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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你一定要相信我

“那是要买好几车东西才有的。你给我起来!”

“啊……”

“起来……”

又是一个下午的大热天里,睡梦中的宋远慈就这么被宁小瓦拉了起来,为的就是买洗发水。

“……”宋远慈站在扶手电梯里都似乎能谁着,眯起眼睛的样子跟睡觉时没什么区别。

“我拜托你!年轻人!这样都能睡?”电梯到了,宁小瓦用力拉了宋远慈一把,原来宋远慈也没完全睡,在宁小瓦拉他之前就抬脚走出了电梯。

“我眯起眼睛代表我困,不代表我就是睡着了。”

“都多少点了,还没睡够?”

“小姐,你也不看看我几点睡下去的。”

“怎么说都已经下午了,还睡。”

“不跟你吵。”

商场的架子原来很多也很庞大,也是跟着宁小瓦这么走了一转宋远慈才知道的,平常他自己来买洗发水都是直接问服务员他用的牌子在什么位置。不过宁小瓦的好奇心比眼前这些玩意更庞大。

“我说……”

“嗯?”

“洗发水还要这么选吗?就拿我用的那种就好了。”

“我知道。你用的要买,我用的也要买,另外再买一些没用过的嘛,反正放着也不会坏。”

“买那么多做什么?”

“买我用的就不行?”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买那些没用过的做什么?”

“嗯……”宁小瓦考虑了一会,“试试别的嘛,这样生活也会多点趣味的,不要用死一种。”

宋远慈当即哭笑不得。他还想说点什么阻止这丫头的奇怪举止,可是看着她打开瓶盖时脸上的期待,他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宋远慈,过来。”

宋远慈在宁小瓦身边蹲下,“怎么?”

“你说如果幸福也可以这样,”宁小瓦举起手中的洗发水,“啪”一声合上盖子,“装起来的话,多好呢?”

宋远慈笑了,碰了一下宁小瓦的头。

“好了,洗发水就这些。宋远慈你看看够了没?”

“……”宋远慈看着小车里的6瓶洗发水,张开口就只剩下一个洞。

“不够哦?那我再选好了。”

“不不不不不,够了够了。”

“够了就好,我都快闻晕了。”宁小瓦转头看着宋远慈,脸上的酒窝很甜。

“这个就好了。宋远慈,我们到那边去。”

牙刷要换了,毛巾也要换,牙膏快没了,衣物消毒剂也要买新的等等,宁小瓦说了一通宋远慈家里缺什么,原来宁小瓦不是单纯要买洗发水,看来在宋远慈还没起来的时候宁小瓦已经整间屋子转了一圈,清点有些什么东西是需要的。宋远慈推着小车和宁小瓦走在一起,感觉很异样。他从来都以为这些屋子里的小东西都是一个人买就好了,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地折腾,当然不是说现在跟宁小瓦这么做就很费功夫,可是两个人去选这些东西的时候感觉会很不一样。他在想,这种感觉会不会就是家的感觉。当这些小东西不纯粹只是为了解决生活上的需要,而是同时作为一个人对自己的生活的关注时,意义就会大不一样,那里面有了感情的灌注,物品不再只是作为物品,而是一份爱,放在很多地方,拿起来用的时候就会想到她。宋远慈忽然感到了幸福,拉住了宁小瓦。宁小瓦转过头来。

“宁小瓦,谢谢。”

“说什么谢谢。”宁小瓦拉起宋远慈的手继续走。

九月十三号是宁小瓦的生日。照宁小瓦的话说,女生一过了20岁就开始老了,所以生日派对什么的就免了,“难不成还要庆祝自己又老了一岁?”所以当宋远慈问起她的时候她没有告诉宋远慈。可是宁小瓦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妹妹,宋远慈从莎那里打听到了宁小瓦的生日。当天晚上宋远慈买了个大得足够七、八个人份的蛋糕,偷偷地跑到宁小瓦住的地方,在楼下花园里准备好一切就拨通电话让宁小瓦下来。宁小瓦说是不要庆祝生日,可是当她看到蛋糕上闪烁着火光的两根蜡烛,还是感动得久久说不上话,然后踮起脚尖搂着宋远慈,吻了宋远慈。宋远慈心里满满的是幸福的感觉,这是宁小瓦第一次主动吻他。

