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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什么东西在体内……好热!好渴!啊……”年特浑身抽筋,疼痛从腿部一直扩散到全身,冲击着全身的经络,一瞬间,全身的器官都在暴走,一只手似乎碰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证明了了不起的弹性。

这些感觉把他从浑浑噩噩中带回清醒的世界半秒钟,耳中收到一声少女的尖叫,他睁开眼睛,看见一个似乎是背包的东西冒着电火花朝他砸来,然后世界又黑暗了。

“变态!混蛋!去死!流氓!”

古古看得直冒汗:“不要打我的肥羊!他只是抽筋!站在那里是你不好,这是魔法排斥的正常现象,你应该把他捆起来防止他伤害自己。倒霉的家伙,这下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气儿了!”

“可是……”米蕾妮娅红着脸,确实是自己站的地方不好,施了这种法术治疗,规范程序是把受术者绑起来。很多人魔法融和能力比较差,就会有能量排斥现象,尤其是筋骨迅速生长的时候,新陈代谢速度是平时的三百倍,抽筋实在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幸的是自己办事总是马马虎虎,竟然忘记了,“但是,但是——”吃了这个大亏无论如何也不甘心。

“你是不是很不甘心?我们可以为你的屁股收费嘛!也许他本来就是个混蛋,而且有钱得要命,收费的话可以让你心里平衡一些。”古古开心地望着她,嘴角满是贪婪的笑。

“我的屁股不卖!你卖自己的好了!”米蕾妮娅气呼呼地走了。

“一路小心啊!有空来看我!”胖胖的古古向米蕾妮娅挥动着洁白的小手帕,直到对方完全消失在地平线,他搓着自己的手嘿嘿地笑。

“肥羊……让我看看……你献给神一大把金币!神保佑你!……(口哨)你献给神一万金票!你保佑神!……又是一万?又是一万?……到底有多少钱!你就是我的神!”古古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拿在手里几乎要放声尖叫,又有一个念头要夺路狂奔,但是最终他还是恢复了理智,将钱放回了年特的怀里。

“我不能这么拿走这些钱!特别是拼命想要追求米蕾妮娅的人,因为他已经够可怜了,如果他知道自己的目标是多么遥不可及,没有这些钱他搞不好真的活不下去。不过,神哪!你也想要从他怀里抽走他欠下的奉神税金吧?关于我们说好的那百分之一……嗷……”

古古流着热泪发出弯弯曲曲的惨叫声,“我怎么和米蕾妮娅站在同一个地方,还是面对着他……放手——啊……”

年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小小的教堂里,全身的筋都生疼,嘴唇干得要裂开。

“我这是在哪里?我好像已经找到过那个姑娘,但是又似乎只是一场梦……”年特坐起来,只觉得又难过又失望,“我好像永远也不可能找到她。”

“呜——”一阵低低的呜咽声吸引了年特的注意,他看到墙角有一个胖胖的神官捂着自己的裤裆哭泣。

“你没事吧?”年特非常惊讶,“你看上去糟透了,像是遭了天遣!”

“不是天遣!是人祸!”古古暴跳如雷,“赶紧掏出一两万金币来!”

“嗯——你是谁?”

“我是神的仆人古古神官,每一个神官都这么说,但是只有我才真正是他的仆人!”古古一面这么说一面揉着自己的裤裆,未免缺乏说服力,但是他出示了证据,“‘有一个胖胖的神官饿着肚子,善待他,他会帮助你达成所望。’神的话你听到过吧?”

“是听到过,不过……”年特糊涂了,“难道那不是梦?”

“梦也是真实!”

“这么说我找到过她!”

“不,你看到什么都是梦——”

“死胖子!什么话都让你说了!”年特渐渐恢复了本色,露出牙齿咆哮,一把拎住他的领子,“快说!她在哪里?”

“放手!那是你的幻觉!”

“你当我傻瓜?我宰了你!”

“慢着!慢着!”古古急忙回答,“我是神的仆人,你忘了?我会帮助你!但是需要作法!”

“作法?”

