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被别人蹂躏过的女子回到了自己心爱的人的身边,那女子声泪俱下地跟他的爱人说的一句话是:我的肉体曾被别人享用,但我的灵魂永远是你的。
就因为这贞洁刚烈的一句,我觉得那女子流下的眼泪是世间最美丽的珍珠。
也因为这贞洁刚烈的一句,我坚信权势和金钱只能征服人的身体,擢不走人的灵魂。文字里的珍珠董桥说:文字是肉做的。
我们时常看到城市孩子的手里拿着风筝却找不到放飞空间的失望的样子。而风在远方说:我是属于乡村的。
——摘自邓皓散文《风的样子》
鸟是树上可以行走的叶子。快乐的鸟从来不是为别人的欣赏而呜叫的。
鸟鸣山更幽。山于是有资格说:“沉默就是我的声音 ”
——摘自邓皓散文《鸟赋》
父亲生前耕种的是最原始的农业,因此,父亲手中的镰刀把父亲定义成真正的农民。自父亲倒下的那天起,父亲的镰刀也沉默了。但我每次注视镰刀的时候,就看见镰刀的身边,总是庄严地依偎着成垛成垛的稻谷——而父亲只是躺在稻谷垛上,睡着了。
——摘自邓皓散文《注视镰刀》
作家是一种职业。不是看上去有些炫目的称号和人的精神信仰所需要抵达的某个目标。作家活得贵族了,也就意味着作家本身的意义已经消亡了。作家一样的没钱买名牌西装,没条件去旅游去寄情山水,一样的寻思要找房子,还编些花样谈恋爱。顶顶重要的是作家别说买不起送给女朋友的项链,连心爱的书都买不起。
——摘自邓皓散文《作家穿什么衣?》
今日殉道者,绝不会出自文学男人之右!我由此而胆妄言之:纵使有一日社会文明失落时,文学男人也仍是人类精神荒原上最后的守墓者!
——摘自邓皓散文《文学男人》
我在江南的明山秀水里长大。我感染了江南的灵秀、诗意和纯朴。然而,我深深遗憾的是一一我的江南是我生命中永远读不厌的风景,而我却永远做不了江南的风景。
——摘自邓皓散文《我的江南》
有两种方法能使世界变大:登上山峰远眺,闭上眼睛沉思。它们都与语言无关。由此看来,世界不是语言可以描绘得大的。想必人也同于此理。
——摘自邓皓散文(《智者无言》
我担心我们小小的地球难以承载这么多的生命。我们没有足够的土地,丰富的矿产,充沛的河流,甚至连空气也疏于纯净。我担心有一天人们需要登高的时候.找不到楼梯,只能踩着人的肩膀上去。
——摘自邓皓散文《我的担心》
世人成大器者,必经历人生跌宕沉浮,而跌宕沉浮的深处,必以孤独为基调。犹如为严冬命名的,不是那显眼的一大片一大片的雪花,却是挂在屋檐上的一串串沉默的冰凌。
——摘自邓皓散文《孤独的智慧者》网络综合症虚拟的网络,让我们做了真实的俘虏。
渐渐地有点讨厌网络。
因为我感觉自己已被网络笼罩或者俘虏。
在家的时间大多是趴在电脑上,上班也是趴在电脑上。而且一上机网线就那么挂着。
QQ里总有那么几个人头在闪动,等待你与他们进行口水大战。
打开信箱,塞得满满的是那些有着怪异网名的电报似的冰凉E—mail。
还有无数的令你眼花缭乱的聊天室虚位以待,等待你长驱直入,幻变天上人间。机械的没有一点人间气息的网络就这样把你约束住了,你想挣脱还真不是那么容易。
狠下心想不接触电脑,甚至就想那么不搭理它给自己省下一天的心。但做不到的,像抵抗不了惯性一样,往往在下意识当中,“啪”的一声,电脑的绿灯亮了。你知道一天就这样完了。
世界很大,却被虚拟的网络占据,你不甘心,就想出门躲避两天。但走的时候,你首先带上的还是你的笔记本电脑。
你觉得你真的病得不轻了。病名还很时髦一一网络综合症。那些老歌孤独的时候,音乐是你亲密而久违的朋友……
我是一个喜欢音乐的人。家里各种碟片不下几百张。
但我常常拿出来听的却是一些很老的碟片,一些年代有些久远的歌。
比如一些怀旧的英文歌曲,很有民间气息的乡村音乐,特别是谭咏麟、童安格、吕方、刘文正等港台歌手的一些抒情老歌。
很遗憾.我不大喜欢听国内的那些所谓的抒情歌曲。我觉得那些歌曲里所谓意义的东西太多。
听歌是没有什么意义的。你在乎的是音乐的纯美,还有一种走进你心里的感动和契合。
而我以为一些经典的英文歌曲,还有港台一些老歌手的歌,真是百听不厌啊!那些歌不仅仅旋律是美的,它们好像还为你记录了一些东西。你一边听着的时候,你就不由自主地被那歌声牵引到一种情境和怀想当中。
我听《ye sterday once more》,还有《Love sorty》什么的,就有种感觉:总觉得经典的爱文字是不可诠释的,而音乐却可以!
是不是音乐的语言更能拉近人心?