为了不让自己的睡眠时间受到打扰,宋远慈给了宁小瓦一串家里的钥匙,方便她中午过来给他弄午饭。宋远慈睡得很死,所以中午的电话都是宁小瓦帮手接的,偶尔暮放学会打电话给宋远慈,宁小瓦总会很热情地把她叫过来一起吃午饭,于是宋远慈很不情愿地被宁小瓦叫起来吃饭时就会被两个女生一起笑他的头发像个鸟巢,宋远慈就会反击一个穿着校服的样子很像个小孩子,一个围着围巾的模样简直就是“黄面婆”。三个人的屋子里多了很多人气,“我闻着那股人气就像妖精要吃人似的”,宋远慈总爱这么说,宁小瓦和暮就一起笑这个大男孩。

十月中旬的一个晚上,宋远慈不用上班,中午宁小瓦要补课没有空给他弄午饭,所以他睡得很晚。晚上宋远慈想到外面吃饭,临出门的时候收到一条信息,来自一个没有记录姓名的号码可是却被拆分成4部分的信息。

“宋远慈你好吗?最近身体好吗?我知道你不喜欢我问你,也不喜欢我打扰你的生活,但你是我的孩子,你会原谅爸爸吗?我想了很长时间,也内疚了很久,我对不起你,但一切都太晚了,我希望你谅解我,原谅我。我不知道你现在去上学没有,也不知道你在哪里,爸爸真的很想你,你是否还在生我的气,恨我?宋远慈,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明白。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我经常晚上休息时一个人在留泪,自责,内疚,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但我们始终是父子,这是无法改变的。请你原谅你爸爸,让我们一起生活,好吗?”

“我失眠的时候你知道吗?我痛苦的时候你知道吗?整天就会说长大就会明白,你想我明白什么?!难道这事实不是很明白地摆着吗?我拜托你,我今年19了,不是9岁,同样的话不要再重复了,你在我心里已经够恶心的了。我很好奇你的明白是怎么回事,难道对于过去的种种,你都还能有漂亮借口?一切都太晚了?没错,很多事情都已经太晚了。我想你死,可是你犯下的错十条命都不够偿还,永远没有办法弥补,NEVER。亏你还叫得出我是你的儿子,面对过去,面对你一手造成的创伤,你觉得你还能弥补?如你所言,一切都已经太晚了。你越想弥补,我越要你不安。认命吧,这就是你的命。接受属于你的命运,我会让你下半生好好过的,我要你的灵魂不得安宁。”

宋远慈把回复打好了,可是压根没有要发的意思,重新看一遍后就决绝地合上手机。他不想跟父亲说任何的话,哪怕只是一个字,他明白越是期待却得不到回音,这是一种痛苦,当然他觉得这也许对于父亲来说并不算是痛苦,即使是痛苦也没有什么程度。他对父亲得到他的号码的途径有点不解,可是也明白到有些事情即使再隐秘,只要有人有心要去查,总是会有办法可以查到的。他想到这又觉得不解,既然都选择离弃了,为何要在这么多年以后又出现?这对于他来说是一种骚扰,而他想过平静的生活,不想再想起那些残缺不堪的往昔。

走到楼下的小路,大概是因为供电系统出现故障,路边的灯没有亮,周围很黑。有人说话很大声,宋远慈一开始没有注意到什么。说话的人坐在车上的司机席,那是一辆白色的小轿车,那个人对着站在车窗外的两个人大声说着什么,当宋远慈几乎走到那个人面前的时候,他想抬头看看,可是他头刚抬起一点眼角瞄了一下就没有再看——当时的距离几乎可以让宋远慈从声音上辨别出说话的人是他的表哥,父亲那边的人,让他发狠的人。宋远慈脚下继续走着,黑暗掩饰了他的面容……

宋远慈从服务员手里端过自己的食物后找了个少人的位置坐下。他下不了筷子,把碗的盖子打开了就死死盯着汤里面浮动的油光出神地看着,脑袋里面一直在回放最后那眼瞄到的那个人,还有那似曾相识的客家话。无法形容的狠在他心里忽地烧起,缠绕,回转,冲击,脑袋里的那根最后防线险些就在一瞬间崩溃,理智几乎消失殆尽。他忍,用最大力气把狠压了下去,把火严严实实地掩盖着,尽管火还在烧。他握起勺子喝几口汤,手抖得把汤漾出。

晚修结束,宁小瓦很惊喜地发现宋远慈早就等在门口,人是很多,可是宋远慈的蓬松的发型很抢眼,能在人群中很容易找出来。

“怎么了?你的脸色很难看。”

“走吧,我想和你说说话。”

俩人在宋远慈家楼下的花园里找个椅子坐下。因为进入了11点灯光熄掉了很多,昏暗的灯光把一切笼上朦胧的阴影。

宋远慈双手握过宁小瓦的手,放在自己大腿上,沉默地看着。

“宋远慈,我可爱的宋远慈,怎么啦?”