“对,我会知道她的一切,就像——治好你的腿。你不能乱动,还要休息一天,等待魔法散去。”

“我的腿……”年特才发现自己的腿已经被治好了,挽起裤腿看看,丝毫没有伤痕,只是还有些刺痛没有散去。

“真是神奇!”年特对教会的戒心不知不觉减退了许多,“了不起,失礼了,据我所知经常有人对教会的治疗不满,但是我还没有见过这么高超的技术,这才是真正的治愈魔法。那就请您赶紧作法吧,我会报偿您!”

“就是这样!”古古神气起来,“知道了吧?我是很伟大的!(开玩笑!就凭你的排斥程度,除了米蕾妮娅谁也治不好你!)”古古让年特在桌子边上坐好,自己坐在另一边。

“让我来增加你对神的信任!有的时候,有些人就是不相信神!不过,他们从我这里离开之后,都是虔诚的教徒!”

年特满怀希望,看着小屋里的一切。真是简陋,桌子上有一只筐子被布盖着,“那就是人们所说的水晶球吧?”年特听说过,法师点起一株香来提升法力,只要虔诚地想着,水晶球里就会出现那想看到的人。虽然不想和教会打交道,但是为了那个少女,破例也值得。

古古并不急着作法,而是微笑着:“那么,关于费用……”

“您说好了。”

“一千金币如何?(他那么有钱,应该……)”古古贪婪的样子已经写在脸上。

“就依你。”年特立刻警觉起来,教会曾经明文标价,普通占卜不得高于十个金币,寻人不得高于二十金币,治疗不得高于五十金币。虽然自己并不在乎钱,但是这个胖子并不像是神官,一千金币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价格,自己也没有看见他治疗自己的腿。

年特掏出一万金币的金票直接拍在桌子上:“如果您的法力让我满意,这些都是您的。”

古古不知道年特发火的时候会真的把人捏死,而且对教会存有特殊的戒心,在他看来,年特只是一只的肥羊,充其量尊贵些。他充满气势地仰天大笑:“就让你见识我神奇的魔力!”

年特:“喔——!”

古古一把揭开遮在小篮子上的布,露出下面的——一筐鸡蛋。古古拿起其中一枚,仔细观察了一番:“不是很圆,换一颗……”

年特:“(这个王八蛋一定在骗我,世界上有用鸡蛋占卜的神官吗?)您没有水晶球吗?”

“水晶球?那是低等占卜!我这样魔力强大的神官,用不着那个东西!”古古手掌一挥,有火焰一闪而过,不过隐隐有些酒味儿。

年特:“喔!(白痴,我们家的小丑都会这一套。)您赶紧算吧!我还没有见过用鸡蛋的神官!”

“每个人都佩服得五体投地!”古古挑出一枚特别圆的鸡蛋,轻轻放在桌子上,“现在闭上眼……开始想那个姑娘的样子,这枚鸡蛋就是我们的心灵纽带……好……”

年特虽然心存怀疑,却真的那么做了。他睁开眼,惊异地发现鸡蛋大头朝上立在确实水平如镜的桌子上,“这——真有一套!”

“看到了吧!我修炼多年的结果!(从小做老千)”古古做出高深莫测的样子,闭着眼睛,肉呼呼的双掌遥遥对着鸡蛋,口中念念有词,不用标点符号,“麦子地里有肥羊麦子地里有肥羊……”

年特看他煞有其事的样子,不觉也紧张起来。古古把眼睛悄悄眯开一条缝,吹了一口气,那鸡蛋在桌子上突然倒下来,滚了几下。

古古:“哈,有了。我看到了!那个小姐真是可爱!是不是身材不高不矮,皮肤好得不得了,穿着朴素,腰上有一条亚麻编制的五彩腰带,穿的裤子有点短,露出小皮鞋?”

“是的!是的!请往下说!”

“那个小姐名叫玛花,现在正在往西走,有点儿难办,她没有固定的目标,神也不知道她要去哪里,不过你快一点儿也许还能追上她。她离这里大约五十里,现在在官道上……就这些。”古古的手缓缓伸向幸福的金票,但是年特扣住了。

“玛花?”年特觉得这个名字很土气,沉默了几秒钟,缓缓问道,“我的名字?”

