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姿势说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浅夏羞赧的心如擂鼓,一边侧着脸逃避着,一边以双手紧紧的抵着他的胸前,试图将他推开。奈何她纤细的手臂哪里敌得过他强壮有力的臂弯,只觉得越推距离越近,骇的她在这微寒的仲春里,紧张得背上香汗淋漓。
“吕皓冥,你快放开我!”危险如此迫近,情急之下,浅夏也顾不得客套和礼仪的连名带姓大声叫道。
近在咫尺的香唇碰不到,不剃是最美丽的折磨,吕皓冥的眼神愈发的深邃,微凹的眼眶中又闪过一道深沉的痛意,但出口的话却让浅夏恨不得咒上他祖宗八代了:“叫我皓冥或冥,或许我就放开!”
“你这个无赖,别得寸进尺!”气恼至极,浅夏水眸狠狠的瞪着他,双手既然推不开他的身,干脆罩在了他的脸上,连眼睛带嘴巴的用力推着,手指略微一紧,差点没抠掉他的眼珠。
只是,浅夏却忽略了这个男人的危险之处,明明眼睛正被她的手指挤得有些生疼,可被浅夏捂着的他的唇瓣,却是那样不老实的微微噘起,正对着浅夏的掌心“啾”的一声啧啧有声的亲了一口。
霎时令得浅夏只觉手心一阵酥麻,吓得又立即收回手,一松一紧两股力道的同时作用之下,她整个人撞进了他的胸口,莹润光洁的额头明显的感觉到了他温润的唇瓣的轻触。
这个不要脸的登徒子,比萧卿墨更加的可恶!
脸上大燥,火辣辣的仿似要烧了起来,可是紧紧贴合着他的身子让她更加的动弹不得,只能在他胸前羞躁的大叫:“快放开我!吕皓冥,你别行无赖行径!”
“无赖么?”清幽幽一声,不知是因为不用看着浅夏的眼睛还是怎么的,吕皓冥的语气中满含着某种柔情的重复着这三个字,却又在浅夏微微的一怔之后,又恢复了正常,“王妃莫不是在暗示我可以更无赖一点!”
“你去死!”直觉与此人用讲理是行不通的了,闷在他胸前的浅夏虽然觉得他变换不定的情绪值得推敲,可是她毕竟已经是晋卿王的王妃,虽然不曾有夫妻之实,但在制律严谨的大禺朝,这样的与别的男子纠缠不清,传出去可不是闹着玩的。何况,此人还是全京城,不,甚或是全天下都知道的风流不羁的浪荡子,他没脸没皮的不在意,她可还是要维护好自己的脸面的。
当即,她朱唇微张,对着他胸前隔着不算太厚的春衫,狠狠的一口咬了下去。
“嘶~”,浅夏这一嘴可谓是半点没留情面,只听得吕皓冥吃痛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手下不自禁的松懈了一些,浅夏便趁机用力的推开他,躲到一边戒备的看着他。
“夏儿,你可真下得了口!”感觉胸口的那块肉,有着快要被咬下来的征兆,吕皓冥抬眸似笑非笑的迎视着一脸你活该的表情的浅夏,修长的手指竟然开始解起了胸前的盘扣。
“你你你!你要做什么?”浅夏瞪大了眼睛惊跳了起来,一边警戒着他的动作,一边搜寻着雅间的门口,计算着怎么样才能以最快的速度逃到门边,“还有,还有,本妃的闺名岂是你能胡乱叫的!”
还“夏儿”呢,这一叫,又让她想起那个无良的萧卿墨,这两个男人一个妖孽薄情,一个邪肆轻佻,绝对是京城的两大祸害。
“我能做什么,我只是检查一下伤口深不深,有没有出血!”吕皓冥却是好笑的看着明明紧张的恨不得马上就要逃离,却还在计较自己的称呼的浅夏,眼眸中又飘上了轻佻的邪肆,“怎么说这也是夏儿留给我的纪念,看一看该怎样好好的保留下来!”
浅夏坚信跟这样的混账男人无法正常的交流了,只想要尽快逃离这里去找筱汐和筱蓝,早早的离开这里才是正理。
当即,也不管帽帷还掉在吕皓冥的脚边,趁着他低头认真的解着盘扣的当儿,就要往门边挪去。
由于太注意逃跑了,门外忽然传来的敲门声吓得她一个哆嗦,差点又要摔跤。可是眼前人影一晃,那个明明在专注着解衣衫的男人却蓦地出现在她身边一把扶住了她。
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轻薄于她,扶她站定之后,手已脱离她的纤腰,并顺手将她的帷帽罩在了她的头顶,接着沉声道:“进来!”
门开处,是方才引他们上来的堂倌,手里端着一个大托盘,上面放着一壶氤氲袅绕正在烧沸的罕见的透明水壶,水壶底下还有一个圆形的小灶,里面的火焰噗噗的跳动着。旁边则摆了六样做工精致的小点,量少却精细得很。还有一个陶瓷矮罐,里面约莫就是放着茶叶的了。
难怪这么久的时辰才送上来,一看就知道是精心准备的呀!
