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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魔术师1

这世界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你相信吗?

像是——

看不见的人突然间有了光明,

说不出的人突然间可以高声歌唱,

听不到的人听到了美妙的歌声,

虚弱的人在飞快奔跑,

不快乐的人突然间笑了。

你相信吗?幸福来得如此迅速如此不真实,

可是,她做到了。

她,是魔术师么?

少华喜欢上了和融融斗嘴,他喜欢看融融各种各样的表情,歪头眯着眼睛笑时,微笑露出小酒窝时,哈哈大笑时,恼怒时,低眉垂目时······每一种都觉得很有趣。每次和融融争得不分上下的时候,奇文就会在一边唉声叹气。而翊学多数是用他的惯用武器——抱头睡觉直接无视,不过有时候也会插上一两句。

每次争不过的时候融融就会气呼呼的说:“少华你个傻瓜。”然后扯着亚可的衣角要他来评理。慢慢的好像就习惯了融融的存在,一切变得理所当然起来。

一旦进入她的世界,你会看到很多精彩各异的没有看过的风景。这是融融给他们的感觉。

而众人也开始发现,融融和维普真不是一般的有默契!

比如,少华问:“有一扇门明明没有上锁,为什么拉不开?”两人都异口同声的说:“要打一下才能开。”而答案是推开。再有,1=4,2=8,3=16,4=?两人都同时答20(真是毫无根据),而答案是1。在生活中还有很多很多的例子。每次遇到这种情况,融融就会友好的拍拍维普的肩膀,说:“维普,我们真是好兄弟!”

亚可突然间明白了维普为什么会独独对她一个女生特别亲近,因为两人是那么的相似,一样的率直,一样的天真,一样的容易相信别人的话。这就是所谓的相似的人更容易吸引对方吧。

很快就到了星期五。

早上课间休息的时候,少华拉着融融一起陪他去买可乐。路上不管男生女生,每个人见了他都笑着跟他打招呼。融融甚至要怀疑,是不是全校的人他都认识啊,但是为什么,那笑容看起来总是那样忧伤呢?

“你不想笑的时候可以不笑的。”进超市的时候融融突然来了这样一句。

少华愣了愣,仍是笑容满满的样子,“怎么说,笑不好吗?”打开冰箱门,一阵寒气扑面而来。

“好是好,”融融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是有时候我总觉得有点忧伤。你不用太勉强自己的。”

“什么时候?”少华终于收敛了笑容,手在冰箱里来回翻找着可乐,冰冷的气息从指尖一直蔓延到血液里。

“刚才就是。”融融对他笑了笑,拿出了一罐可乐,那可乐就在少华的手指旁。“真的,你不用太勉强自己的。”融融拿着六罐可乐放到了收银台,少华抢先一步付了钱。

“你其实并不那么喜欢喝可乐吧。”抱着可乐往教学楼走的时候融融再次认真的对他说,望着他的那双眸子闪闪发光。“你只有在看到可乐的时候才会两眼发光,但是喝的时候,你常常是面无表情的,甚至可以说是忧伤的。我不知道其中有着什么样的故事,但是我希望你是真的开心。”

少华拍了拍她的头,说了声“傻瓜!”然后就笑了。

什么时候开始疯狂爱上可乐我都忘了,我的确不那么喜欢喝可乐,我只是喜欢它的名字,仿佛喝了就能带给人快乐,我一直这样坚信着。直到认识了你,我像喜欢可乐的名字一样疯狂的喜欢上了你的笑容。很多时候我都在想,为什么融融你总是笑呢,难道你就没有不开心的时候吗?为什么我会特别喜欢和你呆在一起呢?你那么笨那么傻那么平凡,可是为什么你总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为什么你总能笑得那样灿烂?我想,你是不是一个穿错时空的魔术师呢。——少华

“亚可,外面有女生找你。”上课前5分钟,坐在靠近前门的一个男生坏笑着故意大声说道,有点使坏有点妒忌。

亚可摸了摸后脑勺无可奈何的走了出去。是一个很漂亮的女生,没有见过,应该是文科生吧,抱着一大堆零食,神色羞涩局促不安。

亚可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最怕的就是遇到这样的女生了。

融融和少华刚好回来,少华故意“哇”了一声,融融无奈的笑了笑把可乐塞给少华,没等那女生开口就大步走上前去,搂住亚可的肩膀。她看出善良率直的亚可其实并不懂得怎样拒绝女孩子。

“老公,你又在勾引良家少女啦?”

亚可激动的回过头,几乎是感激涕零。那女生似乎觉得很委屈,一副要哭的样子。融融拍拍她的肩膀,“别难过啊,好男生多得是啊。”

那女生把零食往亚可手里一塞,转身哭着跑掉了。融融重重的给了亚可一拳,把他打得重心不稳差点摔倒。

“真是的,就会给人找麻烦。下次不帮你了。”

“别这样嘛,你不帮我就没人救得了我啦。你也知道我这种玉树临风潇洒无比的俊男是很抢手的嘛······”

“滚!自恋狂。”

“哈哈,亚可你的救星终于出现了。”少华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被亚可狠狠瞪了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幸灾乐祸的家伙!