“见鬼!你这个人根本不信任我!”古古大叫起来,“你的名字,小事一桩!让我再次作法……古拉德!真是,这种小问题怎么难得到我。”

年特看了看金票,面带微笑:“古拉德是我的财务总管,这张金票不是我签的,是他签好给我送过来的。”

“是这样!”古古开始紧张,“(竟然有财务总管)我再猜!先点一株香提升一下魔力……”

“你嘴里含着的是解药吗?”年特一把将香抢过闻了闻,“这是迷香,不是魔法香!”

“我再猜……”古古机关被看破,大颗的汗珠从额头冒出来。

“别猜了。你并不是刚刚从金票看到的,你在我昏迷的时候翻过我的东西,对不对?”年特缓缓抽出长剑,“在玫瑰郡把钱包放在公共场所的凳子上,第二天还在,你猜是为什么?”

“……那钱包里没有钱?”

“因为法律很严,他们抓住偷窃的人,就绞死,如果是哪只手拿了不属于自己的钱被发现,他们就把那只手砍下来。现在把手放在桌子上!”

“见鬼!这里不是玫瑰郡,而且我还没有拿你的钱!”

“那么你还是偷看了我身上的东西。”年特一把拉起他的手放在剑下,“我最恨教会的人!特别是装的!竟敢骗我!”

“等等!我真的是神官!我至少治好了你的腿!”

“不是你治好的。不管是谁,不是你治好的。你胖胖的小手不要乱动!”

“等等!我只是翻了翻!并没有趁你昏睡谋害你!也没有偷钱!你那么有钱,我要一千金币只是个很小的数字啊!”

“这倒是。你是个骗子,但是比小偷好。”年特想了想,觉得他说得在理,将剑抬了起来,“你为什么不偷呢?拿了钱一走了之也不是不行。”

“钱要骗来的才有意义!”

年特鼻子都气歪了:“你以为那也算是劳动所得吗?”

“那和偷抢有本质不同,钱是人家交给我的!所以也是劳动!”

“别废话!告诉我那个姑娘的一切,我知道我本已经找到过她。如果你不告诉我,我会认为是你害我失去她的下落,你的小命就难保了。”

“就是死也不能说!”古古记得米蕾妮娅嘱咐过不能泄漏她的一切,但是年特有另一个对付贪婪者的办法,用金票抽他的脸。古古的信念不断瓦解,只觉得眼前都是金票在飞舞,“好吧!我说了!是她治好你的腿!但是她走了!真的去远方了!放弃吧!她不可能喜欢你!”

年特十分激动:“你们真的认识!她的名字,她去什么地方?”

“不,”古古心中一惊,又警惕起来,“不能说!就是你用金币把我砸死我也不说!是为你好,真的!”

“这倒是提醒了我。你想被多少金币砸死?一百慢些,一万快些,你以为我办不到?”年特太激动了,几乎把古古掐死,但是古古真的死也不说,甚至用金票抽他的脸都没有效果。

古古大叫:“你不能杀我!我是她的朋友!杀了我她会恨你!”

腿上传来一阵刺痛,年特松开手,颓丧地坐倒在地上:“求求你,告诉我。从看到她的时候起,我就知道我完了。”

“那你真的完了。”古古镇定下来,“你有那么多钱,美女到处都可以轻易得到,这次我没有骗你,忘了她吧。这真的是她交代的,不能告诉你有关她的一切,她并不想和你有什么瓜葛。”

“你知道那种空虚的感觉吗?生命就好像只是一个空壳。”年特喃喃地说,“你活着,但是灵魂在昏睡,直到你碰见什么人……”

“你是太有钱了闲的!”古古大叫起来,“我也愿意灵魂那样昏睡!如果你把身上的钱都给我,我保证你很快就可以摆脱那种感觉!”

“你根本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年特沮丧得不想站起来。

“好了!好了!”古古拉着年特的胳膊让他站起来,知道危险期已经过去了,看在米蕾妮娅面子上,这个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有把他的手剁下来的念头。

“这世界上像你这么幸运的人实在是屈指可数,不要不知足,你有没有好好看过吃不饱饭的人?眼前就有一个!多看看我你就不会再那么空虚了!”

