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派的大船缓缓离去,舍不得盐货的李小跳也懒得再去看热闹,坐在船上安静等待天明。
朝阳缓缓升起,雄阔的海面熠熠生辉,扬帆起航迎向自己人生新巅峰的李小跳躺在堆积于船上像小山般的盐包上,享受着清晨的阳光,哼着前世的流行小调,写意得像快要死去的懒样,仿佛已经看到了堆积如山的银两散发着柔和光芒再向自己招手。
风平浪静,一路释放感知力感悟天地能量的李小跳一阵心悸,抬眼望去整个天空已经阴沉,海风渐急,再也不顾不得其他的李小跳跳脚骂道:“****的老天爷,你不是玩我吧!”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雷声涌动,正研究要保命还是求财的李小跳咬了咬牙已经准备跳船的时候,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一处浅滩,调动感知力强行控制风速将帆船偏离少许,越来越大的海风将船卷向浅滩处。
还未来得及庆幸,已经近前的李小跳才发现浅滩四周尽是一堆堆由海底冒出来的礁石。
“嘶嘟!“
船底发出了难听之极的磨擦声音,按着整艘船往右倾侧,顿失平衡,根本来不及反应的李小跳掉进水里。
“轰!“又一声。
帆船撞上一块特别巨大的礁石,顿时四分五裂,盐包都沉到了海底。李小跳勉力泅到浅滩处,下半截身子仍浸在不住涌上来的潮水中。筋疲力尽的躺下下,伏在沙上,张口喘息。与礁石的碰撞磨擦令他口鼻都溢出了鲜血,身上自是伤痕累累。不过肉体的痛苦,远及不上失去盐包的痛苦。
这批私盐代表了他的第一次创业,也是以后绝世大业的开始,对他具有无比深刻的意义,投入了多少感情心血。但它们终于完蛋了,盐遇上水还不化为乌有吗?大雨磅礴而下,李小跳奋力爬到沙滩上,一脸沮丧的任由雨水打在身上,意识渐渐模糊,就此昏睡过去。
似乎又进入了那个奇异空间,李小跳脑域空间似乎变大了许多,8个灰色不透明状物体变成了7个,颜色似乎也越来越深,他还是无法动弹,无法出声,他好冲动的想用刀去捅破这层画纸,看看那些感觉熟悉的灰色物体到底是什么,可却终是徒劳。
再次睁开眼睛,李小跳脸色苍白,似乎跟刚刚干过十几个****一般,脑子里空空如也,再抬头望去,天已大白,只是瞬间他的眼睛便已骤然泛起神采。
只见潮水退开了过百丈,露出了宽敞的海床,布满了乌黑的礁石。那数十包盐和船破后的遗骇散布在石面上,壮观异常。失而复得的心情让李小跳涌起炽热的狂喜,跳了起来,发了疯般冲向那批盐,嚷道:“看来老天爷开眼了,这些盐居然都结成了硬块,没有溶掉。“
此刻也再顾不上什么饿不饿的,害怕潮水再次涌来,强行拖着疲惫的身体把盐包运往岸边。忙到黄昏,才把四十八包盐集齐岸上,有两包不见了,可能是艘船时散碎了,能留下这么多就已完全是意外,丢失两包也就无所谓了。
弄完这一切,才发现自己已经一天一夜未进食,忙到岸旁的山林采些野果充饥,总不能有钱了却没命花。回到沙滩看着再次涌上来的潮水,海水打上礁石激起的浪花,李小跳首次发现生命原来如此美好。
只要活着,总会有希望!
李小跳文艺范十足的感慨着,望着盐包怔怔出神。一个人将盐贩往关中地区是不可能了,对于航运知识一点也不懂,总不能指望次次都靠运气。想着前世一些牛逼人士的经历和小说里的人物喃喃自语道:“都TM骗人,哪能有这么容易赚的钱,就算干什么都得有本钱,多少懂点才行,就这什么都不懂还想海运贩盐不出事就见鬼了。草……看来还是老老实实从头做起比较好。”
暗下决定的李小跳站在岸边望向远处,一支船队缓缓行来,需要帮忙的李小跳连连招手,船队明显是要驶往扬州,停船盘问一番之后,船队领头人以500两银子的价格将李小跳的盐货收购,顺带载着李小跳驶往扬州。
船队领头人是大杨朝洛阳王家的管事,专门负责这条线路的私盐和粮食贩卖生意,李小跳人小,而且又会说话,一路行来将管事用马屁拍的通体舒泰,做出承诺,只要李小跳能供得起他们用的盐货,王家就用他们的货。
李小跳当然忙不迭的答应下来,到了扬州请王家管事和众人吃了顿饭,李小跳再度直奔码头,深明生活处处留心皆学问的李小跳再不冒然走进盐铺买盐,而是将脸涂黑,在码头类似充当苦力的连续观察一周,为人嘴甜,再加上李小跳所得工钱都用来请众苦力吃饭,终于让他发现了一个没有人买盐的商家,期间还看中一个16岁的孩子,发现那个孩子极为机敏,而且说话做事滴水不漏。
大致弄明白扬州盐货市场和帮派信息的李小跳不再干苦力活,在西城难民区找到叫丑莫的孩子,拉着丑莫在一家饭馆坐定,李小跳说道:“丑莫,以后跟我做生意吧,我一个月给你1两银子的工钱,日后等我们生意做大了再给你加。”