“融融,这个星期天有空吗?”

融融从零食堆中抬起头来,嘴里已经不客气的塞满了零食。她点了点头,“有事吗?”

亚可看着她吃东西的样子真是哭笑不得,还真是个贪吃的孩子!“我姐姐亚馨刚生了个宝贝儿子,你要不要去看看呢?你不是说过想看看刚出生的孩子是怎么样的吗。”

“真的吗?嗯,好。都有谁去啊?”

“翊学、少华、奇文、维普。”

“嗯,好。不过你们记得要剪指甲啊。”

茗芽和安怡两个人有点醋溜溜的望着融融,也许正是因为融融绝佳的异性缘吧,所以让女生不知不觉与她有了距离、隔阂。

星期六早上,七点不到融融就起来了。到食堂吃早餐的时候遇到翊学了,一身休闲的白色运动服,精力充沛的样子。融融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他也只是冷着脸点点头,然后两人就隔着一张桌子坐下来吃早餐了。两人的早餐竟然都是面包火腿加牛奶!

这么早起来干什么呢,难得的休息日!融融一边往嘴里塞面包和火腿的时候一边想着,然后又摇摇头奇怪自己怎么会这样想,自己不也是这样吗。翊学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融融喝完最后一口牛奶也起身离桌。

不上课的时候融融通常都会穿着白体恤和洗得发白的破洞牛仔裤走遍紫株的大街小巷,每次走在那紫荆树下铺满叶子的古老小巷里,融融都会有一种特别的感觉。现在这个季节紫荆花还是非常少的,再过两个月,恐怕满城都是紫荆花了。紫色的小城,仿若那紫色的童话世界!她坚信,如果真的有上辈子上上辈子,那么她一定都是生活在紫株这个地方,仿佛是被注定般似的有一种宿命感。

也是白体恤和破破烂烂的牛仔裤啊!离开食堂的时侯翊学不由自主的回过头笑了笑。自己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周末的早上他通常都会早起晨跑,慢慢的穿过大片大片墨绿色的紫荆树时,莫名其妙的会有种心安的感觉。有时候不禁也会想,紫荆是不是有安神的作用呢?不管怎么说,早晨的空气还是挺不错的。

很少男生会穿白色的运动服,因为一疯起来肯定会弄脏衣服,白色的话就更加显眼了。少华就没少笑他,但其实谁都清楚,没有谁比翊学更适合白色了,就像他的心灵般,总能保持得那样干净纯洁。

在跑到街道尽头准备拐弯时头顶上的紫荆树突然滴下几颗水珠落到头上,冰冰凉凉的,心跳突然间就漏了那么一拍,以至于觉得整个身子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的,然后拐过弯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和灿烂的笑容。

“真巧啊!”融融对他笑了笑,脸上露出匪夷所思不可置信的表情。怎么会这么巧呢?怎么会遇到他呢?

翊学点了下头,继续前进。

融融也继续自己的步伐。

两人就这样相向而走。

有风轻轻吹过。淡淡的花香,泌人心脾。

紫荆树上湿润的叶子在闪闪发光。

融融要去的地方是紫荆广场。早上的广场其实是最美好的,清新湿润的空气揉入几缕温馨的晨光,呼吸变得美好奢侈起来。广场上有老人在打太极,有小孩子在玩沙子,清洁工人在清扫着大街。一群白鸽子在广场上摇摆着身子走来走去,有时候会拍拍翅膀飞起来,可是都飞得不高。融融低下头抚摸它们时不禁会想,是不是因为生活太安逸吃得太胖了呢?

“哇哇······”在旁边玩耍的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孩子突然间大哭起来,原来是一条绿色的虫子从树上掉到他衣服上来了。

“乖乖,不怕。”融融慢慢靠近他,故作镇定,手颤抖着拿起虫子,“看吧,不怕的,虫子并不可怕。”

那小孩子就拍拍手掌咯咯笑起来了,红红的脸蛋像个苹果一样,煞是可爱,“虫子,不怕不怕。”他在融融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跑向不远处的一个男生。融融脸色早已煞白,见小孩离开了,便迅速把虫子扔掉,拿出一张纸巾死命搓着手指。天知道她最害怕虫子了!

那男生温柔的抱起小男孩,琥珀色的眸子闪了闪,像是千年前的某次闪电把某种异样的情感传送了过来。

“哟。”

略带冰冷的语气,不用抬起头融融也知道那是谁。

“真······真巧啊。”融融虚弱的对他笑了笑。

翊学点了点头,然后也坐了下来把手中刚买来的鸟粮撒向鸽子。

其实,你也很害怕吧。——翊学

两人一阵沉默,然后都双手撑地仰望着天空。翊学说的话就像他的外表一样,简单,冷漠,不痛不痒,不带任何的感情。他不会说那些感动煽情的词,什么孤独寂寞、喜欢幸福之类的,都与他无关,仿佛根本不会出现在他的世界里。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小心翼翼的与他人保持着距离,不进入别人的世界,也不让任何人进入自己的世界。所以,除了亚可、少华、奇文、维普外,他基本上不懂得怎么样与其他人相处。所以,最好什么话都别说。

