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和冬雪听得几人的嘲讽,脸现怒容;水仙儿则是冷哼了声,纤手一抖,缠在手臂的长袖就要跟着挥出,却听水蓝天娇笑了声……
“三位爷,莫要挡着奴家。”水蓝天嗲声嗲气起向着三人抛了一个媚眼,袅袅地跺了跺脚:“好吧,若爷真想要奴家,尽可以等奴家会了张大公子之后。”
那三位蓦地一呆,脸上红红白白的,竟然手忙脚乱地给水蓝天让开了一条路。
晚秋和冬雪自是精明人,眼见三人让路,便也跟着水蓝天一同上前。
水蓝天一步一扭,把玩着腰间鲜艳的绿丝带,不停地向张宁眨巴着眼睛:“爷,您真是虎虎生威,男人中的男人!那花花受不住,是她身子弱……嗯……爷,我可是倾慕你很久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姨娘来请你不来,我只能自己来了。爷……来嘛,来嘛……”
张宁一个踉跄,好容易扶住了门,这才稳住了身子。
就在这当口,晚秋和冬雪已然进了门,去扶了那衣裳不整的花花出来。
花花整个人,如同刚从水里打捞出来,湿漉漉的。昔日能歌善舞的美娇娘,此时已然被汗水和血水浸泡。白晰的胸口和大腿上,条条的伤痕,曲折蜿蜒,惨不忍睹。显然,是被皮、鞭抽的。
被湿漉漉的长发半掩着的脸,已然变得苍白。她一看到张宁,便微微颤抖。过后,才把脸转向站在她面前的水蓝天,嘶哑的嗓音透露着她的疲倦:“蓝妈妈……”
“天儿,别看!”那边水仙儿唤了一声,平日那样温婉的声音,变得尖利起来。
晚秋和冬雪也尽量地用身子掩住花花——蓝妈妈最是见不得血光,一见血,就会晕倒。
花花眼神闪烁,尽是悲切与屈辱。
“快扶了花花下去。”水蓝天轻轻拍了拍花花没有受伤的肩膀,小声道:“没事了,放心。”
“是,蓝妈妈。”晚秋和冬雪应了一声,便扶了花花下去。
张宁咳了一声,三个大汉便腆了胸膛相拦。然而,水蓝天欺身向着麻脸大汉靠去,嘟了嘴,楚楚可怜:“爷,你当真要与奴家为难么?来嘛,爷,看着奴家的眼睛……”
“去你、娘、的来!”麻脸大汉骂了一句,正想瞪一眼水蓝天,却是立马缩回的眼光:“娘、皮的,这女人,真真丑得吓死人!”
水蓝天半蹲下身子,把脸往那麻脸汉子的脸凑去:“爷,你怎么能说我丑?我姨娘说这院里的姑娘多半都比不上我……”
“哎,哎,公子救命!”麻脸汉子跳了起来,粗壮的手臂向着张宁攀去。
张宁左手一揽,便把那高大的麻脸汉子轻轻松松地拉到身边。
水蓝天错愕,原来真有武功这回事?!正当思绪飘飞间,突然看到令人心惊的一幕:满脸络腮胡的落拓大汉——张宁,居然小心翼翼地撸了撸袖子,露出一双白净而纤长的手。
熊一样的人,长着一双书生的书?水蓝天觉得怪异无比。
“天儿,小心!”
冷不防水仙儿的声音响起,水蓝天转身,向着水仙儿瞧去。
只觉眼前一花,水蓝天身子被一股大力牵扯。
“姨娘……”水蓝天抬头,正好对上水仙儿担忧的眼神。她硕大的腰身,正被素白的宽袖卷着,偏离了原来站着的位置,至少半米的距离。而裹着她的素白宽袖上,赫然有五个爪痕——足足有成人半个手臂长的爪痕。
柔软的布匹,比之扯直的布匹,更难撕扯开,这张宁,果然不负天蛛手的名号。
“丑妇,你给我滚到一边去!”那边麻脸大汉又开始叫骂。
“张宁,当真以为我好欺负么?”水仙儿对着张宁开口。然,话音未落,那素白宽袖便已挥至麻脸大汉的面门。
“啪!”
“哎呦!公子救我!”
张宁瞪了眼麻脸大汉,骂道:“不成器的东西!一遇上事儿就知道喊救命!连那丑娘们都比你硬气!”
麻脸汉子撇嘴,嘟囔道:“那丑娘们,当真是吓死人的长像。我宁愿对上武林高手,也不愿看她一眼。”
“啪!”
“管好你的嘴!真是找打!”这回是水蓝天自己替自己出了口气。
那麻脸汉子大眼一瞪,水蓝天嘿嘿一声便躲回了水仙儿的身后:“我懒得跟你这恶狗计较。张大公子,您说,花花的伤,你要怎么赔偿?”
“哼……本公子更不与丑人说话。”张宁鼻孔张大,看也不看水蓝天。
靠的!水蓝天狠狠鄙视了一番张宁,明明都几十岁了,偏还要叫什么“公子”?
“噔噔噔……”
楼梯处传来井然有序的脚步声,一听便是训练有素的团队共同进退。
大约是曲院风荷的护院到了。水蓝天只觉得浑身一阵舒爽。那些护院里,有几个隐世高人,那可是将来要对付荆雅的力量,对付这些小喽罗,简直绰绰有余。这回真要把你们揍得变成猪头样,看谁更丑!
“天儿,你回去。”水仙儿伸手摸了摸水蓝天的头,依旧温柔如水:“去看看花花的伤。顺便吩咐初夏,让护院回去。这张宁,我还能应付。”
水蓝天颇有些不情愿,狠狠地白了一眼张宁,这才退了开去。
果然,刚转到楼梯口,便看到了一众的护院,足有十来人。不过,那几个记忆里隐世的高人,却并不在此行列。
“蓝妈妈。”众人唤了一声。
“都回去吧,这事姨娘自会应付。”水蓝天看众护院走后,这才同初夏一同走下楼梯,有些担心地问道:“姨娘一个人在那里,不会有问题吧?”
初夏噗嗤一声,捂了嘴,小声道:“蓝妈妈当真爱开玩笑。那张宁敢在曲院风荷捣乱,一是因为是荆雅的指使,二是因为他料定大妈妈不会出手。而他,借了十个狗胆给他,他也不敢对大妈妈出手。‘双凤’即使多年不出武林,仍是很多人向往的传奇。这世上还没有几人敢对大妈妈出手。”
“‘双凤’很牛?”水蓝天觉得有些神奇。
“牛?”初夏转过头,疑惑不已:“什么是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