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给我轻轻地挠一下如何?”可怜巴巴地看着屏幽,他是双手被绑在床头,双脚被绑在床尾。
屏幽摇了摇头道:“不可以,这个时候结痂了,如果一不小心碰掉了,就会延缓好的时间,你还是继续忍吧,不如我给你唱首歌吧!”
“好吧,可是……”只好无奈妥协的百里初寒道。
屏幽清了清嗓子,轻启朱唇唱道:
“何处淬吴钩?一片城荒枕碧流。曾是当年龙战地,飕飕。塞草霜风满地秋。
霸业等闲休、跃马横戈总白头。莫把韶华轻换了,封侯。多少英雄只废丘。”
声音婉转,悲壮与凄凉之中,却也能听出无奈与沧桑,淡然和洒脱。
“‘多少英雄只废丘’,是呀,就如‘风流千古隋天子,回首雷塘只废丘。’之意,却是一首好词,我喜欢!”百里初寒此时已经忘了身上的痒,称赞道。
“此首《南乡子》是我最喜欢的,是不是觉得很没有志气?”
“不!是看得通透之人,我又何尝不向往那种闲云野鹤的生活,放弃这种无形中的刀光剑影,但是有些时候是身不由己!”说着,无限落寞跃在脸上。
“哈哈,没想到你还是如此的愁肠百转的,既然身不由己,那就主宰天地!”屏幽豪迈道。
“噗!”百里初寒忍不住笑道:“刚才还用歌声暗示我放弃功名利禄,现在又如此说,岂不前后矛盾?”
“错!所谓安于命运,那叫随遇而安;改变命运,那叫做斗志昂扬;无所谓于命运,那叫淡然出尘!哪一种,只要自己喜欢就好!”屏幽念念有词。
“那你确定这不叫强词夺理?”百里初寒忍着笑道。
“对了,这是你身上掉下的东西,还给你!”屏幽从衣袖里拿出那日从他的被烧毁的衣物中捡来的黑色东西。
百里初寒一看,道:“这是哪来的?”
“你的衣服里面的,被烧了都没事,是个好东西呢!”
“你确定是我衣服之中的?”百里初寒眸中现出一丝喜气。
“是!”
“天啊,你知道么,我只是将你嫁衣上的银色琉璃放在了衣服里,莫非被火一烧,就现出里面的墨玉了?”百里初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太好了!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因祸得福?”屏幽也一把夺过墨玉仔细地研磨着。
“没想到会在这里?”百里初寒也是惊喜无比,此时他的姿势仍然是被绑着的姿态,看着极其诡异。他因兴奋稍一用内力,捆绑手脚的绳子就如面条般断了,起来道:“快给我看看!”
屏幽一瞪他,道:“原来你给我装的,你这么轻松就能挣断绳子?不过,看在这块墨玉的份上,原谅你了!”屏幽顺手递给了他。
墨色的玉石出奇的亮,看久了都有些耀眼,百里初寒见里面那只展翅的雄鹰颇为不俗,好像有灵性般,问道:“莫非秘密就是这只鹰么?”
“不知道,你知道我也才看见它。”屏幽答到。
“是呀!不过,找到就好!给你,收好了,它是你母亲的遗物,也许代表着不同的意义,还是物归原主吧!”百里初寒潇洒地一扔,墨玉飞出一个美丽的弧线,稳稳地落在屏幽的手上。
“你不是要么?”屏幽愣愣地问,这是怎么回事,屡次涉险找到了,却又还给她?
“我只是不想太子得到,这个墨玉可能会启动一股邪恶的力量,现在只要不在他手上,在谁那里不都一样?”
“好吧,如果你用尽管来要,我就保管着吧!”屏幽也不扭捏。
“问心阁之事必是云幽幽所为,我看我们不要姑息养奸了,是时候让太子受受挫了!”百里初寒声音冷森。
“我也正有如此想法,既然她不想安分,我们就让她在折腾一次,顺便将你府中的隐藏危险都挖出来!”屏幽附和地道。
“你是说用墨玉?”百里初寒问道。
“不,用兵符!墨玉现世之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兵符一旦落入他手,那可是大锦百年奇祸了!”百里初寒有一丝犹豫。
“我问你,你到底是什么想法?想夺嫡上位,还是只是自保?”屏幽双眸纯净得如一汪清泉。
“保护母妃,保护王府中的无辜之人不受伤害而已!其余的皆如浮云。”百里初寒铿锵有力地道。
“好,既然这样,你不妨将兵符秘密归还皇上,但是此事暂不公开,我们利用假兵符诱敌深入,然后再一举消灭隐藏的奸细,如何?”屏幽小脸认真地道。
“归还皇上,还可以减少他的敌意,不过,你的药品供应权便不能换来了?而且我还得去云幽幽那里虚与委蛇!”百里初寒问道。
“那些对于我而言,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你只要想办法让云幽幽知道兵符的位置,我们就便宜行事!其他的后续事情我来安排!到时候我一定要让她尝尝被冰冻的滋味。”
“你是说藏在冰窖?”百里初寒一喜,果然是好地方。
“不,是狡兔三窟,定要将她的人都找出来!”屏幽一双柳眉因为算计而扭了一个小小的弧度,美艳而可爱。
看得百里初寒一阵怔愣,没想到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姿色!