“呵呵……”宋远慈摇摇头,只是笑。

“不要不说话嘛,我明天还要上课,不要让我太担心了知道吗?”宁小瓦收回一只手,抚mo着宋远慈的脸。

“晚上……我收到父亲的信息,还看到了他那边的人。”

“信息说些什么?”

“他说想和我一起生活。”

“笑话,怎么扔下你不管那么多年然后又说要跟你一起生活。”

“我也想知道是为什么,他不应该再出现的。”

“你说见到了他那边的人,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没有。”

宁小瓦掂起宋远慈的手臂,翻看宋远慈的手掌,还蹲下身子看宋远慈的脸,“真的没有?”

“没有。我也很想有,”宋远慈抬头望了眼天空,叹了口气,“可是没有。”

“没有就好!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当时我真的很想冲过去往那个人脸上挥拳头,我很想很想把他拉出来揍,可是我忍了,忍得很辛苦,我跟自己说,现在不是最好时机,进了派出所再出来就完了,以后都别想再有机会好好整他们。可是我真的忍得很辛苦,很辛苦……”

“单纯地让他们身体上受到伤害,然后还要把我自己搭进去,不值,可是……可是宁小瓦你知道吗,我……知道不该这么做可是我掩饰不了我心里的愤怒,我后来喝汤手都还在抖,我想哭,我想他们死,通通都给我死,我不想见到他们……”

“宁小瓦……我想忘掉他们……”

宁小瓦吻在宋远慈的额头,把他搂到自己的肩膀上,紧紧抓着他发抖的手,抚mo着他的头。宋远慈的无声息的泪滴在宁小瓦的手背上,宛然伤口滴血一般不为察觉。宁小瓦也哭了。

“宋远慈,记住,不管怎样,宁小瓦都会在你身边的,知道吗?”

宋远慈点点头,把宁小瓦的手贴紧自己的脸,沾满泪水的吻,湿遍了的脸。

深圳的夏天出奇的长,好歹十月份过去了就算正式进入秋天,天气明显开始变得宜人。同样是晴好的天气,秋天的阳光耀眼但是暖暖的,友好地拥抱着人,风的性情也更温柔了,总是力度适中地抚过,能够感觉到又不至于扰乱人,让人有更多的时间去看透着蓝光的万里晴空。

碰到两个人都没有事情的日子,宋远慈和宁小瓦就会到处徒步走走,看看树木的叶子慢慢变黄,然后一片接一片脱落,最后飘到柏油路上铺开了。有时候碰上清洁工打扫街道就看他们挥动着比他们还要高大的扫帚“唰唰唰”地扫着大街,枯叶被扫成堆了才看出它们的量的确已经成堆了,而且是很不小的一堆,一条两三百米的街道就可以有好几堆。偶尔还可以看到清洁工刚扫过一片地方,马上就有叶子落下来,但是清洁工一般都不予以理会,毕竟街道还长着。有些路段可以看到木棉,看着木棉的含苞待放,想着盛开时那一簇簇火一般的娇丽,自然就会期待天气足够冷的时候。城市里钢筋水泥森林太多,植物太少,红红的花在高高的树上人们就会抬头看很久。公园不是没有,公园里植物也不是没有,只是按照人的意志存在得太机械化了,草被践踏泛白得厉害,花要不是不鲜艳要不是折了很多片花瓣,终归不是洋溢生气的载体。还不如回归到路边的树上,这些树的存在首要的目的就是美化市容,所以一般价值都不菲,外型也就多少有点看头,当然它们的存在另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净化空气,可是平民百姓又怎么会想那么多?一般都只会关心所看到的,眼前能看到的才是最实在的。一年一度的花市里众花花枝招展,的确美艳,放眼望去简直就是一片花海,可是每当想到它们严阵以待的架势是为了掠夺人们口袋里的钱,多少又有点失望。当然,大可不必想那么多,看着养眼就可以了,可是近些年来花市日益衰退下去,逛的人越来越少,卖的人也越来越少,真正算得上美丽的花也就少了。如此这般,在屋子里享受空调的人们从窗口望出去时看到的就只有楼房,后面是更高的楼房。

“我说宋远慈,你会不会想太多了?”

