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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美国妈妈为啥把孩子当“鸡”养

美国有部很有名的电影,叫做“小鬼当家”(Home Alone),说的是一个不到10岁的小男孩因父母碰上恶劣气候、无法从外地搭乘定好的班机回家,小家伙只好一个人在家过圣诞,从而在家中一个人与两个歹徒斗智斗勇的故事。但在现实社会中,这样的事很少会发生。如果你是一个妈妈,你会将自己9岁的孩子扔在所居住城市的某个地方,然后对孩子说,你可以乘地铁回家吗?

这是一个很值得父母深思的故事,它不仅仅是指父母让孩子自己独立去找回家的路,而且还告诉我们,作为父母,我们应当如何教育子女、如何让子女从小自立、如何让孩子经风雨见世面、如何不对子女做过度的保护和溺爱。

2008年4月3日,在《纽约太阳报》担任专栏作家的斯凯纳兹决定让儿子从纽约曼哈顿的购物中心独自乘坐地铁回家。斯凯纳兹为9岁的儿子伊扎斯准备了地铁车票、一张地铁地图和一点钱,让他在纽约进行一次探险。当天,斯凯纳兹离开儿子伊扎斯让他独自回家时,没有给儿子留下手机,只是给了他一点钱,告诉他如果真的找不到家,可以利用公用付款电话给家里打电话。结果伊扎斯自己搭地铁、转乘汽车,最后顺利安全地回到了家。

9岁的伊扎斯怎样看待这件事呢?他说,他不认为这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他曾经向妈妈唠叨过很多次让他自己练习从纽约的一个地方找回家。其实这很容易,从一个陌生的地方找回家一点都不难。

结果这件事在美国社会引起热议,争议的焦点主要集中在一个年幼的孩子独自在纽约乘坐地铁会不会很危险,人们担心孩子会被拐走或是被谋杀。伊扎斯的母亲则认为,现在的纽约与过去完全不同,纽约是美国最安全的城市之一,我们不应让恐惧笼罩我们的生活,而父母对孩子的过分保护会更容易在孩子的心头笼罩恐惧的阴影。

美国的一位家庭教育专家皮特斯赞同给予儿童尝试独立的经历,但他也认为比照斯凯纳兹的做法,还有更好、更安全的方式。他说,他倒不是担心孩子被绑架,而是可能会遇到一些很粗鲁的人,这也许会伤害孩子。

媒体所作的民意调查显示,61%的受访者不认为斯凯纳兹的做法很疯狂,他们认为儿童需要更多的机会学会独立。一位母亲谈到,她认为孩子的成长需要一些冒险、需要犯错误,在这种独立做决定的过程中学会独立思考和生存。另一位母亲谈到,她认为让一个9岁的孩子独自坐地铁回家是一个不好的尝试,部分原因是嫉妒这位母亲的勇气,她的孩子长大成人后会是一个自信和独立的人。

斯凯纳兹谈道:“读过我文章的人,有一半父母说对孩子的保护是其责任,让孩子生活在自己的翅膀下才是养育孩子之道。但我不这么认为,因为这样只能使父母和孩子变得脆弱。”斯凯纳兹自有她的主见,她说:“乘坐地铁是安全的、孩子在社区也是安全的、孩子在马路上骑自行车也是安全的,我们习惯被洗脑,因为所有的故事都告诉我们,以上孩子的行为是不安全的,但这种不安全只是少数,否则它们成不了新闻。”她还说:“虽然关于孩子独立行为有不同的观点,而我的看法是,这不单是孩子的事,而是我们生活环境的事。如果我们的社区非常安全,父母对子女的独立行为会愈加放心。为什么今天我们的父母担心孩子这个那个,唯恐他们稍有闪失?也许时代变了,也许作为父母的我们变得非常的脆弱?”斯凯纳兹说:“我9岁儿子一次小小的尝试,不仅是打破了一种禁忌,而且是破除了一种魔咒。当人们问到,我这样做,究竟是一个现代的母亲还是一个最差劲的妈妈时,我的回答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21世纪以来,美国一场新的教育革命正在民间悄然兴起,其中最主要的是针对父母对子女过度的保护和过分投资。这种对流行的父母教育子女观念的挑战有很多通俗的名字,如父母对子女的缓慢教育(slow parenting)、简单教育(simplicity parenting)、养鸡场式教育(free-range parenting),但它们透露出的信息却是相同的:父母给予孩子的少可以让孩子自己获取的多,父母像老母鸡一样把孩子护在翅膀下是危险的,应该勇敢地让孩子遭受挫败。如果你真的希望自己的孩子成功,就要学会给孩子独立的空间,让这些“小鬼”自己当家。如果你为子女松绑,他们将会飞得更高,孩子不能高飞的主因,往往是父母用一根无形的线将他们拴住了。