“不过,到时候我要亲自处理那些人,让他们敢烧了我的问心阁?”屏幽继续愤恨地道。
“好!不过,你忘了太子了,也许会有一场恶战的!太子的事我来解决,愿咱们此战大捷!”百里初寒道。
次日刚近午时,百里初寒来到了云幽幽的翠香居。
“王爷吉祥!今日王爷可是大好了?王爷被烧伤,幽幽数次探望都被王妃挡了回来,我真是担心得很呢!”云幽幽泪眼汪汪地道。
“哦,今日这不是好了便来看你了!只是多日未曾饮酒了,不如今日午膳就在此处用吧!”百里初寒说着,便坐下来。
“是,来人!准备王爷爱吃的,今日王爷在此用膳!”云幽幽高兴地吩咐道,如果能将他灌醉,趁机看看他身上是否有兵符的下落。
大约半个时辰,厨房便将膳食送了过来,云幽幽殷勤地给百里初寒斟上酒娇娇滴滴道:“王爷!这可是你第一次来幽幽这里,一定要满饮此杯!”
“好啊!”百里初寒豪爽地一饮而尽,咂咂嘴道“真是好酒啊!美女伴美酒,真是人生一乐啊,你可比你的那个妹妹知趣多了,她整天连我身上痒了,都不许挠!太没情趣了!”百里初寒大倒苦水。
云幽幽一乐,暗想:没想到如此一来,云屏幽倒引起他的反感了,倒是好呢,个个击破。遂笑道:“王爷,以后闷了,就来我这儿,保证让王爷舒服呢!”媚眼纷飞,如暧昧的樱花飘落。
“那是自然了,如此佳人,得之我幸啊!”百里初寒一只手抚摸着云幽幽的柔荑,一手端起酒杯道:“来,我和美人喝一杯交杯酒!”
云幽幽一笑,如弱柳扶风一般,端起酒杯,“王爷,幽幽先干了?”一手托杯,一手遮挡,酒全部没入袖中。
当然这一幕没有逃过百里初寒的双眼,他眸中暗光一闪,调笑道:“美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特别是那歌舞无人能及,何不就此良辰美景,歌舞一曲助兴如何?”
云幽幽如峰的胸部蹭上百里初寒的手臂,娇躯无骨般地贴上他,白皙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光滑的酒杯,用腻死人的声音道:“王爷,那幽幽献歌舞,王爷饮酒如何?如果您满意,王爷就满饮三碗酒如何?这种小杯子,怎能尽兴?”
“可是,喝多了,不是误了良辰美景么?”百里初寒邪笑道。
“王爷,你可真够坏的,如果王爷不答应,幽幽便不跳了!”赌气的扭身,更加媚气十足。
“好!三碗就三碗,来人!斟酒!三碗酒博美一笑,值了!”
于是,云幽幽便穿着如蝉翼的纱衣,曲线呼之欲出,唤来乐师一边操琴,一边高歌《鬓云松令》,声音确如山谷中的清泉:空灵、美好。
“鬓云松,红雨润。早月多情,送过梨花影。半晌斜插慵未整。晕入清潮,刚爱微风醒。
露华清,人语静。怕被郎窥,移却青鸾镜。罗袜凌波波不定。小扇单衣,可耐星前冷。”
柔美的琴声,伴着她的莲步微移,舞步轻盈,再配上因舞步而蓬松的发髻和逐渐红润的娇容,倒是与她所吟唱十分贴合。
“好,好!美,美人的舞蹈美如仙子,美如仙子……”此时的百里初寒面前的三碗酒,均已一滴不见了。
他双眼直直地看着云幽幽,想站起来,终因不胜酒力而趴在了桌子上,嘴中尚且呢喃:“喝,仙子!美人……”
云幽幽一挥手,伴奏的众人都退下了,云幽幽走到百里初寒的身旁,推了推他道:“王爷!你醒醒,再陪我喝一杯!”
百里初寒一动不动地趴在桌上,没有动静。
云幽幽赶紧上下其手,她相信如果百里初寒藏起兵符的话,那么只能藏在身上,或是钥匙在身上。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他的贴身里衣中,有一个暗袋,里面躺着两把钥匙,云幽幽一喜,赶紧拿出来,又依样放好。
钥匙到手了,但是她却不知是哪里的,遂叫来管家,道:“王爷刚才嘱咐我去取一些要紧的东西,但是话没说完就睡过去了,你知道这是哪里的钥匙么?”
管家和叔,拿过细细一看,道:“这其中有一个是王爷从不假手于人的,看来夫人深得王爷宠爱呢?”
“是么?是哪里的呢,要知道王爷让我取的东西很重要呢!”
“其中一个是冰窖的钥匙,另一个是书房的钥匙!”和叔回道。
“知道了,下去吧!”云幽幽没想到一个王爷会随身携带冰窖的钥匙,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在里面,早知道上次就好好找找。
拿到钥匙后,云幽幽也不耽搁,怕夜长梦多,赶紧飞鸽传书给外面的太子,告知这里的一切,约他亥时初相见。
太子一接到信,开始有些迟疑,担心有诈,但是兵符之事一直是他的心病,便想探一探。遂于亥时来到云幽幽的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