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贺祺龙额角的青筋凸凸跳了两下,又耐着性子问了一遍:“女人,你方才为什么要救我?”事到如今,输赢已经不再重要。在生死边缘游走了一圈的他,此刻除了劫后余生的庆幸,更多的则是对某女异常行为的迷茫。
聂钥想了想,用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答道:“因为,我没有办法给死人捎口信。”
捎口信……
嘴角一阵抽搐,贺祺龙心说:好家伙,自己的一条命竟然还没有许主任的一句话值钱?md,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深吸几口气,强忍着撬开面前之人的脑袋一探究竟的冲动,贺祺龙继续追问道:“女人,你就不怕死吗?”
“死?”意外地,聂钥的唇角竟绽出一抹类似嘲讽的弧度,“贺祺龙同学,在我同意参加这场赛车之时,便已将生死置之度外。黑道不是过家家,既然出来混,就要做好随时见阎王的准备,否则,你真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贺祺龙动了动嘴,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而走出不远的聂钥又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身补充道:“对了,还没自我介绍,我叫聂钥,是你的新同学。”语毕,她便头也不回的跨上了那个小弟的摩托后座,绝尘而去。
摩托车一路飞驰来到朱雀街b巷的路口,聂钥谢过那名小弟,径自到巷子深处的一座三层小楼前敲了敲,很快便有人出来开门。
等聂钥步入其中,首先传来的就是老者爽朗的大笑声,“啧啧,究竟是谁那么厉害,竟能把你这个女超人伤成这样?真可谓是大快人心,哦不,是太令人痛心疾首了。”
“周医生,你与其站在那里说风凉话,不如赶紧过来替我医治。要不然,你的这些宝贝仪器极有可能会提前下岗。”聂钥微微眯起眼,话中威胁的意思甚是明显。
话说,此处便是梅姐先前介绍聂钥来做身体检查的地方,因为是无证经营,遂建得十分隐蔽,而且多半只做熟人的生意。至于那讲话的老者,即是这间诊所的所长兼主治医生——周三光。也许是名字的关系,这位年过花甲的老头真的对‘钱’很是情有独钟。
尽管那周医生爱财如命,可医术还是非常高超的,据说年轻的时候还被誉为医学界的‘明日之星’,但为何沦落到朱雀街开诊所便不得而知了……
吩咐助手替聂钥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周医生忍不住蹙眉道:“脑部有轻微震荡,左臂严重骨折,肋骨也有断裂的迹象。聂钥,你是不是没有痛觉啊?”天啊,他行医几十年还从未见过人受了这么重的伤仍可以面不改色,甚至还能正常跟人调侃对话的!
而某女十分干脆的回了一个字:“有。”
周医生撇撇嘴,忍不住道出心中的疑问:“有你干嘛不表现的更痛苦一些,亦或者喊出声来?”
片刻后,空旷的病房里回荡着聂钥那特意的清冷声音:“‘疼’或‘痛’这些词是倾诉给别人听的,是想让别人来关心自己的一种信号,而我既不知该如何跟他人倾诉也不懂什么是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