父母亲子教育中,美国现在最流行的一个词叫free-range moms,这个词的发明者就是本文中所讲的斯凯纳兹。Free-range原意是指在农场中自由放养的鸡,free-range养鸡的方式是有限制的,即鸡要养在农场这个范围内,而不是漫山遍野地去养鸡。斯凯纳兹提出,让孩子发挥智谋才能让他更成熟,她批评现在家长过度保护孩子其实是不利于儿童成长的。斯凯纳兹建立了网站,出版了书籍,她的free-range moms的育儿概念也让为人父母者重新审视什么才是父母教育子女的最好方式。

英国作家劳伦斯1918年提出父母应如何教育孩子,原则一,别管他;原则二,别管他;原则三,别管他。这种教育方式被称为“简单教育”或者“放任式教育”。它要求家长减少对孩子额外的教育投资,不对孩子的成长施加过多压力,给孩子更自由的成长环境。劳伦斯的教育理论曾在欧美国家风行,而对这种家庭教育模式持反对意见的父母认为,劳伦斯是“站着讲话不腰疼”,因为他自己连孩子都没有,没有亲身体会,只能说是放空炮。

与英国作家劳伦斯所提倡的放任式教育不同的是,养鸡场式妈妈(free-range moms)指的是对孩子的成长给予最高自由度的母亲,但孩子享受的自由度不是无限的。父母采用这种教育方式不会被称作是放任式教育,但可以表述为在规则下的自由式教育。所以父母养育孩子就像在养鸡场养鸡一样,外面有个栅栏围着,小鸡可以在鸡场内自由地找食、戏耍,也可以躲在窝里避太阳、藏猫猫,碰着下雨天,小鸡要自己找个地方避雨,小鸡不必天天跟着鸡妈妈走,也不必凡事都躲在老母鸡的翅膀下。

斯凯纳兹说:“我是在这样一个环境中长大的,父母在美国的一个郊区生活,我从小自己上图书馆、上学,而在城市中的孩子则乘地铁去观看棒球比赛、搭公共汽车去欣赏芭蕾表演。我们常在公园里游玩,而不需要父母在一旁担心我们的安全。这是我们那一代人所经历的童年往事,我们被家长鼓励去独立生活,去勇敢地面对所遭遇的困难,我们在这种自我的磨炼中不断增强勇气。”

斯凯纳兹还说:“我的育儿哲学是:父母要给予子女我们自己曾享有过的自由,我们的父母是那样放手让我们无忧无虑地生活,为什么当我们作为父母时,却要在孩子身上添加无数的枷锁?世界上没有一种绝对正确的父母育儿理论,父母教育子女主要是依据自己的个人品性和风格,我的教育原则是要做一个诚实妈妈。这样的妈妈既是孩子的行为榜样,也是孩子的教师,教育孩子成为一个具有独立人格和诚实的人。这样的妈妈善于自省,对自己的成功有明确的目标,对自己的决定充满信心,而不是放任孩子为所欲为。这种教育方式不是让孩子像野草一样生长,也不是让孩子不懂得规矩,更不是对孩子漠不关心。父母的职责是帮助孩子在生活的道路上找到自己的方向、对事物作出自己的判断、对人生作出自己的选择。”

一个诚实妈妈要做到有能力为孩子提供最基本的需要,但她会更注重发展孩子的自尊和自信。这样的妈妈自己要是一个遵纪守法之人,对事物富有洞察力,会关注孩子的独立思考能力和自我生活能力的培养,也会为子女提供必要的保护和设定行为规范的界限。Free-range moms的概念强调父母不要给予子女过多的保护,而是让孩子在成长过程中注重独立性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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