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今夜是你我的新房花烛之夜,你觉得本王想要做什么呢?”往榻沿一坐,大掌轻佻的划过散开在床边的裙裾,萧卿墨那双狭长的桃花眼中刻意的晕染上某种渴念,低沉的语调更是让人禁不住的一阵颤栗。
“王、王爷,您、您别乱、乱来,我、我……”舌尖控制不住的打结,前世那撕心裂肺的疼痛似乎就在眼前上演,浅夏只觉至今为止的镇定就要在这一刻化为泡影,再也无法隐藏的自己可能就要无所遁形了,“我、我身子不方便……”
原也只是陡然兴起了捉弄她一下的念头,却在此时见她如此的抗拒自己的亲近,萧卿墨骄傲的自尊立即受到了伤害,深眸微凝,有着想要将眼前这小女人好好的教训一顿的想法。
猛的靠前几步,在浅夏本能的想要往侧方逃开的瞬间牢牢的钳制住她的双肩,带着如野兽般狂野的气息,与她四目相对。
“怎么,爱妃想要逃跑?”威胁的瞪着眼前这个小小人儿,萧卿墨的心里真是有说不出的气急败坏。他真的有这么可怖吗?这个小女人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他却没想想,他自己一进门时摆出的那副阴沉的嘴脸有多讨人嫌,这会儿却怪责别人了。
恐慌霎时席卷了浅夏所有的意识,本以为安全却又遭受到这样迫在眉睫的压迫和危险,使得她整个人颤抖了起来。惊惶的水眸中显露着再也没有办法掩饰的恐惧,雪白的贝齿紧紧咬着颤栗的下唇,似乎唯有唇畔传来的丝丝疼痛还能保有她最后的一点清醒。
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在害怕的时候,兼并着如罂粟般致命而危险的吸引力,更让人在片刻间产生了想要深深的掠夺和摧残的嗜血心理。
他不由的加重了手里的力道,几乎要捏碎她的双肩,紧盯着她的眼眸中燃烧着某种热切的火焰,缓缓俯下的俊颜眼看就要碰到她倔强着躲闪的红唇。
“王爷!王爷……”
就在浅夏以为自己就要躲不开萧卿墨的掠夺而倍感羞愤的紧咬着自己的下唇,暗暗下定决心,准备着他若敢对她无礼就绝对要他好看之时,外面忽然传来一声紧接着一声的呼喊。
“这位姑娘,我都说了王爷和王妃已经安寝,你这是做什么?你可知道,打扰了王爷越王妃的新婚夜,要是担责起什么样的惩戒吗?”显然梁心月之前已经劝说过那个突兀的出声女子,只是没料到她忽然嚷嚷了起来,一时之间也放大了嗓音。
要知道,她是奉了懿旨前来王府的,也实则有着监视的任务,随便就让一个丫鬟坏了她的职责,传回宫里的话少不得是要挨一顿训责的。
是微澜身边的丫头雪漫的声音,萧卿墨自是听出了这个熟悉的声音。
一个机灵,萧卿墨所有的冲动在瞬间消散,看着自己面前满眼抵触和戒备的浅夏,一股懊恼袭向心头。暗暗怪责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与微澜说好了,只是来破了商浅夏的身子,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别对自己抱有幻想,然后就回到澜儿的身边的,可他居然鬼使神差的想要与她亲近?
真是活见鬼了!这女人难不成真的会蛊术之类,才会让他多次失控?不然,他真的无法解释自己的不受控制。
猛地收回神思,萧卿墨顾不得身体的某处正胀痛的昂首挺胸着,撩起下袍就要往外走。
来不及平复紊乱而急喘的心跳和呼吸,浅夏知道今晚的梁心月一定会遣回外面的那个不识时务,或者说是她的主人太过自信的丫鬟。而她所要做的就是一定要留下萧卿墨,不让他回到那个阴狠的女人身边。不然,她方才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至于,最终是谁给谁一个彪悍的下马威,就看他们各自斗法了!而经历过重生的她,断然不会让历史重演的!不然,也太对不起老天爷给她这么一个机会不是吗?
她一手紧握着已经被解开了一颗盘扣的领口,一边嗔笑的看着他匆忙的略带狼狈的背影道:“怎么?王爷您是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梁姑姑明日回宫多费些口舌,将今晚的事情解释给皇后娘娘听么?”
“你……”人已经走到屏风旁的萧卿墨脚下一顿,恶狠狠的回头瞪向鬓发散乱,嫁裳凌乱,即便下唇上的那一道她自己咬出的清晰咬痕让人莫名心疼,还有那狼狈的模样,都依然无损她闭月羞花的娇艳容颜,“上半夜本王已经在你这边过夜,也有了新婚的证据,难不成一个小小的喜娘还真能告本王的状么?”
