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一瞬间的尴尬,空气中更是随之飘散着许多浓重的酸味儿和猜忌。而引起这番暗潮汹涌的浅夏却像是个没事人似的,水眸无辜的轻眨,也天真的以着询问的眼神看着就快要摩拳擦掌的萧卿墨。
再次确定,自己娶进门的这个女人除了这副倾国倾城的花容月貌是货真价实的,所有的性格存属坊间谣传。
“安染啊,你这个媒做的可真是好呢,浅夏和卿墨这一对可真是佳偶天成啊!”对于已经成了儿媳妇的浅夏,皇后沈凝芷倒是免了醋意。顺着老九的童言童语,她率先回过神来,自然也不忘记暗示了萧承昊一下,身为父亲,若是因为儿媳的美色而有所觊觎,可就有失纲常伦理了。
“是啊!哈哈哈!卿墨,你能娶到爱媳这般的如花美眷,太子妃的功劳确实不小,还不快与你王妃一道敬一杯酒给太子和太子妃!”连带着也叫了太子,萧承昊自然是也看出了向来对美色并不在意的萧琀墨也有了一丝不平静!
“那是那是!应该的应该的!”萧卿墨得到知会,立即让宫女给自己和浅夏的杯中倒满了酒,为表对储君的敬重和感谢,两人站起了身恭敬的敬酒,“三弟我多谢大皇嫂的成全,让我有幸与夏儿成为夫妻。感激之情无以为表,先干为敬了!”
说罢,又情意绵绵的看一眼身旁的浅夏,招来满桌人的调笑声之后,爽快的仰头一干而尽。
这人绝对是做戏的胚子,浅夏完全无语。不过,话说回来,他利用了自己在皇上和皇后面前讨喜,自己何尝不也是反利用了他。两两权衡之下,也不算亏,便也学了他对着表姐苏安染和太子萧琀墨微笑表示了感激,扬起广袖微微遮挡,将杯中的酒如数喝光。
这场晚宴总算还是尽兴,只是,至于各对夫妻回去之后,会不会上演某些余兴节目,那就不得而知了。
由于后来又彼此敬了酒,浅夏虽觉自己酒量还算可以,但也已经有些微醺。从坤宁宫坐着步辇,一路上摇摇晃晃的倒是很舒适,竟然打起了瞌睡。
待筱蓝小声的唤醒她的时候,眼神迷离处只见已经出了宫门,各位皇子、皇子妃都已经下了步辇,正缓缓的聚拢去二皇子夫妇的身边,显然是要互相道别了。
示意筱蓝和筱汐赶紧的扶了自己下去,浅夏也不看萧卿墨在哪里,就直接往他们那处走去。
还没走上几步,就觉手腕被一只温热的大掌抓住,然后,身后靠上来一具带着暖意的颀长躯干,淡淡的酒气随即萦绕在鼻端:“夏儿怎地不等等为夫?”
“王爷这不是自己跟上来了么?”已经出了宫,浅夏可没有兴趣再与他上演恩爱戏码,淡淡的出声,手腕轻甩,试图挣脱他的掌握。
“呵呵,这话可真是无情的很呐!”萧卿墨不恼,却也不让她挣脱,见她挣扎的实在太过的时候,干脆就一个用力将她整个的揽进怀中,甚至有意无意的撞开了另一边还扶着浅夏的筱蓝。原本握着她手腕的大掌极具占有的紧紧箍住她的纤腰,又在她恼红着脸想要继续抗拒的时候,他微微附脸,凑近她耳旁道,“你若再试图挣扎,他们可都看见了!”
“你这个……”无赖二字深深的哽在喉间,因为浅夏眼角的余光刚好看到另一旁逐渐向他们走过来的吕皓冥,宫门城墙上的篝火昏黄摇曳,并不能完全照亮周围的景物,自然也看不清每个人脸上的表情,但浅夏就是知道,那个男人的眼中绝对挂着毫不隐藏的邪肆和轻佻,还真是跟呂微澜不相上下,不愧是兄妹。
“王爷和王妃果然恩爱有加呀,连走路都要拥抱在一起,我那可怜的妹妹不晓得有没有这个福分呢!”见他们并没有等他的意思,吕皓冥便加快了脚步跟上,并凉凉的感叹着。
明显的感觉到萧卿墨的身子颤动了一下,浅夏暗骂活该,自作自受。在别人的兄长面前还要上演恩爱把戏,被告状了可就跟她半点的关系都没有。
“世子不用担心吕侧妃,咱们王爷疼爱侧妃的程度可是本妃望尘莫及的!”见到大舅子还不肯松手是吧,那就别怪她手狠了。
浅夏阴阴一笑,一只手状似恩爱的抚上他揽在她腰间的手,实则是借着宽大的广袖的掩护,拇指与食指合力一拧,揪着他手背的皮肤不肯松手。
萧卿墨吃疼,却依旧不肯松手,忍着疼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夏儿可真是体贴为夫,连这个都忙着帮为夫的解释啊!”
