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夫大哥快要忍不住冲进园子里时,林宇才慢吞吞的从园内走出,高兴的拍了拍马夫大哥的肩膀就入了马车,弄得马夫大哥一时愣住,莫名其妙。
夜间行人极少,车前的马儿被赶得很快,再说城北离城西还是有不少的距离,林宇倒是不急,可马夫大哥明显急着赶回去填肚子。
一路也是不到两刻时辰便到了客栈,林宇下了马车,抱歉的说了几句,便急急忙忙入了客栈,而马夫大哥自行到客栈后方停了马车,估计是找吃食去了。
其实林宇也饿了,那掌柜的听闻小二说到那位面相丑陋的公子回来了,急匆匆下楼,赶紧招呼厨房伙计弄了几道招牌菜,好生招待林宇,毕竟这么肥的客人,他可不敢随意敷衍,又不是怕林宇没钱。
这不,林宇刚是坐下,喝了一口茶水,便唤来了这名做事还算不错的掌柜。
掌柜的狠机灵,坐在对面笑眯眯的,林宇在脸上用力一戳,也是笑眯眯的看着对面的掌柜。
“公子,您。?”掌柜吞了吞口水,惊声道:“您是易容的?”
“对啊!”林宇笑了笑,说到:“我可不想整日都带上这质量极差的面具。”
“公子把小的瞒得好生辛苦,想不到公子竟是如此貌美,比那。”掌柜的声音压低了许多,看来有些顾忌。
“比那关参将军还要漂亮?”林宇接过话来,眉间一挑,毫不忌讳的说了出来,故作一副富家二世祖的姿态。
“只怕关参将军想跟我比,得等到下辈子咯!”
“公子,这可说不得。”掌柜的听着林宇这番话语,不免心下一惊,差点跳起来,赶紧嘘声说着:“这关参将军可不是随便就能在背后非议的。”
“非议?”林宇看了掌柜一眼,冷声道:“掌柜的明知道小爷说的可是事实啊!”
这一次他故意换了自称,双眼盯着这名掌柜,森森然的面色。
掌柜的平日在炎都里做点客人吃食住宿的生意,哪敢对那等大人物乱议是非,不知何时背上已是惊出一声冷汗,早就命小二将门窗关得严实,好在今日住店的客人也不多,这才安心了不少。
看出掌柜那明显被吓住的模样,林宇收回目光,换了面色,提了茶壶,先给掌柜的添了茶水,才给自己添上,顿时又变成一个谦谦有礼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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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菜上来,这一次没有等林宇先动手,掌柜的已经站起帮林宇倒酒,而他面前的酒杯却是不敢倒上,额间有着冷汗渗出,不知道今天接待这位公子是坏事还是好事?
“掌柜的也倒上。”见到掌柜没有倒酒,林宇皱眉,笑道:“不瞒掌柜的,家父在江北有些家业,此次命我前来炎都,一是让我见见世面,二是让我自己带些银两做些小生意,算是锻炼自己,先前的话,我也只是胡乱说说的。”
“是是,依小的看,公子也没说什么话儿,刚才公子与我只是谈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闲聊罢了。”林宇的笑得柔和无害,掌柜看了一眼却是赶紧移开,话是这般说着,心里早就骂了娘。
“掌柜贵姓?”林宇拿起酒杯,含笑问道。
“免贵姓陈。”
“哦!陈掌柜,久仰久仰!”林宇两眼闪过一丝亮光,感叹道:“家父曾与我说过,在炎都城西,有一位姓陈的掌柜,十几年兢兢业业,凭借着自己的勤奋好学,从一个店小二做到掌柜,我当时还有不信,如今看到掌柜,便敢笃定,那位陈掌柜便是您了。”
对面的陈掌柜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他确实是凭着一些小聪明混到了掌柜的位置,但是能够声名远播到一位江北富商都听闻自己的故事可还没那么神乎,对林宇的话半信半疑,光是看着林宇惊讶中又有些喜色的神情,倒真像那么回事。
“看这间酒馆。。”林宇拿着酒杯目光晃了一圈,便是陡然看着陈掌柜:“装潢得很不一般。”
“来,晚辈敬陈掌柜一杯,还望陈掌柜以后能多多提点我这后辈。”
被林宇说得云里雾里的,陈掌柜赶忙举了杯碰上一饮而尽,道:“不敢不敢,公子一出生就是含着金匙的人,小的这一点小伎俩哪敢在公子面前摆弄。”
“哎,这话就不对了!”林宇一摆手,有些生气的道:“长者为先,我如今只是一个只知道花钱的后辈,陈掌柜提点那是应该的!”