“梁姑姑究竟会怎么回复皇后娘娘,浅夏不知。只是王爷该不该就这样去到侧妃那里?这于王爷、于侧妃是否有好处?那浅夏就更不知道了。”只要这个危险的男人离自己远一点,浅夏就能按着自己正常的思路说话了,呼吸也渐渐恢复了正常。
萧卿墨不语,只是深深的又看了浅夏一眼,然后绕过屏风往外走去。
浅夏也不再阻拦他,只是坐起身扣上领口的扣子,下床倒水喝。想起方才的那一番缠绵,如花娇靥燃起一团火热,手也颤抖了一下。真的是太危险了,看来安然的度过今夜之后,她与他之间的距离能离多远就离多远,不然还真不能保证每一次都能如今夜这般幸运。说实在的,这可还真是要感谢外面那位丫鬟和她的主子了。
“雪漫,你回去对侧妃说一声,本王今夜宿在水菡院了,让她不要等本王,早点歇息!”冷冽的嗓音有着许多的不甘愿,也做好了明日赔罪的准备,萧卿墨的心里真有够不舒坦的。而这一切全部源于里面的那个狡黠的小女人,总觉得从踢轿的那个时刻起,他就被她耍的团团转。
脚背似乎还有些隐隐作痛,新郎喜服也因为只有一套而没能换下,以至让几个明白事情原委的二皇兄和皇弟皇妹们看着烧焦的地方嗤笑了好一阵子。洞房里原本计划好的一切,似乎都被她洞悉的抢在了前面破坏了,此时又被困在此处无法兑现对微澜的承诺。
越想心里越窝火,虽然方才差点就因为干柴烈火而成就好事,但此时清醒了又实在觉得对不住微澜,也就更加的恼恨。
原想着就在外室的软榻上过上一夜,待天明就立即离去,可转而一想,自己受罪岂不是便宜了那个可恶的小女人,于是,又堵着一股子气转回房中。
见她似乎对自己的回转有着胸有成竹的笃定,萧卿墨越发堵得慌,懒得再看她一眼,径自和衣往床榻上一躺,拉过百子喜被往身上一概,侧转身以背对着浅夏,闭上眼睛睡觉。
见床被他占据了大半,浅夏暗自低咒了一句,暗道自己虽然是把他设计留了下来,小小的报复了一下呂微澜,可是自己却没有地方睡了,还真是有点不划算。
忽然想起外室似乎有张软榻,虽然短了点窄了点,不若面前这张大床睡着舒服,但为安全起见,还是委屈一晚吧。反正,她笃定明日之后,他是绝对不会再到她这边过夜的。
这样想着,浅夏便走至床前,准备拿了鸳鸯软枕就走,手刚接触到软枕,那个假装睡着的邪肆男人却微侧过头,危险的狭长桃花眼对上她的水眸,沉声问:“你这是想要做什么?”
“呃~”啐!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暗中不屑的撇撇嘴角,浅夏镇定的道,“王爷不是怕不好向吕侧妃交待么,浅夏这是体贴王爷,不近你身,免得您明日心虚!”
深眸半眯,萧卿墨冷冷的讥笑一声:“王妃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抱怨方才本王没有继续下去么?”
“你……”这个恶毒的臭男人,话里的意思明摆着是说她贱情呢,标准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真想要好好的回敬他一番,只是已经快要四更天,再不好好的休息一下,明日进宫打瞌睡的话就要出丑了。
懒得与他计较,拿过软枕,丢个背影给他,直接就越过屏风去到外室。
有时候,冲动往往就伤害到了自己,仲春的后半夜,天气凉的很,外室又接近厢房的大门,虽然连通房门的廊柱处又纱幔遮挡,但躺下后依旧能够感觉到丝丝的凉意。
冻的有些瑟瑟发抖,这个时候,又不能去侧间寻找多余的被褥,更不愿进到内室的衣柜翻衣裳,浅夏只有抱紧双臂,蜷缩成一团,以求保暖,并默念着这难挨的时辰过的快点。
迷迷糊糊之间,身体似乎轻盈盈的飘起,然后又稳稳的落在一堆软绵绵的云絮中,柔柔软软又温温暖暖,入睡时的寒冷一瞬间消散,霎时睡得更加的香甜了。
好梦方酣,耳边却传来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擦的声响,着实恼人得很。睡眠不够,浅夏心情无端的烦躁,翻个身咕哝一句:“别吵!让我再睡一会儿!”
“咦,小姐,您已经醒啦!”听到声响的筱汐停止了手中的收拾,转到床边,“小姐,既然您已经醒了,就起了吧,辰时您和王爷还得进宫面圣,奉新儿媳茶呢!”
王爷?进宫?面圣……
这三个词语钻进浅夏耳中,立即打散了她所有的瞌睡虫,人在瞬间清醒了过来,却是吓得不敢睁开眼睛,心里不停的懊恼着:商浅夏,你真是太掉以轻心了,居然睡得这么死。这下好了,让筱汐她们看见自己睡在软榻上,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自己不想让她们担心的一片好意了吗?还有那个萧卿墨,听筱汐轻快的声音,他应该已经不在房中,走了出去也不知道叫醒她一下,这是故意让她难堪不成?啐!真是小心眼又加坏心眼的男人,跟那个阴险狠毒的呂微澜还真是绝配。
“小姐!您既然醒了就别再装睡啦!”筱蓝见筱汐叫不起浅夏,很是无奈的也走到了床边一起叫她。昨天的小姐性情突变,完全没有了以往的温婉柔静,所以她很是不放心。今儿可是要进宫面圣奉茶的,可别再闹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儿来呀,“虽说王爷体恤您,说是可以晚一点进宫,但今儿之事可是非同小可的,您可别让外人看看笑话,也别让老爷夫人忧心啊!”
欸?王爷体恤?这是什么话呀?
没弄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既然已经被两个丫头看见了自己的窘境,再装也无用,浅夏唯有睁开眼睛准备解释:“呃,那个,筱汐、筱蓝,昨晚我……欸?这是什么状况,我怎么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