“我看不出!你吃不饱饭为什么还这么胖?”

“这正是我最大的悲哀!你不是一眼就看出了!”古古跟他套近乎,“你的观察力真是敏锐!你叫什么?”

“年特。”

“哈!我刚才就想说是叫年特,小失误嘛!我说老弟啊,不如请我吃饭吧!我们相互了解之后有些事情也许我可以帮你。”

年特瞅了他一眼,缓缓向门外走去:“不要乱叫,我没有吃不饱饭的老哥。”

“你不要走嘛!”古古想起来了,米蕾妮娅交代过让他休息一天,这和他可以蹭饭一天是同样的理解,“肥羊,不,年特老兄,有钱的大爷,你还不能走远路,而且,你不饿吗?”

“咕噜噜……”年特的肚子被他一说,真的饿了。他这几天为了搜寻米蕾妮娅的下落,几乎没有吃东西。

古古看出端倪,哈哈大笑:“你虽然没有吃不饱饭的老哥,自己却饿肚子呢。我说,别那么别扭,世上吃不饱饭的原因很多,你那么有钱,不是也一样有这时候。”

年特看了他半天,觉得这个死胖子有时也挺可爱,顶多是贪财罢了,世界上有几个人不贪财?年特周围贪财的人很多,但是贪得这么可爱的却不多。

“好吧,看在你认识那个姑娘的分上,我就请你吃一顿。附近有没有好的饭馆?”

“这才对嘛!”古古眉开眼笑,拉着年特往外走,“轻些走,我给你牵马。那边不远有一家很不错,你可以在我这里住下来,食宿很便宜!说不定她过个一年半载回来的时候路过,你就找到了……”

年特叫了一大桌菜,但是吃得太急,很快就又没有胃口了。古古狼吞虎咽,似乎想把后半年的油水一次攒齐。年特心想:“难怪他会那么胖,总是暴饮暴食。”

“古古,你真的是神官吗?”

“当然!虽然我不会魔法。”古古吃饭丝毫不影响说话,“不要小看人,不会魔法也一样能当个好神官!”

“嗤——”年特嗤之以鼻,更加觉得教会离谱,“难怪你这么饥饿,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有神官不会魔法。这个镇还不如不设教堂,人们一样生活得好。”

“只对一半!”古古咽下一个丸子,“没有教堂可以,没有我古古不行。”古古拿起另一盘菜,突然发觉年特有不信之色。

“你是不是不信?我可是独一无二的伟大神官,只是看上去很闲,而且今天不是礼拜日。实际上,每天晚饭后我都忙得要命!”

“骗鬼啊!”

“古古神官!”正说着,一个二十多岁的漂亮姑娘一脸忧郁地走了进来,“对不起,正好看见您在这里。晚上可不可以给我一点儿时间?”

“没问题,玛丽!是你的话什么时候都行。”

“那么我排在后面好了,九点钟我去见您,这样可以谈得久一些。”

姑娘和古古几句话约好了,转身离去。换到年特傻眼,这回不可能是和人串通好了的,似乎胖胖的古古真的有些门道。

“你对她做了些什么?”

“别乱猜!我是个善良的骗子,从某种意义上说,姑娘们还是很信任我的,至少我长得安全。”古古终于把最后一盘菜也收进了肚子里,“啊,感谢神!”

“啊,哈,那不是古古神官吗?我错看你了,对不起,我以为你只有饿肚子的时候记得感谢神。”

一个衣衫鲜艳的神官走了过来,看上去比贵族还要富有,言语上毫不留情:“这位落魄的贵客是谁?你的肥羊?看上去已经少了一层毛。有个不幸的消息告诉你,我从北方回来,正好遇到米蕾妮娅小姐,啧啧,你的监护人没有了,你今后可怎么办?”