“哪有。”

“不过也是事实,都市里缺乏生气,人在里面也越来越没有活力。”

“就是啊。不过还好,我这里有生气就好了。”宋远慈煞有介事地环顾了一圈房子。

“就是,在一起多好,就这么看天看地看星星看月亮,很简单很舒服。”

“嗯。”

宋远慈抱着宁小瓦坐在窗台上,一起看着很高很高的蓝天。

“宋远慈……问你一个问题。”

“说。”

宁小瓦依旧望着那远远的天,“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吗?”

“以后?”

“嗯。”

“没有。”

“没有?”

“嗯。想来干吗,不切实际。”

“人总不可能一点没有想过。”

“要说有其实还是有的,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多久了?”

“那时我还小,记得每次爸妈问我长大要做什么,我都会很自豪地说要当科学家。”

“跟现在做的事情很大相径庭啊。”

“呵呵,对啊。长大了才知道,当科学家是多么不容易。其实很多事都很不容易,不是努力了就会有相应的回报,而且有些事情要一直坚持下去需要很大的动力,这动力很不容易的。”

“有目标,就会有动力,不是吗?”

“如果目标一定要定在将来,所谓的将来,那我没有。”

“为什么?”

“将来这东西最信不过了,我看不到将来,我不相信将来。”

宁小瓦没有要插话的意思,宋远慈继续说。

“还小的时候会很努力地去构想以后要怎样怎样,可是长大一点回头看看,跟当初想的差别很大,甚至完全都不是自己想要的那样,不免会问自己到底是怎么走到现在这步的。慢慢地就不再去想了,把眼光放在面前,把眼前的做好了,就很好了。人算不如天算,想得太好,实现得太少,人会很失落。”

“一直在酒吧做下去吗?那不会是一条长久的路。”

“长久不长久无所谓,反正眼下没问题尽管做就是了,以后的事以后再想,先做好眼前。”

“宋远慈……我希望你会是一个有梦想的人。”

“为什么?”

“有梦想才会活得更好,有梦想就会把注意力放在更多值得关注的事情上面,努力奋斗,活着更有意义,花在胡思乱想的时间就会少一些。”

“你觉得我常胡思乱想?”

“就像个孩子,会很容易闹情绪,要我担心。”

“我闹情绪?”

“嗯。”

“我工作的时候好好工作,回到家就好休息,然后又是工作,休息,没怨过些什么,即使有时候很孤独很寂寞。可是有时情绪上真的不是我可以掌控的范围之内,有些事情很早以前就烙在心上,一直都挥之不去,一直都在缠绕着我,扰乱我的步伐,这难道是我想的吗?我也不想这样,也许我真的是活得没有目标,可是我有在用自己的方式活着,即使再苦再累,难道心里有时候难过也不可以?”

“我没有这个意思,宋远慈,你不要这样。”

“行行行,我明白,是我活得毫无目的。”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希望你可以活得更好一点。”

“像你们这些在一个完整家庭里长大的孩子能懂吗?明白那种对未来失去希望失去信心的感觉?明白心里有伤痕的滋味吗?”

“我明白!谁都会有迷惘的时候,努力走出来就好了,不要钻牛角尖。”

“你不明白!那不是钻不钻牛角尖,那更不只是迷惘而已,那是一种长期的状态,一直都是以那样的方式过来的,以后也势必一直会沿着那样的路走下去,就像影子,走到哪都会一直跟着,挥之不去。你懂吗?你不懂!”