话一说完,他再添了酒,举杯,到此陈掌柜已是慢慢被林宇带了节奏,拐入了道里。
随后林宇又是随意捡了一些事情连糊带蒙的胡乱说了出来,陈掌柜也与他谈得甚欢,酒意渐起,只怕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觉得看着林宇的面庞,开始觉得这个江北贵公子也没想象中那么二世,还很谦逊的口口声声的称他陈东家,他这一辈子也是梦想着不再为别人做苦工,想求着早日有着自己的产业,顿时有些飘飘然,林宇在他那快要昏花的眼里,也是越发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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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陈东家,先前说的这关参将军可是很有背景?”酒尽,再续了一杯,林宇突然开口。
“关参将军?”陈掌柜面色潮红,明显已是醉得不清,但这一人名加上那称谓入耳,顿时身子抖了一下,眼神回复了一丝清明。
但也只是稍一会儿,酒后的人说话可是没那么顾忌的,掌柜的循了一眼四周,此时夜已极深,楼下一片空荡荡的,哪有什么人,他胆子便大了些许,道:“关参将军是北冥侯的义子,但其实皇城内的人都有传言,他其实是北冥侯关卫当年与阮城城主阮媚娘搞下来的私生子。”
“搞下来的私生子。”林宇眼中终于现出兴趣之色,赞叹这位掌柜酒后的用语还真是强悍的令人折服。
北冥侯这人他知道,昔年北边的众诸侯小国叛乱,便是他一人带了数千轻骑平了叛乱,而这还只是他最近这些年里最小的军功,十数年前,大炎国国主易人那会儿,西北铁骑趁机出兵攻打西北国境,就是这位守卫国境北边的仅仅数年的军侯带领仅存的三万骑兵抵抗对方十万铁骑,双方激战十天十夜,最后才是这位当时还只是一名将军的军侯领了数十名亲兵,夜里跨过数十里边境,偷袭敌方防卫薄弱的大营,凭借高深的武道修为杀了那名西北首将,才结束了这场战争,而这场战争也是继大炎国立国以来敌我悬殊最大的一次胜利。
林宇想不到,这么一个军中猛将,居然也会是个情场间留情的男子,而且还是一个北边诸侯国的女国君,恐怕这件事里免不了会被有心人议论几句。
而那私生子关参将军。。林宇眯着双眼,想到今日自己所见,他就觉得此人不是个简单的家伙,再说这么一个军侯的义子,安排一个巡城将领的职位,看似其中没有什么,其实还是有很多值得人们去研究的事情。
林宇摇摇头,不知道为何自己居然好奇起了这种事情来,觉得好生无趣,遂准备继续饮酒,但一看到对面已经伏在桌上沉沉睡去的陈掌柜,轻笑了笑,独自上了楼去。
今日演的一出戏,连他自己都感觉有些恶心,暗想着以后这种事情还是少做的好,如今没个能说话的人,也没什么事情做,权当八卦无聊了。
而且,酒这东西,他今日还真没少喝,不知道等下会不会睡得很沉,他开始担心起怀里的一沓票子来,下意识的往怀里摸去,末了幸福的一笑。
林宇一边摇晃晃上楼,一边叹着:“爷现在可是有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