“那不劳您操心,您不见我吃得挺饱?刚才还有个好姑娘约我晚上见,他们不找你却找我这个教会的耻辱——您一直都是这么在背地里称呼我的,可见该担心的是您,纳斯神官,有时候您的魔法都帮不了您。”

纳斯神官对他的回击表示了蔑视,将头转向年特。

“看得出您是个尊贵的人,只是近来不大顺利。不过想要解决问题的话,与其把钱浪费在古古神官的肚子上,还不如来找我比较直接。我的大——教堂就在另一边,费用还要低廉……”

“谢谢,其实我一点儿也不尊贵,而且穷得快死了。”年特对这个特地突出“大”字的神官没有好感,反而扭头看了古古一眼,“而且我已经付了食宿费,您也知道这种食宿费是吐不出来的。”

“嗯,那就没办法了。祝您走运。”纳斯神官走掉了。

年特嗅了嗅自己的衣服,考虑自己是不是看上去很糟糕:“我要好好洗个澡,附近有服装店和浴所吗?”

“就让我为您效劳!”古古说,“我有最干净的浴池,就在家里。至于衣服,我来帮您买,当然,骗不了你,我想要一点儿小小的回扣。”

年特耸耸肩:“无所谓,但是如果衣服料子和浴室的卫生都有问题,你就惨了。”

古古的小教堂有一个神奇的地方,年特把它称为这里惟一的净土,大理石平滑如镜,镀金的狮子口中吐出清泉来。

“想不到!真的想不到!”年特在浴池里游泳,“这种小教堂里会有豪华浴池!”

“是前任老神官的兴趣。”古古拿着新衣服回来了,“我忘了,应该烧热水。”

“不用,凉水很好!”年特很开心,也就不管衣服的料子了。

古古也在脱衣服:“以前应该还有香精剩下……不要一个人独占,一起洗嘛!”

“喂——!滚出去!”年特没有和男人一起洗澡的习惯,但是古古已经跳进来了,用撒了香精的水泼他:“闻闻!闻闻!你知道你什么地方让人讨厌?就是那种霸道,我敢说都没有姑娘向你倾诉心事!想要追姑娘,也得看人家肯不肯喜欢你嘛!你以为有钱就可以?不!钱可以买到的是我古古的心……”

古古不经意的话搔中了年特的心事,年特不禁想起了咪咪,那害怕的表情在他和颜悦色的时候也时时存在。她确实胆小,而且莫名其妙地背负着父母的希望,但是在学校也没见过她那副样子,万一是自己有问题呢?我有的是钱,但是我一样要挣扎。

在洗了一个痛快的澡之后,年特似乎完全恢复了。腿上的刺痛感已经完全消失,精神也旺盛起来。古古带来的新衣服不是十分华贵,但是很适合他。古古看上去也很不错,因为他也添了新衣服,看上去像个肚满肠肥的长老,而且笑得很恶心。

“嗯哼哼,这下那个大屋里的混蛋就更妒忌我了。”

“你只是刚刚吃饱饭!”年特提醒他,“而且时间快到了!我倒要看看你和那个姑娘谈些什么。”

“时间已经到了。”古古推开祈祷室的门,年特大吃一惊,屋里的人真的不少,虽然本来就只有几十个座位,但现在看上去更是满满当当。“不会吧?”年特觉得很不可思议,古古是个骗子,而且并不是高明的骗子,但是看上去也是个招人喜欢的神官。

古古向他笑了笑,走了出去:“各位,可以开始了。请按顺序,今天时间不多。”

人群里有一个人从第一个位子站起来,随着古古走进了帘子后面。年特便在那个位子坐了下来,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教堂。他很少会来到这样的地方,更别说感受气氛。小教堂里等待的人形形色色,有老人,有小孩,都是穷人,一般人。

隔壁坐的姑娘朝年特笑了笑,年特便好奇地问:“你们和古古神官熟吗?”

“当然,您是外乡人吧?古古神官来到我们这里七八年了。”

“他——就没骗过你们?”