谈话就此打住。宋远慈也没有抱着宁小瓦了,轻轻推开她自己到屋里吸烟去。宁小瓦看着宋远慈的背一直到他走远。窗外的天空依旧空旷,很高很远的让人看不透。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宋远慈几近失魂落魄的日子。起初跟宁小瓦通电话的时候跟他说是要忙学习的事,所以这段时间午饭就没有办法准备了,后来通电话的次数越来越少,宋远慈发信息过去得到回复也越来越少,最后电话没有打来,信息没有回复,甚至还是关机的。

跟宁小瓦在一起的日子里,一切事情都来得很自然,幸福得很自然。宋远慈甚至没有想过如果宁小瓦从眼前再一次消失的话会怎么样,他本是一个对外部事物没有信心没有安全感的人,可是和宁小瓦相处的日子里一切都来得很实在,实在得让他不知不觉中相信上了自己可以和宁小瓦一直这么相安无事地走下去,而不想太多无谓的。宁小瓦一直给他的,就是让他知道身边有她,其他的都不用想。他完全不知道,当宁小瓦消失的时候,整个天空会失去了意义,景致会这么空洞。他责怪宁小瓦,什么都不说就不管他了,不管他的思念不管他的焦躁不管他的难过,一言不发就消失了,什么都没有说明。他又开始怀疑,怀疑跟宁小瓦相处的日子,怀疑她下厨时候的背影,怀疑窗台上抱着的她,怀疑那两杯加了柠檬汁的水,他怀疑这一切都只是假象——哪里都去不了,什么都做不成——都只是自己希望看到的画面,而不是作为实际的存在。可是记忆是活生生存在的,这是逃脱不了的事实,空空的屋子就是最好的证明,宁小瓦换下来的衣服还有她身上的香味。一番折磨后宋远慈选择相信宁小瓦,他知道宁小瓦不会无故这么做的,一定是有什么原因让她不辞而别,又或者是自己那天把话说得太重,伤害到宁小瓦了,宁小瓦想静一静就把电话关上。想到这里宋远慈愧疚得不行,他后悔自己那么冲,宁小瓦只是希望自己可以活得好一些,自己怎么就不能体谅?为什么要那么大声说话?难道她的出发点是爱自己的都有错?宋远慈还有疑问过,自己牵挂的是宁小瓦这个人,还是一份被爱的感觉,不过答案太微不足道了,重要的是他不想失去宁小瓦,这才是至关重要的。“宁小瓦,你到底在哪?”宋远慈甚至哭了,不止一次的哭。泪水落下的时候他又想起宁小瓦的那句话;“你总像个孩子,爱闹情绪,要我担心。”

日子还是要过,就像水还是会流。天气在宋远慈措手不及的情况下冷了起来,让他措手不及的是不晓得宁小瓦有没有穿够衣服,他想做点什么,什么都好。他每天一条天气预报往宁小瓦的电话发信息,忽然有什么想说的也发,虽然明知道她的电话关机了。宋远慈发觉人的关系很微妙,所谓的感情就是一份维系,维系的方式层出不穷,可是只要一方没有回音一切都为零,这的确很微妙,也很微弱,就如枝头上的枯叶。

十二月十号,距离圣诞节还有两个星期。看着街上的情侣,宋远慈在想,本来自己终于也可以像他们那样的,可是现在却不行。都快过去一个月了,杳渺的一个月。走在街上,忽然飘起了雪,宋远慈惊愕得僵直在原地。是一个商铺在喷人造雪。宋远慈抬头看到的雪是假的,低下头的泪却是真的。

接到莎的电话是平安夜的傍晚,宋远慈当时和贤弄酒吧的装饰。宋远慈跟贤打了招呼马上就赶到相约的地点,走到街上他才知道圣诞节的气氛已经浓厚得让他无法逃开。

莎一见到宋远慈就是夸张的表情,“啧啧……”

“怎么了?”宋远慈感到非常不解。

“你看你,怎么圣诞节都这个样子,酒吧还能有客人来吗?”

“我的样子怎么了?”宋远慈摸起自己的脸。

“跟我同年,可是怎么这么沧桑啊?”

“啊?呵呵……”宋远慈的嘴角牵起很勉强的角度,莫如说是苦笑,“休息得不好吧,这几天都没睡好。”

莎忽然认真起来,“因为我姐?”

宋远慈定定地看着莎,没有说话,沮丧的眼神低下,然后转到别的地方。

“因为要查一个医生的电话号码,我打开了姐的手机,看到你发了很多信息过来……”

“查医生的电话?你姐她怎么了?”