显然是有点奇怪浅夏怎么是站在门边的,堂倌稍稍的顿了顿之后又看了看不知何时已经端坐在座位上的吕皓冥,不动声色的走至桌旁,将托盘山的东西一一摆上桌面,然后又从一旁的橱柜中取出一整套的紫砂壶摆好,这才躬身退了出去。
浅夏原本可以趁着堂倌摆东西的时候趁离开的,可就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竟然呆站了好一会儿,待门又被重新关上这才如梦方醒般的转身就要离开。
“夏儿是确定你这一出去不会与那两个丫头错过!”早不知什么时候衣衫端整的吕皓冥像是叫浅夏的小名叫上了瘾,左一声夏儿右一声夏儿的叫的脸不红气不喘。他也不出来拦着他,只是明明看着是在认真的泡着茶,却又对她的一举一动了然于心。
“不劳你操心!本妃自然是不会丢了的!”虽然没有单独出过门,但京城不就只有这么一点大的地方么?她只要循着来时的路回到捏面人儿的摊点前,不就可以回到与筱汐她们相约的地方了吗?
面人儿!对了!还有面人儿呢!
被这个祸害人间的男人惹得居然将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浅夏迈出去的脚步瞬时收了回来,玉手一抬道:“快还我小面人儿!”
“你乖乖的在这儿等着她们过来,我便还了你!”吕皓冥这回倒是没有太过刁难,只是优雅的端起已经冲泡好的茶壶,将馨香四溢的清茶倒在小小的茶盏中,“过来尝尝看,这是皇宫里都不见得能够喝着的晨露寒翠,仅此一家别无分号了!”
与他绊了这许久的嘴,浅夏倒是觉得咽喉不适,口干舌燥了。而且,细想之下,虽然方才危险重重,被他轻薄了去,但他似乎也并没有再继续下去的意思。不然,凭她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力气,无论如何是要吃上闷亏的了。
而且,这小面人儿落在外人手中总是一个暗藏的危险,何况这个男人不但本性就邪肆放荡的很,还是那个阴狠毒辣的呂微澜的大哥,一丘之貉,还是防着点比较好,所以这小面人儿是如论如何也要要回来的。
走近桌旁,她也不坐,只是避过他递来的茶杯而选择自行端起另外一杯,免得与他手指相触,又生些无端的是非来。顾不得闻香品茗了,只想要早点离开的浅夏一饮而尽,只觉一股幽香伴着清甜顺着咽喉顺滑而下,竟是说不出的醇厚。
“真好喝呢!”不由的赞叹出声,却见吕皓冥的眼眸蓦地一深,令得浅夏不自觉的又警觉了起来,“吕世子你那是什么眼神?”
“呃~”微微错愕,没料到自己浅浅的变化她都发觉了,心里蓦地一软复又一痛,却又以着最吊儿郎当的轻佻道,“只是看到夏儿的唇印覆在我的唇印上面,我的心禁不住荡了几荡而已!”
“你……”天啊!她居然拿了他喝过的杯子么?可她明明没有看见哪?脸颊上立时红晕翻飞,浅夏胡乱的擦拭着朱唇,却不知一阵揉搓下,唇畔越发的红润,娇艳欲滴。
明明隔着一层轻纱,但吕皓冥还是透过她无意间撩起的轻纱边缘而看见了内里的风景。他的眸色更加的深沉了,身形一晃,他又如鬼魅一般的立在她身侧,一双略微颤抖的蓦地一把抓住她的皓腕,又沉又痛的道:“别揉了,我骗你的!”
“你骗我的?”浅夏稍稍一怔,随即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当即火冒三丈,再也顾不得淑女形象的大骂了起来,“吕皓冥,你这个混蛋、王八蛋,无赖,登徒子,欺负本妃是不是很好玩呀!你就跟你的妹妹一样,坏心眼又阴狠毒辣,认识你们本妃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你快松手!本妃要回府了!”
“你方才说什么?”吕皓冥却没有松手的意思,但也不再存有戏弄之心,只是非常在意她的话,急急的问道,“什么叫我跟我妹妹一样,坏心眼又心狠毒辣?”
他是知道自己这个庶妹因为好强而不甘心自己庶女的身份被世人看轻,因而处处表现得要比寻常的嫡女还要优越,也就成就了与萧卿墨偶遇之后的一段恋情。虽然最后还是被迫因为大禺朝的制律不得不屈居侧妃之位,心中难免会有怨怼,但说到阴狠毒辣,还是让他心头闪过不安。
浅夏只道他护妹心切,又怪责自己气怒攻心口无遮掩,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道:“松手!本妃已经喝过茶了,吕世子可不能食言,快将面人儿还与本妃!”
“商浅夏,你把话说清楚!”吕皓冥却不让她逃避,深邃的眼眸划上一丝担忧,语气也变得正经而强硬了起来。
这人怎地变脸变得这样快,浅夏着实被他忽然的大吼吓了一跳,而且,她也太看不懂他的眼神了,变幻莫测又神秘。
“有什么好说清楚的,你最好管管你的好妹妹,别当本妃是好欺负的就行了!”又挣扎着让他松手,浅夏感觉到他的手掌越来越用力了,这男人莫不是要在这儿帮呂微澜好好的教训自己?可是,暂时先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她已经感觉在他握着的手腕的上方,前夜割伤还没有好的伤口被撕裂了渐渐疼痛了起来,“你快放手啊!”
真的很疼!疼得让她想起了两世的冤孽,不由的眼眶微润,声音莫名的哽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