“您真逗,如果您是他的朋友,应该了解他。我们都知道他是个骗子,他做骗子很多年了,不过成绩不好,所以没有谁恨他。前两年他才当上神官,老实说,我们都吓了一跳。”

那个姑娘其实是个话匣子,年特现在看上去又精神又帅气,用不着多问,那姑娘的话就像喷泉一样涌出来:“但是我们都喜欢他,虽然他不会给人治病或是占卜,但是有地位的神官不会有耐心听我们说闲话,而且,再也没有人比古古更适合保守秘密了,你知道,他的嘴非常严,从来不会说三道四。”

“这倒是。”年特有点儿体会,古古明明很贪心,但是面对金票并没有把一切和盘托出。他能够想象,一位神官经过严格的魔法修行,有地位又自傲,每天要花时间维持魔力,如果整天听人诉说苦衷……相比之下,古古这个教会的耻辱,不会任何魔法的神官,却是把这些挣不到钱的工作做了。

“你见过他立鸡蛋吗?我觉得好有趣,他是不是也会一、两样魔法?”

“啊,那是真本领!”年特一本正经地回答,“你们不知道立鸡蛋的妙用,寻人、算命、去病消灾,无所不能,只是古古还在修炼,一旦练成了,其它的神官就要失业啦!”

“哎?是不是真的?”那姑娘笑起来,“可是那样一来,古古也许就一样没空听我们说话了。”

“那也是没办法,你们没看见古古已经饿瘦了!”年特幽默地一笑,离开了座位,朝后面走去。

谈话室是个小黑屋,只是隔着一层帘子而已。年特在后面听着里面的人和古古说悄悄话,第一个人刚走,轮到那姑娘了。

“古古,是我!”

“嘘——!黑暗中不分彼此,只有神的代言人和他的孩子们……”

“少来!我跟你说,本来我今天好烦恼,不过现在不同了,刚才有个帅小伙子和我聊了好一阵,好像是你的朋友耶!他看上去又英俊又有钱,是不是贵族?”

古古:“你要是想嫁给他烦恼就要加倍了,他其实是个王子,住在很远的地方,你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不过,你可以告诉别人一个王子也和你愉快地谈过,我相信这会让那些笨蛋的眼睛亮一些。”

“他是个王子?真正的王子耶!我就知道。”

“好啦!高高兴兴出去吧!下一个。”

“古古,再见!”

“这个时候不要叫我的名字!下一个。”

来了一个老头:“古古!我明年打算种棉花,你觉得怎么样?”

“棉花啊?现在棉布紧缺,是个好主意耶!不过,不是很好种的样子,咱们郡都没有人会种。”

“我会小心!我打算到玫瑰郡去学学,谢谢古古,我知道怎么说服我老婆了,如果她来,你可要和我站在一边!”

“再见!下一个。”

来了一个小男孩:“我想要十块钱!”

“为什么找我?”

“这里很黑。”

“你想说什么?”

“和我姐姐的壁橱一样。”

“这没有用,我和你姐姐是清白的!”

“但是杰克哥哥不这么想,他给了我十块钱后要和他的表妹结婚了。我很难过,因为我的姐姐因为我的多嘴遭到了不幸。”

“那和你想要十块钱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啊?我顺便说说的,我想要十块钱!”

“滚!”古古想要喷血,年特也是一样。古古听到年特在后面,打开帘子一把抓住年特:“帮我个忙,我们只有半个小时了,你去河滨道八号有个蛋糕店,帮我把杰克抓来,捆也要把他捆来,塞住他的嘴从后门带来这里!”

“为什么?”

“今天吃饭的时候约我的姑娘叫玛丽,就是那个男孩的姐姐!明白了?你帮我,我就把米蕾妮娅的事情都告诉你!”

“她叫米蕾妮娅?”

“不然还能叫什么?快去!不然我死也不告诉你追到她的诀窍!”

“米蕾妮娅!米蕾妮娅!”年特冲出门又冲回来,“我要干什么?”

“河滨大道八号抓杰克来这里!堵住他的嘴!”

“晓得!”年特觉得生命中最富有希望的时刻莫过于此,后门墙角有一个装煤的大号麻袋,年特把煤都倒了,卷起麻袋骑上小母马飞奔,“河滨大道……”

年特很快就找到蛋糕店的奶油小生杰克,他正在吃晚饭。

“杰克在不在?”