“你不要这么紧张,先听我说。”

莎把话止住,等待宋远慈的回应。宋远慈平服了一下气息,怔怔地看着莎。

“因为保姆不小心把药分配错了,结果我姐吃了药之后病发,进了急诊室。当时情况也很危险,不过你可以放心,现在没事了,在家休养。事情就是这样。”

“******那个什么保姆!我想见她,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爸妈还想见见你呢,可是我姐她不愿意见到你。”

“为什么?”宋远慈的眼眶凹陷得很厉害。

“她不想让你知道就是因为怕你会担心,她说你总喜欢钻牛角尖,如果让你知道她进急诊室了不敢想象你会怎样,所以她想好了再见你。不要怪我姐,好吗?她也是不想你担心。”

“我怎么会怪她……你现在带我去你家吧。”

宋远慈拨通了贤的电话。

“贤,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是我今晚要跟你请假。”

“什么事?”

“很重要。真的很重要。”

电话那头没有说话。

“好吧。”

这回换宋远慈说不上话。

“去吧,不过下次可不行了,像这样的节日很多客人。”

“贤,谢谢。”

“去吧去吧。”电话挂了。

伯父和伯母没有外出,窝在客厅里看电视。看着他们坐在同一张沙发上看电视,宋远慈心里腾起一股温暖的感觉,平凡而温馨。宋远慈叫了声“伯父,伯母”后是伯父先开口说的话。

“唉,圣诞节是年轻人的节日啊,我们这些老人家就不出去了,外面冷啊。你怎么不出去呢?”

“本来要上班的,可是决定要来看看宁小瓦。”

“嗯……认识多久了?”

“半年有多了。”

“嗯……宁小瓦这孩子是第一次交男朋友,想不到就带回家给我们看了!”伯父说完自己“哈哈”地笑了几声,不会很响亮可是很有力的笑声。

“莎说她现在不想见到我的,怕我担心。”

“她就是这样。”伯母的声音很小但是刚刚好听得清楚,就像宁小瓦的声音那样,里头还有一种类似于贤妻良母的感觉,宋远慈不确定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毕竟他是孤儿。“努力让别人都快乐起来,可是自己的事不想让别人担心。她总是喜欢微笑,可是心里却喜欢藏东西。”

宋远慈低头看着桌面,看着伯母沏好的那杯茶,看着自己的手背,心里被什么压得很痛。

“提的袋子这么大,是给我们的礼物吗?”

“噢,对不起,伯父、伯母,我只记得给宁小瓦准备了……”

“没关系,”伯父又“哈哈”地笑了,“开玩笑而已。进去吧,宁小瓦也准备了礼物给你。”

伯母起身给宋远慈带路,宋远慈向伯父点点头随伯母往屋子里面走。

“宁小瓦,看看谁来了?”

“谁啊妈?”

看到母亲身后出现了宋远慈,宁小瓦诧愕了。

伯母留下一杯茶和一杯温水就悄声出去了,轻轻关上房门。房间里的黄灯柔和出了一种温情,浅色系的布置陈设出了宁小瓦独有的静谧。电视里正在播广告,音量刚刚好能听清楚,画面上打出某百货公司圣诞节期间的优惠方案,圣诞老人在派礼物给孩子。

宋远慈把袋子放在桌子上,走到宁小瓦的床边坐下。他伸出手很慢很慢地抚mo着宁小瓦的脸,然后捧起宁小瓦的手,像珍爱宝物一样审视着,贴紧自己的嘴唇吻着。

“宋远慈,对不起,要你担心了……”

宋远慈马上打断宁小瓦的话,“没关系,真的没关系,现在见到你就好了,别说对不起。”

“啊……”宁小瓦忽然很为难的表情,“本来老大不情愿给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可是现在看到你心里很感动啊……啊我要哭了……”

宋远慈探前身子抱着宁小瓦,宁小瓦紧紧搂过宋远慈的脖子。

“我不想在你面前哭的,不想让你有额外的难过,可是真的忍不住……原谅我好吗?”

宋远慈点点头,在流泪的宁小瓦没看到宋远慈的眼里泪水在打转。

“来,看看我的礼物你喜不喜欢。”

宁小瓦从被窝里很神秘地掏出了一团围巾,宋远慈双手拿过很仔细地看。宋远慈不懂得围巾的编织,他看着觉得编织得很细致,白色为主色,有星星点点的黑色和灰色作装饰,站起来把围巾拉开约莫有两米多长,两端把线头扎成了须状的花,一边各十束。宋远慈坐下把围巾叠起来,按了按,蓬松的质感很柔软。

“我帮你围起来看看。”宁小瓦停了一下又继续说,“会围围巾吗?”

“不就围起来吗?”

