放心,她总觉得这女子要出事,就跟着后面。只见女子又哭了一会,神情傻傻的,来到了湖边。夕阳已经落山,湖边很少有人过来,语嫣不禁为女子担心。她不由加快脚步,跑向女孩。那女孩在湖边转了转转,忽然喊了一句,跳进河里。语嫣大喊救命,打通110,那女孩在湖中扑腾扑腾下沉。幸亏人们及时抢救,女孩才没有死。作为目击证人,语嫣被带到了派出所,做好记录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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