这女人,下手可真不是一般的狠。不过,她似乎是忘记了她此时是在什么地方,她可是在他的怀抱中呀,他想要借机报复还不是轻而易举。
当即,也不管与其余皇子们的距离越来越近,更不管身旁还有个近在咫尺的吕皓冥。萧卿墨蓦地俯下头去,一口含住浅夏的耳朵,灵活的舌尖还不忘恣意的沿着她美好的轮廓描绘一边。随即就感觉到她身子微微一颤,拧着自己手背的力道松了开来。
呵呵!原来她的耳朵是这样敏感啊!像是捉住了她的弱点的萧卿墨得意的一笑,眼神更是夹带着某种示威的意思看向一旁被他的举动震得目瞪口呆的吕皓冥,那所要表达的意思约莫就是——她已经是本王的人了,你还是不要觊觎为好!
这个杀千刀的!
耳朵不可抗拒的一阵火热,脸颊更是货真价实的热烫了起来,已经近在面前的众皇子和皇子妃们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他们俩,让浅夏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算了。
“三哥,你也太猴急了些吧,咱们兄弟几个可都还在呢,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啦!”皇上、皇后不在,皇子们的语气也轻松了许多。
“大家都是过来人,我这样的情况你们敢担保自己当初没有?”故意暧.昧不明的说着让人浮想联翩的话,萧卿墨可是一点儿害臊的表情都没有,这让浅夏暗暗臭骂着不要脸的厚脸皮,“今儿聚宴有父皇和母后在,我看大家显得拘谨,不如改日我做东,叫上大哥大嫂,到我府上咱们再一起聚聚,热闹一番如何?”
“好啊!好啊!咱们今儿见了三嫂,可还没见着三哥您的侧妃呢,总也该认识一下的!”老五萧宇墨快人快语,被自家媳妇扯了扯衣袖还不自知的回头安抚道,“你拉我做什么呀,三哥请客的时候,我一定带上你就是了!”
敢情他是以为自家媳妇是怕他不带着一起赴宴呀,还真是有够粗心大意的。
五皇子妃只能暗恼的瞪他一眼,真个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明眼前的新婚两人正在表现着恩爱,她家没头脑的夫君居然提起侧妃,这不是给王妃心里添堵吗?
沉吟了一下,刚想要开口为夫君的不经大脑而致歉,却见人家王妃大度的很,一点儿都没有表现出不悦的神色,倒是三王爷的脸色微凛,吓得她赶紧咽回了话。
“那好!就这样说定了,咱们兄弟几个就等着三弟的知会了!”身为老二,除了因为娶妃一事表现得太过冲动,但平时算是比较稳重的萧笙墨以着此时最年长的身份下了定论,“今儿晚了,大家就此别过,改日再聚吧!”
“好好好!散了散了!”
他们这五个成家的,都在宫外有了自己的府邸,所以来往还是比较自由的,见萧笙墨这样说了,便彼此道了别,各自上了自家的马车,策马扬鞭而去。
“喂,人都走了,可以松手了吗?”居然还站在原地吹着凉风目送四辆马车绝尘而去,浅夏真想要说身边的这个男人得了疯癫之症了。
哪知,腰间的大掌不但不松反而更紧了一些,然后是萧卿墨凉凉的声音想响起,不过,显然不是对着她说话,而是另有其人:“皓冥兄,莫不是没有坐骑,希望小弟送上一程?”
啐!原来还有个碍眼的没有走人。
“呵呵呵,王爷客气了,皓冥是骑马来的!”脸皮练到了似吕皓冥的这般厚度也算是不易了,只见他轻哂一笑,毫不避讳的看着萧卿墨怀中的浅夏,状似客气,却掩不住天生的轻佻道,“在王爷和王妃面前,皓冥不过一介平民,自然是要送了王爷王妃先行,皓冥才敢动身!”
说的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可眼神却是那样的泄露了他心中的意思,明摆着就是想要多看几眼浅夏。
虽然明白,但萧卿墨不便发作,只有顺着他的话,阴着一张脸沉声道:“那本王与王妃就先行一步了!告辞!”
“请!”微微一拱手,吕皓冥倒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然后目送着他们回到马车旁上了马车。随后,待马车前行之后,他才骑上了小厮牵来的马,嘴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扬长而去。
马车内,虽然萧卿墨已经松开了那双作怪的大掌,浅夏得以略微放松的靠在轿厢的一角,但总觉得与前世稍稍偏离的发展让她心里憋得慌。
静默无语之间,听到了吕皓冥的马蹄声远去,浅夏忍不住提醒道:“王爷,您是骑着马来的吧!”
“没错!”硬生生的回一句,果然是唱戏的好料,之前在众人面前的温柔体贴早就烟消云散,萧卿墨嘴角微勾,“怎么,想要跟本王道歉了?”
道歉?真是开玩笑,她只是提醒他该骑着马赶紧奔回王府去陪他的呂微澜而已。
咦?他怎么似乎并没有想要从马车里出去的意思,反而自顾自的闭上了眼睛假寐,真是反叫浅夏摸不着头脑了。
既如此,那她就继续提醒好了。
“王爷,那吕皓冥既是吕侧妃的兄长,但怎么觉的你们的关系似乎不怎么样呢?”她都提到呂微澜了,看他如何反应。
“是微澜兄长又如何,本王与他不熟!”轻描淡写一句话,萧卿墨的眼皮都不曾抬一下,后背闲适的靠着座椅,修长的双腿寻找了一个舒适的角度斜侧着交叠在一起。霎时,原本还觉得蛮宽敞的轿厢就显得局促了起来。而他那两条腿随着马车的颠簸,还有意无意的碰触着浅夏紧紧蜷缩在角落的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