天空还是淡淡的青灰色,今天的雾气有点浓,一直弥漫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此时的世界就如一幅水墨渲染画,朦胧又清晰。天空有一群鸟飞过,飞得很高,姿势优美。

融融突然开口说:“我最喜欢看鸟翱翔在天空高处,飞翔的姿势很优美,你说它们会飞到哪里去呢?”语气有点羡慕有点妒忌有点不舍。不知是在对翊学说还是在自言自语。

“是么。”翊学仍保持着仰头的姿势,脖子有些酸痛却仍舍不得低下头,他说:“它们还会回来的。”眼眸如星辰般闪亮。

融融怔了怔,眼中热切的亮光却瞬间消失,“但其实不是同一群鸟了。很像,但是不一样。”

说完融融就跑着离开了。翊学眯着眼睛看着她跑动的背影,慌张快速得就好像是在逃离些什么似的,明明身后什么也没有。

很像,但是不一样。

不知怎么的,这句话一直在他的心里缠绕回旋。

旁边的白鸽挥了挥翅膀,像是受到了召唤似的突然间飞起来,一直往远方飞去,似乎再也不会回来。

**********

不知奔跑了多久,直到双腿累得再也跑不动了才停下来蹲坐在地上喘气,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已经跑到城西了。难怪这么累,原来已经跑了那么远!糟了,刚刚好像有点失态吧,莫名其妙的跑掉,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融融有些懊恼。不知道翊学会不会误会以为自己讨厌他呢?一阵阵香甜的味道突然间扑鼻而来,脸上不禁露出惊喜的表情。

城西的小食街是最出名的,葱郁的紫荆树下独特的各式风味小吃,最著名的就是那金黄金黄的糖炒栗子,香甜的味道隔了十街八巷的都还能闻得到。还记得某天在宿舍听到她们的聊天,如果没记错的话,她们最喜欢吃的都是糖炒栗子。既然已经来了,就多买些回去吃吧。

融融蹲下身看着眼前金黄色的栗子在锅里不断翻炒跳动着,香甜的味道是越来越浓了。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然后一下子买了四大包。

街道旁的公交站牌处,某人的眉头皱了皱,犹豫了许久,脚步终于迈出去了,却是跨上了回程的公交车。

刚回到学校融融就迫不及待的打电话给亚可,亚可本来是在食堂吃饭的,听到她急促的语气还有模糊不清的话语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呢。翊学一边吃饭一边面无表情的说:“她现在应该是在校门口。”

四个人都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但没有再多问下去,同时起身冲向校门。果然,融融刚进校门,而且还抱着四大包东西。光闻着那香味······

“是糖炒栗子!”四个人同时惊呼出声,手已经伸了上去。

“注意形象!注意形象!”融融一一打掉他们的手,然后拿了两包递给他们,“我还要带回宿舍吃呢。”

“哈哈,不愧是我们的融融啊!”亚可揉了揉她的头,“翊学那家伙还说今天会去城西,结果什么也没买就回来了,我们正郁闷着呢。”

“谁是你们的融融啊。我的头又不是丸子,不要揉来揉去啦。”

“哈哈哈······”四人继续揉虐她的头一番才让她走。

融融抱着剩下的两包回宿舍,刚推开门,千千就如饿狼般就扑了上来,“糖炒栗子!我爱死你了融融!”

“鼻子真灵啊!你们也过来吃啊,还是热乎乎的呢!”融融对她们笑了笑,茗芽和安怡对望了几秒,两人谁都没有动。融融又变戏法似的拿出另一包较小的递给安怡,“上次听你说过,你喜欢吃桂花糕是吧?”

安怡点了点头,呆呆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良久才发觉应该说谢谢的,然后就说了声谢谢。

“谢什么呀,是我们的融融嘛!过来吃啊。”千千拉着她俩一起坐下来。

安怡一边吃着香软可口的桂花糕一边望着融融,虽然平时看她傻乎乎的样子,可是还是挺细心的嘛。不知不觉对她有了好感。

**********

傍晚,翊学一如既往的又来到了西城男孩茶餐厅,点了一杯阿华田。

夕阳已经变得很柔和很柔和了,整个小城都沐浴在温暖的气息中,葱葱郁郁的树木发出沙沙的响声,是叶子在说悄悄话吗?翊学的目光随着路两旁的树木一直蔓延,似乎无边无际呢,夕阳就在那绿色的尽头,那么近,那么远。突然,那绿色的尽头出现了一团白光,而且在逐渐靠近,是幻觉吗?

见鬼!翊学低头揉了揉眼睛小声嘀咕了一声。明明没有近视竟然看不清楚。等到再次抬头时那白影已经进入游乐场到了旋转木马旁。

风在轻轻吹,长长的黑色秀发随风飘扬。

白体恤,洗得发白的破洞牛仔裤。

是融融!

翊学的心突然间咕咚了一下,眼前又浮现出昔日夕阳下的身影。

是融融!

翊学的心跳动得厉害。咚。咚。咚。头脑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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