一个月靠坑蒙拐骗偷和干苦力生活也只能赚到20串钱的丑莫撇了撇嘴道:“王大哥,你莫要蒙我,你一个做苦力还从来不攒钱的人哪来银子给我。”
李小跳做苦力用的是化名,王阿三,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锭五两银子,道:“只要你跟我干,银子少不了你的。”
丑莫显然也是翻书比变脸快的无耻人物,不是臭味相投还真到不了一块,看着银子的目光骤然绽放神采,一脸崇拜的道:“王大哥,你刚来码头那天我就觉得你不是一般人,印堂发亮,肥头大耳,注定将来是要发大财的人物。”
李小跳欣然接受,一巴掌拍在丑莫脑袋上装大爷一般道:“拍马屁也要讲究学问,怎么能叫肥头大耳,要说什么面格清奇,当然,这只是一般马屁,真正高深的马屁是让人不知不觉就如沐春风,感觉你说的有道理,贼有道理。算了,不跟你扯这些了,以后你慢慢学,赶快吃,吃完跟我去干点正事。”
丑莫连抓带咬的将盘中食物一扫而空,嘴都不擦起身含糊不清道:“王大哥,我吃完了,你说我们要去干什么。”
李小跳施施然道:“先去给我们置办一身像样点的行头,再去租间大一点的铺子。”
“啊……那得多少钱呀?王大哥你要干什么?”
李小跳脸上肥肉一抖一抖的嘿嘿笑道:“小样,你跟着爷走就是,亏待不了你。”
为自己跟丑莫都置办了一身行头,又花了300两银子在临街租了一个大概有300平米的铺子,这才说道:“丑莫,你王哥我要开间盐铺,做扬州最大的盐商。”丑莫摇了摇头一脸认真的道:“王哥,你在码头也看到了,盐货生意基本上被各大商会和帮派垄断,我们怎么可能插的进去。”
“我可发现了一个买盐的好方法,那些有能买到盐但一次性没法运走的盐商不就是我们的机会?我们哪怕价钱高点从他们手里买下,然后找内地来的凯子把盐卖给他们,我们还不是大发横财?”
“哦……就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丑莫一脸惊讶的表情。
“你要能想到就见鬼了,哥好歹也是有着21世纪经商知识的人才,你一个要钱没钱眼界又窄的小屁孩也要能想到哥早跟着你混了。”李小跳大大咧咧的说道。
“21世纪经商知识是什么东西?王哥。”丑莫一脸好奇。
李小跳的脑门无数黑线……
接下来就简单了很多,有丑莫帮着看店,李小跳四处买盐,第一笔生意就跟洛阳王家做成,李小跳挣到手第一桶金,足有1万两银子,真是无商不奸,本来王家有合作的商家,奈何李小跳承诺负责运盐的大哥只要价格高一点买他的盐就李小跳就给他每批盐货的抽成一成。
李小跳当时是这么说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道:“大哥,大家都是出来混饭吃的,你看你虽然现在身居高位,但其实一个月也是挣的死钱,王家财大气粗况且到了内地盐价格卖的又颇为昂贵,也不差这点钱,你还又每次能从我这拿点,何乐而不为呢。”
洛阳王家的人也是聪明人,李小跳说的这么言辞恳切,仔细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当即拍板定案以后就用李小跳的盐货。
至此,李小跳的名声不胫而走,在前世这种回扣方法是大多数业务员都知道的潜规则,但在这个时代人们显然奸诈还没到这种程度,因此李小跳也算为这个时代的经商规则注入了新鲜血液,能不出名么。
出名了,生意自然就来了,伴随生意的麻烦也就来了。
李小跳在做之前就知道这种情况,早做了准备,他的身份见不了光,只能隐忍,看着门外站着的几十号帮派人士,李小跳对着领头人说道:“大哥,什么事都好商量,我的生意贵帮占一成干股。”
都是混江湖的,一看李小跳年纪轻轻做事却如此上道,众人自然乐见其成,李小跳出手确实大方,不过他也知道在扬州城混要没这些人护着,生意也做不安稳,权当给自己雇保镖了。
来的帮派是除鲨鱼帮外本地最大的陆地帮派,实力雄厚,扬州城鲨鱼帮称雄海上,但陆地还是竹花帮牛逼,有这么尊护身符在,李小跳就可以安心做生意。
好不容易送走这批瘟神,李小跳正想着怎么找个官场的大靠山才能把生意做大的时候,突然又有几个人信步走进李小跳的盐铺店,李小跳刚堆起职业笑容,准备打招呼,为首的一人脱去罩头的长袍,一头茂密的黑发跳跃出来,双眼照亮了整个房间,笑容如雨后初睛的太阳般灿烂,光芒甚至刺痛了李小跳的双眼。
他伸出了一只手,说道:“很高兴又能见面,我是宇文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