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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细数文字里的过去2

妈妈离开之后,苏子敬再也没有联系过她,不是他不愿意,而是他不敢。他怕自己的爸爸难过。爸爸和妈妈早已经没有了感情,只是因为彼此都深爱着他,才这么艰难地维系了数年。他知道,他的爸爸深爱着他,很需要他。女子的情深,男子的情亦深。看似脆弱的女子,似乎本就情感丰富,悲喜为常。可是看起来很坚强的男子,其实也是特别脆弱的。只不过,他们的悲伤不会轻易表现在脸上。

那天,爸爸妈妈在卧室里争吵,爸爸很坚持地说,“孩子必须留给我。”

“不行。”妈妈很坚决地拒绝。

“我真的很需要他。他也需要我。”

“我是他的妈妈。我更爱他。”

“我不管,反正。苏子敬必须跟我。他姓苏。”

妈妈没有说什么,很久很久,只是淡淡地留下了眼泪。而爸爸颓然地坐在床角,很无助的抹着头发,一遍又一遍地叹息,“我们怎么会这样……”

“行。苏子敬归你。但是你必须好好照顾他。如果有一天我看见他过的不好,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他接走。”妈妈决绝的语气里带满了悲伤。

“我会用生命去爱他。”爸爸很认真地说。

在门缝里看着这一切的苏子敬在听到爸爸说的那句“我会用生命去爱他”的时候,滚滚的热泪盈满了眼眶。他轻轻离开爸爸妈妈的卧室门口,回到自己的卧室,用厚厚的被子蒙住了头。那一晚,他肝肠寸断。说不清楚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情。反正就是很难过,很难过。

那年秋天,叶子堆满庭院的时候,风雨飘摇的家终于彻底倾颓了。那厚厚的房梁,彻底压在了苏子敬的身上。让他无法呼吸。

如果问他家是什么,他会告诉你说,是爸爸妈妈相守一生的爱。可是,他再也没有了,瞬间一无所有了。他的心落入了悲伤的低谷。

苏子敬擦了一下眼睛,继续往后面翻着。那些过往的记忆,一段段的浮现在脑海,那些曾经的悲喜一次次浮上心头。

折翼的梦

你们关掉了我世界里的开关

要我怎么再看见光和希望

你们分离走远

而我却在原地守着你们的绝望

还有我自己的悲伤

这些被最亲爱的人的打碎了的玻璃

我一片片拾起

渴望着有一天可以复原

可以重归美好

可是我错了

那是像是逝去的光阴一样

永远都不会回到过去

碎了就是碎了

没有了记忆

也不会再唤起过去的呼吸

我的心就像着被打碎的玻璃

随之而去的

是我自断双翼的绝望

已经看不见了光

我的世界又何必存在希望

也许我不该打扰你们的决定

但你们却毁了我的所有

曾以为我们的爱是永恒

最后才明白

亲情也会缘尽

不是抵不过岁月的蹉跎

而是我们都输给了自己的心

假如你们还有爱

心就不会碎

而我若还能够感受着你们的爱

我的世界就不会摧毁

是我亲手毁了自己的梦

也带着对你们的恨

我知道这都没有意义

可是我是那么地爱你们

悲伤没有尽头

枫叶染秋

年少罹愁

这首《折翼的梦》是苏子敬在看到中考成绩的那天晚上,留着泪写的。他并不恨自己的爸爸妈妈,只是觉得无奈。曾经那么深沉的爱,就这么输给了自己的心,他不能够理解。而他也是那么坚信着彼此可以天长地久地享受着亲情里的美好,可是有一天梦醒了,世界覆灭了,希望破碎了。苏子敬觉得自己一切都没有了意义,于是自己放弃了中考。本以为那是自己最大的梦想,是能够得到爸爸妈妈赞许的事情,可是再也不会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了。

他们再也不会看见了。而苏子敬也绝对不会拿给他们看。

在爸爸妈妈的世界里,苏子敬只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他的存在并不会影响他们的任何决定。也许,婚姻和爱情本就那样无情,也那么随意,在开始的时候没有任何征兆,在覆灭的时候也无需听从任何人的意见。更不会顾虑一个小孩子的感受。

苏子敬没有觉得自己不幸,只是觉得很难过,觉得遗憾。从爸爸妈妈放弃了彼此爱情的那一刻开始,苏子敬就知道自己的青春注定是悲伤的。而他并不怪谁。

第二天的时候,下午第一节是地理课,因为中午大家没有睡醒的缘故,或者是因为地理确实有些难。在梁老师讲课的时候,很多同学都睡觉了。梁老师在讲台上很认真地讲着,但看到这一幕,还是忍不住有些气愤。

苏子敬拿着地理书,翻看着,虽然听不懂,但看着那些精美的风景画,就觉得挺不错的。

忽然间梁老师喊道,“苏子敬,你起来给大家唱一首歌吧!”

苏子敬在看着书发呆,没有反应。而杜思敏和安茹则是感到有些惊讶,想着,地理老师又要搞什么。杜思敏用笔戳了一下苏子敬。苏子敬反应过来之后,站了起来。

“您说什么?我刚在看书。”苏子敬弱弱地问道。

梁老师没有生气,而是很和气地重复了一遍说道,“你给大家唱一首歌吧!”

“哦,可是我不会唱啊。”苏子敬尴尬地拒绝。

“没有关系,随便唱一首。”

“好吧。”苏子敬只好答应了。

在原地站着,想了数秒,脑海里浮现了一首周杰伦的歌曲,《不能说的秘密》,就随便唱了起来,“冷咖啡离开了杯垫,我忍住的情绪在很后面。拼命想挽回的从前……”,声音不住地颤抖,甚至是声音越来越小。

“唱的挺不错的。就是不自信。太温柔了。”梁老师笑着评点着。

“哦。”苏子敬不好意思地回应道。

一下子,班里的同学都笑了起来,可能是苏子敬唱的确实太难听了,或者是走音了,或者是声音有些奇怪,或者是太不自信了。

杜思敏拼命地向左右示意,“不要笑”,可是大家依旧是在笑。

下课的时候,柒米对苏子敬说,“你给我签个名吧!”

“为什么呢?”苏子敬满脸疑惑。

“呵呵,因为你唱歌很好听啊。”安茹笑着说。

“对啊。就是就是。”杜思敏也笑了。

“哦,好吧,我很紧张。刚刚唱得一定很差劲。再说我根本就不会唱歌的嘛”

陈绝非和郑云木都不在,他们也就没什么评论。

“没事的。你的勇气可嘉。很不错的。给我签个名吧。”柒米笑着继续请求道,她的温柔的笑是那么单纯,让人无法拒绝。

“好吧。”苏子敬觉得也没什么,就答应了。

拿起柒米的本子,写下了工工整整的三个字,“苏子敬”。

那天是苏子敬特别忐忑的一天。他没有想过梁老师会让他起来唱歌,而自己唱的那么差劲,身边的朋友还会鼓励自己。对他而言,这是奇妙的事情。

就是这样,时间总是在你百无聊赖的生活中挑起一串串的叫做矛盾但也可以称之为精彩的东西。而你的生活也总是会围绕着他们而喜而悲。

2014年8月12日星期二15:0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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