我听谭咏麟的那首《像我这样的朋友》,吕方的“D0n’tcry,My friend》,常常就会很伤感,真有那么些世事无常,物是人非之感。
“风雨的街头,一个人孤独地向前走……”
“朋友别哭,我依然是你心灵的归宿;朋友别哭,我陪你走最后的路,人海中难得有几个真心的朋友,这份爱你不要不在乎……”
就是这样地,在很深的夜里,把音量开得很小,听那些歌,你就觉得心海里有什么东西轻轻轻轻地被人触动了,你逃避不掉一种几乎沦陷的感动。
或者,你就默默地流泪了。那时,心境澄澈如水,而窗外,月华如练。
你发现,孤独的时候,音乐就是一个久违的朋友,它用一种最平和的方式与你对话。秋天不管人间事落叶知秋,人亦知秋……
秋天来了。她迟到于我心上的秋天。
愁是心上秋。真的是有所感觉了。
不再觉得做一个文人是怎么好的事情了,因为文人的心里总是幻变出许多的愁绪。
有时候心灵钝化一些,或许不见得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有一位朋友,感情很粗糙.永远不知道人家心里细微的感受,言行和举止我行我素.别人不跟他细诉心思,他自己也很少隐藏心思。
以为他是一个没情趣和少了乐趣的人,但事实上他的快乐比谁都多。
因为他单纯,他只看到生活表层的东西~一而生活负重的一面总是沉淀着的。
我或许就是那种在沉淀里去淘生活之苦的人。
比如我的那位朋友,秋天的来临,于他而言只是时令的转换而已.而对于我而言,一定是与人生感受想关联的一一人生的失意和惆怅一下子被秋天点醒了。
我知道多愁善感是怎样地占据了一颗颗纤细的心灵了。
我也知道我们看到的那个傻子为什么常常是笑着的了。远或着近生活原本就是不完美的……
朋友很久不见,约出来一块喝茶。
茶吧氛围很好。吧台上的红蜡烛和精巧的茶具让人感觉到很雅致的气息。
宁静的氛围下,彼此却没有更多的话说。或者对方说的话总是不能与自己的兴致吻合。
突然觉得朋友的面孔很陌生了,然后觉得自己也让自己陌生了。
再品品茶,是微苦的了。
仍然儒雅地喝着茶,彼此应和着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心里的热度却在慢慢冷却。
颓然知道:又一个朋友以走近的方式变得遥远了。一个人死了恻隐之心,人皆有之……
回老家跟朋友闲聊时,随意问起某某的情况,没想朋友告诉我,某某呀,去年就死了。
语气平淡。但我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猛烈地敲击了一下。
像我等年龄,刚入中年,死这个词的介入,怎么都是一种意外,一种不幸。
就没有心情跟人家聊天了,眼前老浮现出某某依稀的样子。
也不是跟某某有多好,就觉得一个生命在不该绝世的时候悄然而逝,有一些突兀,还有一些莫名的凄惶。
而这个生命曾经多少与你有过关联,你或多或少在脑海里留下过他青春动人的鲜活模样。
而现在你与他阴阳两隔,永远地不得相见和互为关联了。
那人家老婆和小孩呢?忍不住又问。
还不老样子。再过两年那女人或许就嫁人了。至于小孩子,还不就跟着大人荡悠着过。
朋友显然对别人的故事难得有兴致,话里明显有敷衍的意思。
如果一个人的死尚不足以引起人的悲悯,你能期待他对你的活会投注多少挚爱呢?
我不再吱声。脑子傻傻地在想一个问题:是时间消融了人们的怜悯之心,还是我们的心已经变得足够坚硬呢?
这是个问题。读沈宏非吃如果确乎是学问,那也得有这份心境的人才可深究。
看了一整天的沈宏非先生写的《写食主义》,突然就觉得这一天特别的饥谨。
吃饭的时候老看着餐桌上老妈烹饪的菜肴。其实,老妈的菜一直做得精致,况且平素我也不大挑食的。看来还是沈宏非的书让我出了毛病。
没有见过人把吃写得那么小桥流水,又那么气贯长虹的。
湖南是一个讲究吃的地方,我对吃没甚研究,但大凡好吃的似乎也都吃过不少,沈宏非笔下的一些菜肴我就吃过,但似乎并没有他写的那么好。或许是我少了他那种想像。而我的朋友当中,不在乎吃的怕莫比我还多。吃如果确乎是学问,那也得有这份心境的人才可深究。
何况,一般人意义上的吃还在乎填饱了肚子,有责任心的人是填饱一家人的肚子。
把吃当做学问研究或者真正是带着营养或者美学的角度去吃的还在少数。 民以食为天。这里的食一定是指饱肚,而不是指消受美食。这一点我坚信不疑。电话电话是测量人气的晴雨表……
家里的电话难得再响了。在茶几的一隅,很有美人迟暮的况味。
我早已感觉到了它的孤独。家人也甚是诧异,但都心照不宣。
电话有时候是一个晴雨表,可以测量你的人气。
我现在人气指数偏低。
有些朋友是有意识淡忘了,有些朋友确乎是感觉都没有了。
电话的功能就是:让遥远变成咫尺。
但两颗心灵的距离是电话可以拉近的吗?
不是故意让喧嚣变成落寞,也不是刻意让欢聚变成离愁。更不是任由心灵止于死水。只不过是习惯了把每一天看成是在悠闲里荡着秋千,忽高忽低,但总在一定的区域里。
所以不要让乱我凡心的人进来。
如此而已。暴殄天物无心读书.其实是活在了无趣的生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