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想去看看画汝到底如何的芒棘在自己的意淫下红着脸决定非礼勿视,她还是早早睡觉好了。
熄了灯的侧殿中,画汝坐在闻人逐的床榻之上,面朝墙,背对闻人逐。
闻人逐从腰间抽出一排银针,“画汝,现在我每一针都会让你的疼痛急速加剧,一共有五十一针,开始施针便不能停止,你可想好了?”
画汝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竟露出一抹淡而悠远的微笑,“属下决定了。”
“好,那我开始了。”
闻人逐递给画汝一颗药丸,那是神暝宫中止痛的圣药,效果显著,虽然是武功拔萃的画汝,闻人逐还是担心她会因为第一针下去那剧烈的疼痛而忍受不住。
没想到画汝摇了摇头,“此药炼制不易,恕属下大胆,这药属下并不能每一日都吃到,所以那疼痛是属下注定要承受的,今日又何必用圣药来欺骗自己的肉体。”
闻人逐没有说话,收起药丸,拔出第一针,往画汝身上扎去。
一阵撕心的疼痛瞬间向画汝袭来,明明诛心蛊只会让人心痛,可那疼痛太甚,使得人会觉得自己身上每一寸都在疼痛,那些疼痛好像有着共鸣,在体内动荡不止。
画汝的额上冒出了颗颗冷汗,端坐的身体无意识的晃动,她紧紧咬着牙,手中紧攥着垫在闻人逐床榻上的毯子。
这还只是第一针。
闻人逐的额上也沁出了几滴汗水,虽然他无法感受画汝的疼痛,但他却可以想象得到。
拔出第二针,手起针落,芒棘的身上已然扎上了第二针。
画汝的身体又是一阵猛烈的摇晃,唇边已经溢出鲜血,那剧烈的疼痛让画汝无法控制的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她手握着拳紧紧抵着闻人逐的床榻,床榻发出轻轻的咯吱声。
闻人逐快速在画汝脖颈根部一点,画汝嘴自然睁开,闻人逐把画汝转过身来从怀中掏出一块白色锦帕塞进画汝嘴中。
可不能让画汝咬断自己的舌头。
把画汝再次转过去,迅雷不及掩耳,第三针上了芒棘的身。
“撕拉”一声,床榻上的垫被被画汝的抵着的拳头撕裂开来,在看画汝早已汗如雨下,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大半紧紧贴在身体上。
第四针……第五针……第六针……
画汝几次差点晕厥过去,最后却用意志支撑着自己。
第七针……第八针……第九针……
画汝的身体已开始不止的颤抖,这颤抖是画汝无法自控身体面对剧烈疼痛后的本能。
十针后,闻人逐停下动作,可以稍稍歇息一会儿,让画汝缓一缓接受一下此刻疼痛的程度。
此刻的画汝就连喘气就在不住颤抖,她颤抖的右手缓缓举起,拿掉嘴中已被咬碎成数块的锦帕,简单的动作,由此刻的她做起来都如此艰难。
她颤抖孱弱的声音却如惊雷般响在闻人逐的耳畔,“副,副宫,主……为……为何,停,停,下了?快,快一,一点……继续……还,还有……四,四,四十一,针。”
能想象到画汝在承受何种痛苦的闻人逐惊讶到不能自已,他本以为在这样的疼痛下,画汝甚至会后悔自己的选择,可没想到,她竟然要他继续,她竟然还在数着针。
“是什么?到底是什么让你做这样的选择?”
画汝满是冷汗的脸上露出一丝神采,她缓缓的闭上眼睛,颤抖的嘴角勾起一抹艰难的弧度,语速很慢却字字清晰,“告诉副宫主我中诛心蛊的事,画汝做就做好要离开的准备。可是现在,若我能熬过今晚,只要证明我能承受住今晚的疼痛,我便能多留在宫主身边一段时间。”
“离开宫主身边,画汝的生命也会变得没有意义。但现在我竟然能多留一段日子,一点心痛又算得了什么,所以我一定会熬过今晚……”
闻人逐眼中瞳孔一凝,曾经这个女子在他身边,他能察觉到画汝对他的忠心,有因为他年少时的救命之恩、收留之恩,也有后来画汝对他似有若无的男女之情。
可现在,画汝对芒棘的忠诚,已超越他的想象——芒棘,你总有让身边人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魅力。
闻人逐沉默片刻后,“画汝,我要开始继续施针了……你,可准备好了?”
画汝颤抖的把手中早就碎裂的锦帕再次塞入口中,轻而沉重的点了点头。
就在闻人逐拔出银针准备继续时,“咣当”巨大的推门声,随之而入的是脸色苍白,满面泪水的芒棘,她用森凉的眼神看着闻人逐,半饷。
“闻人逐,你在干什么。”
芒棘推门而入时,闻人逐已快速收起银针,一拉薄被搭在和他和画汝的身上。有一件事,所有人的想法都是一致的。画汝中诛心蛊的事,绝不让芒棘知道。
熄灯再为画汝扎针,就是闻人逐对芒棘的了解,他宁愿让芒棘有所误解也不想让芒棘知道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侧殿中的三人沉默着。
一步,两步,芒棘沉重的步伐缓缓走进床榻。“闻人逐,告诉我,你们在干什么。”
“芒棘……”闻人逐叹了口气,既然瞒不住了也无可奈何,“我要继续给画汝施针,停顿的时间并不能太久,你出去。”
芒棘深深吸了口气,自己真是天大的傻瓜,怎么会相信画汝真的没事?那是觞王的临死挣扎,他会愚蠢的只射根普通银针出来逗他们玩儿?
自己怎么就没多疑的想一想,觞王射出银针后就立刻死了,蚀丽颏本就是折磨人让人慢慢死去的武器,为什么觞王死的那么突然,是因为他失去了支撑他生命的东西。
她至今不知道画汝中的到底叫什么,但是她知道她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画汝方才那段话十分明确了,她忍受了这样的疼痛后还会死,她忍受这样的疼痛,并且以后每一天的夜晚都要忍受这样的疼痛,为的只是能在她身边多待一段日子。
“我要留在这里。”芒棘静静的走到窗边,上了床榻,在画汝身边跪膝而坐,她搀起画汝的一只手,紧紧的握在自己的手中,画汝的手也早已湿透,因为剧烈的疼痛,她的手都只会保持一个僵硬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