“有很多种围法的,我教你。像你刚刚说的,就这样……一圈圈围起来也可以,不过把花边放到胸前会比较好看。然后还有这样……先重叠一次,然后围起来,把花这边从这里,穿进去……还有这种,这种围法看起来很有层次感……”

看着宁小瓦很认真地在帮自己围围巾,宋远慈很想说点什么,可是想不到说些什么最好。他抓着宁小瓦的手,吻了宁小瓦。宁小瓦很顺从地搂着宋远慈的脖子。

“围巾我很喜欢,谢谢。”

“听爸妈说今年冬天会蛮冷的,所以这条薄的你先围着,我再织一条厚的,这样就有两条可以换着围了。”

“嗯。”宋远慈微笑着看着宁小瓦的酒窝。

“该轮到送我礼物了吧?”柔和的灯光下依然能够看出宁小瓦皮肤的细致。

“我都忘了。”

“呵呵……”

“嗯……蛮重哦。”宁小瓦在拆包装纸。

“哇……”宁小瓦看着眼前体积不小的瓶子双眼在放光。

那是一个可口可乐纪念版的瓶子,大概有半米高,瓶身是塑胶做的。瓶子本来是作为储蓄罐用的,盖子上有个长条的孔,可是宋远慈灵机一动改变了它的用途。

“里面有多少东西啊?”

“呵呵,我自己都忘了,你还是一件一件地拿出来看吧?”

“好!”

宋远慈先用女生扎头发用的皮筋铺在底,大概占瓶子容量的三分之一。皮筋固然多得让人眼花缭乱,可是宋远慈没有很随便地选。虽然他不知道宁小瓦会喜欢些什么类型的,但起码要他看得上眼的。粗的、细的,形形色色的花样,一堆皮筋首先进入了瓶子。皮筋好选,宋远慈觉得这么多肯定会有一些适合的,而且皮筋只是作为垫底用的,真正的礼物在上面。都是一些小东西,拖鞋、手板和脚丫等等作装饰的钥匙扣,按按胸口会发声的小布娃娃,有的布娃娃会说“Iloveyou”,有的会唱一小段歌,还有的就会发出很可爱的笑声,就好像按它的时候弄痒它了。这些东西宋远慈全部都是一对对地挑选,他想这些小东西都可以一对对的,宁小瓦看到的时候可以想到他。还有小小的音乐盒,会唱圣诞歌;一堆项链、手链、腰链和脚链,耳环体积太小就没有选,怕宁小瓦往外取东西的时候会被扎到。就这么着,宁小瓦的床上铺了好多小东西,一件一件载满了宋远慈的心意。

最后瓶口里掉出了一枚戒指。戒指是银制的,本体比较宽,除了一个椭圆牌就没有其他修饰,整体显得很简洁。宁小瓦那起戒指看着,心有不甘似的看了眼宋远慈,又低下头去。

“怎么啦?刚刚还是很兴奋的。”

“怎么戒指就一只呢?……”

“谁说就一只了?”宋远慈亮出藏在另一边的手。宁小瓦又露出了被甜蜜填满的酒窝。

“看清楚了,”宋远慈指着圆牌,“上面有写字的,看……CM。”

“宋远慈……”宁小瓦的眼里又有东西在闪。

“到之前和你逛过的那家店订做的。老板娘都说我了,怎么女生都那么想要了我还不知道要买一对回去,我就自己给这两只戒指写了字上去,字不会太难看吧?”

宁小瓦一把抱着宋远慈,皮筋、布娃娃什么的掉了一地。电视里响起了圣诞的诗歌,宋远慈第一次听到了幸福的感觉。

“silentnight,holynight

alliscalm,allisbright

roundyonvirginmotherandchild

holyinfantsotenderandmild

sleepinheavenlypeace

sleepinheavenlypeace……”

电视里唱起“silentnight”的时候,宋远慈想吻宁小瓦,但是宁小瓦挡住了,自己亲了他。倒数的喧腾响彻整个子夜,钟声响起,圣诞节到了,宋远慈记住了这一年他不是一个人过的圣诞节。伯父回房间去了,伯母本想进来跟他们说声圣诞快乐的,轻轻打开了门,又悄悄退出去了。伯母回到房间时,伯父已经哽咽了,伯母也终于落下忍了一个晚上的泪。

“宋远慈,想过要回学校吗?”

“啊?哪门子的事啊。”

“可是你还小啊,不读书怎么办呢?”

“不可能啦。”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要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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