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政会议结束后,艾斯和梅亚被留了下来。当我向他说明了要救多哈多一家人的计划后,艾斯大表赞同,对孤身深入穿云城并没有任何惧意,只是担心难以取的多哈多家人的信任。我也苦笑表示无奈,这确实让人为难,我们一面必须制造出多哈多已死的假象,一面却又要让多哈多的家人相信多哈多没有死。这也是我为什么不让特维斯和梅亚去,而派艾斯去的原因。艾斯少年老成虽然比我还小好几个月,但一张忠厚的国字脸看起来要比我大的多,是那种很容易就能取得别人信任的人。
为了减少可能在穿云城遇到的麻烦,南希简单的向艾斯介绍了一下穿云城的防卫和风土人情。又告诉艾斯到白水城见多哈多时,一定要问清多哈多家的情况。
我笑道:如果连多哈多老婆的恋爱隐私也知道一些就更好了。”
梅亚笑道:大哥,你也太卑鄙了吧。”
南希郑重的道:不,弓藏将军说的极是,能否取得多哈多家人的信任,是艾尔诺斯将军成功与否的关键之所在。弓藏将军的提议可行,不一定是他老婆的,其他只有多哈多将军才能知道的密秘也行。”
艾斯点头说:“好吧,事不宜迟,迟则生变,我马上动身回白水城。”
我说:“你去穿云城的事除多哈多外不要对任何人提起。班德要塞治安的管理就交给梅亚吧。”
艾斯、梅亚走后,我的心情很沉重。从离开摩苏尔魔武学院以来,我们兄弟五人遇到的危险有比这次艾斯去穿云城大的多,但那是我们一起面对,现在却要艾斯自己一人去承担。很多时侯危险以外的朋友和亲人,会比处于危境中的人受的折磨更大。
南希看我心情不好安慰我道:“将军不必担心,我略通星相之术,感到艾尔诺斯将军次行有惊无险。”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先生这样一说,我就放心了。”
见我笑的比哭还难看,哪有一点放心的样,南希不由暗想弓藏将军毕竟还是年轻,太重感情,怕难成大事啊,却道:“将军的这几个弟兄都是难得的将才啊。有了他们将军不次于长了三头六臂。”
我感叹道:“这些兄弟如我的手足一般,但还不能算我的头脑,先生这样的人才是我的头脑智囊啊。”
南希道:“我算什么智囊,充其量不过是个官匠罢了。”
我笑道:“先生太谦了,你自称官匠,谁敢称大师?”
南希道:“天下人才如大海游鱼不可胜数,将军切不可以有我这样的庸才而满足啊。”
我叹道:“是啊,弓藏虽年轻,却愿为天下人才牵马缀镫,遂他千里之志;搭台供舞,歌其不平之声。”
南希道:“将军好气魄,有这样的诚意,哪里还愁天下人才不闻风来投呢。只是人才不少,但有才无德的害群之马也甚多,这种人才召的越多危害也越大。”
我这才明白南希绕了这么大的圈子,原来是为了提醒我刚才在会议上片面的强调才而忽视了德。我笑道:“南希先生,你太小瞧我弓藏的气量了,以后有话尽管说在当面,我承受的了。”
南希道:“公众场合维持你的权威,有利于命令的执行。将军的用人完全不考虑品行,恐不太好吧。”
我笑道:“治世重德,是稳中求稳。安定的社会一切制度都已完备,所重的是人表率作用,执行能力,只要现行的一切能够维持下去就行了。而乱世重才,是乱中求治。所谓乱世就是一切现行的制度包括德行的标准都已大乱了。所看重的是人才改变现状的能力。有德无才者尸素其位,对混乱的现实有什么补益。人是天使和魔鬼的混合体,不加制约,仁者也可以沦为暴徒。智者也会变成奸人。有才无德者虽如害群之马,我却愿制其顽烈,用其千里。”
南希被我说的目瞪口呆,半响才道:“将军见解超人,行事常出人意表,做帝国的将军是有点屈才了。看来削弱大贵族的势力也是将军有意为之了。”
我道:“乱世自有乱世的好处,我可以趁乱为帝国除去这些毒瘤。”
南希道:“大贵族有些存在的比帝国还久,势力庞大根深蒂固,侵犯了他们的利益,只恐会引起他们的反抗。”
我道:“抛弃神人共愤的大贵族,来换取小贵族和平民的支持,这是以小换大,是划算的。每一次改革和战争都必然带来利益的重新分配。想一个人也不得罪,结果是得不到任何人的倾力支持。”
南希看着我那黑黑的眸子,年轻却深不可测,让人难以把握他在想什么,一时竟呆住了,暗想我究竟是在帮一个忠臣良将还是一个野心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