“我就是,蛋糕已经没有了,请明天再来!”

“不行,我很急!”年特朝他的父母笑了笑,“我看中的是橱窗那一个,拜托!我要用它去换一个小姐的芳名!”

“那你可是情圣了!”杰克擦了擦嘴,“好吧,我跟你去拿,便宜给你。我就回来,你们先吃!”杰克的父母朝年特连连微笑。

他们离开饭厅进入店里,杰克看着橱窗:“没有什么像样的蛋糕呀!你要的是哪一个?”

“就是这一个!”年特一拳打在他肚子上,让他蜷缩在地上说不出话来,然后用抹布堵住嘴捆好塞进了麻袋。

当他飞速赶回小教堂的时候,已经有点儿晚了。玛丽就坐在教堂里,还有两个人等着和古古谈话,古古不要求严肃,他们等待的时候很像邻里茶话会。玛丽坐在角落里,神情落寞,见到年特扛着麻袋,挤出一丝笑容。

年特急急忙忙回到了古古那里:“行了!”

古古放下心来:“谢天谢地!我已经拖了好久!”他接着刚才的话题道:“对啦!我们说到您的小儿子,其实据我所知他没有什么钱,养活老婆也成问题,您不用介意他孝不孝顺,反正他也没钱,不如对您的大儿子更好一些!就这样,对不起,今天有件事情要办,走好!下一个……”

古古让年特和麻袋里的杰克一起躲在黑暗的屋子里,时间一点儿一点儿过去了,终于轮到了玛丽。古古隔着麻袋踢了踢杰克,年特坐在桌子下面用剑按着他不让他发出声音:“出声就宰了你!”

玛丽摸到桌椅,坐了下来,看不清表情如何,但是声音听上去很悲伤。

“古古,对不起,总是让你听我发牢骚。”

“没问题,你有多少苦水都可以倒下来,”古古从来没有这么一本正经过,“玛丽,对不起,我听你弟弟说了,因为我造成了误会,杰克真的要和别人结婚吗?”

“嗯,呜——”玛丽也不用再解释了,只是一说起来就好伤心,“不是你的错,古古,你帮助我那么久,我请你吃顿饭是应该的,我已经尽力向他解释,但是他完全不信任我!其实,是我先受不了的!我真的想不到,我们交往了四年,他竟然完全不信任我!呜——”

“别哭!别哭!”古古站起来一面安慰玛丽,一面向桌子下面的麻袋猛踹,好几脚命中了年特,不过年特也算心胸广阔:“死胖子!回头找你算账!”

“那么,你还爱着他吗?”古古小心地提出了这个问题。

玛丽哭得更凶了:“我想死——!我本来以为闹闹就过去了,不是真的想和他分手,谁知他立刻就和表妹订婚了!我真的想不到!我忘不了和他在一起快乐的日子!我把那些日子当珍宝藏在心底,可是谁知道他还记不记得!”

“这个混蛋!神会惩罚他的!”古古又是一阵乱踢,麻袋不停蠕动,年特无辜又挨了好几脚,还要捏着麻袋里的杰克,早已经很怒,为了米蕾妮娅的消息也只好全都忍下来。

玛丽擦了擦眼泪,镇定下来:“其实也不怪他,有时候很多事情都不能强求,只是我觉得好不甘心!”

“我敢说,神给他最大的惩罚就是让他失去你,所以是你的幸运。”古古拍了拍桌子下面,“他的表妹决不可能比你还要好。至于甘不甘心,过了今晚就会好了。我这里有个麻袋,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把麻袋吊起来打。你等一下哦!真是岂有此理,让你这么伤心,我也伤心,我去拿吊麻袋的钩子,不打几下实在是不解气……”

年特在桌子低下听见古古“哗啦哗啦”地跑来跑去,过了一会儿真的拿了绳子和钩子来。他的屋子上面有大梁,很容易吊东西。

“你等一下哦!玛丽!这就好!最近一直挺快活,都用不到。”古古也不点灯,摸着黑就把钩子上好了,年特帮他把麻袋举了起来,吊在钩子上。麻袋里的杰克不住挣扎,但是发不出太大声音。

玛丽:“古古!好像有什么别的声音!”

