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碧绿的埃得文河,平流和缓,越流越宽。轻雾凝成一种透明的薄纱,淡淡一罩了下来,更显得那样清澈而怡静,浸溢而委婉。继尔一阵微风吹过,又带起了一层细密的波纹,像是闪烁不定的零金碎银,前浪刚收去,后浪又托了出来,一直向着河水和海水溶一片混沌的天边流去。林无功踏着河边沙滩的细浪,走进了岸边的一家熟悉的船屋。自书展之后,他又回到了大学继续他的读博生涯,虽然结束了打黑工的岁月,他还是想念船屋上的生活。一面他来再看看打黑工时船主,想讨回被克扣的工钱,一面也想趁着周未,来船屋品品茶,放松放松过于紧张的心境。
谁知,走进船屋来,船主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对他的再次到来格外热情,毕恭毕敬地把工钱捧在了他的面前,一个劲地说:“林先生难得的才子,应该是我们尊贵的客人,以前多有得罪,望多多包涵,以后请多多光顾船屋。”林无功也没有多想,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也就没有过多的客气,收起了工钱,又要了杯咖啡和一盘水果,坐在靠船窗的一个小木桌旁,自品自饮,难得的轻松。船屋帘布被挑起,随着一股德国古龙香水气味的飘来,密丽安却神秘地出现在了船屋,忽然间眼前一亮:“哎哟,是林无功,小兄弟,今天也有闲情,在船屋上是品茶赋诗呢,还是等候情人呢?这突如其来的情况,使林无功感到一阵手忙脚乱,急忙说,随便出来坐坐,即没有品茶赋诗,也没等候情人。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是品茶赋诗呢,还是等候情人呢?”
“别忘了,我可是这里的常客了,一有闲暇时间就来这里坐一坐,找一找新的感受。”密丽安坦然一笑,看到林无功好不尴尬的样子,便试探性地问道:“既然就你一个人,怎么就不请我也一快儿坐一坐呢,总不该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吧?”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来了这么一手,令林无功毫无精神准备,答应吧,他从内心里讨厌这个女人,和她一起品茶,实在是件很不情愿的事情。拒绝她吧,好像也不太礼貌。再说他也想乘此机会接近这个神秘人物,看看她面纱后面的真面孔,弄清她怎样窃取他的书稿的,好讨回一个公道。便说:“如果你不介意,就请随便!”
密丽安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看到林无功如此寒酸的样子,手一挥对服务生说,来一瓶白兰地,两盘什锦,两盘肉干。林无望不好意思地说:“这,这样不太合适吧?”密丽安却大大方方的说:“不要嫌贵,今天的开销由我来埋单。”两人就这样,不冷不热地,不亲不近地面对面地坐着,不时地举起酒杯一碰,然后一饮而尽,偶然说几句话,也是她热他凉,好久找不着应有的感觉。密丽安有点不死心,就放下手中的酒杯,对林无功说:“走,今天天气很好,我们的心情也不错,出去游泳,让河水一泡,也许就是一种新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