“麻袋里本来装着衣服,现在住进了老鼠,正好一起打!混蛋!杰克!”古古不断捞本,“我示范给你,你就这样!一拳——”

“在哪里?我看不见!我们不能点灯吗?”

“点灯神就会责怪我们。神的本意就是——黑暗中干什么,说什么都会得到救赎,所以,打吧!在这里!不介意我拉你的手?”

“没关系!”玛丽找到了麻袋,大喊一声“混蛋杰克!”一拳打去,年特隐隐听到拳风,那一拳像是一个成名的骑士所挥,杰克再也忍不住了,一声闷哼,不住挣扎。

“呀!什么东西!我好像打到老鼠了!”玛丽触手觉得是肉。

古古说:“打得好!我也来!去死!去死!你也接着来!”

“别打了!玛丽!是我!”杰克终于把嘴里的抹布吐了出来,大声呼救,让玛丽大吃了一惊。

古古埋怨着:“你为什么不把他按好!”

“谁让你出这种花样,人家的事情你这么大仇恨干什么!”年特其实知道杰克的感受,最重的那一拳就是玛丽打的,再挨一拳就要没命了。

“啊!怎么回事?”玛丽突然发现屋里还有别人,而且不止一个,后退的时候绊到椅子,摔了一跤。

古古连忙拉开帘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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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钱色交易,温子期嫁入名门,成了霍靳北的太太,得来全城艳羡。婚后,她眼睁睁看着自己在这个男人的温柔陷阱里步步沉沦。他会因为她一个小感冒就抛下几百万的合同,然后回到家中照顾她,亲自熬姜汤,陪她整夜。他会把背地里对她使手段的所有人都处理干净,给她铺好道路,让她成为风光无二的珠宝设计师。他会在抱着她上楼,与她恩爱缠绵……但每当暴雨天气,他就会换成另外一张面孔与她相对。原本温柔斯文的男人变成狂暴不已,他是他,也不是他……无数个暴风雨夜,他用力撕碎她的衣衫,低沉的嘶吼,“温子期,我恨你!”后来,当一个又一个秘密接踵而至,她……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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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秘的蝴蝶案,女主播直播消失之谜,春节前夜灭门惨案……和凶手,一场黑与白,生与死的较量。高冷刑侦队长和傲娇痕迹学家的轻松恋爱故事。她本以为:自己生下来就是要孤独终老的可殊不知:他的陪伴即是最好的告白。“沈夫人,这次你可不许放我鸽子了!”他露出淡笑,将一枚戒指缓缓戴到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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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辈子都是演员,上辈子是把演戏当命,这辈子是拿命来演戏!上辈子演不好的时候可以喊卡重来,而这辈子演砸了就是咔啪小命玩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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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进击的巨人开始!型月、秦时、从零、K、死神、火影、一拳......无限的征途,一位圣法师的万界之旅。......爱德华·纽盖特:“道理我都懂,但这不能成为你揪我胡子的理由!”梅林:“听君一席话,我想,我也可以为世界献上爆炎!”宇宙的尽头,某紫薯打了个响指,耻笑+嘲讽:“并不是光头就会强,可怜的圣法师,很显然,你找错了帮手。”某光头:“认真·必杀·连续追击拳!”......以上都是废话,简介只有一个字——兵长一米六!利姆鲁一米五!为兵长、老爷献出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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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3:问把自己位面作到爆炸的程非在三千世界何去何从?程非:该吃吃该玩玩呗,还能怎么去怎么从?高冷美人委屈:“你自己去酒吧,不带我……”程非:“我tm当时认识你吗?和你一起去酒吧?”高冷美人:“……”脑补影帝:“呵,潜规则都潜到我身上来了!”程非:“是你自己走错了房间!”脑补影帝:“……”先天性无痛症作家:“阿程,你最好乖乖陪着我,不要再想着逃离我的事。”程非:“好吃好穿有钱花还有小哥哥看,我为什么要跑?”剧情待解锁,会认真读评,有感兴趣的人设乐意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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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