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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下午茶

从那之后,弗兰克思成了狩猎的常客,不过也仅限着由兰迪所主持的那些。一开始的时候他都是坐在兰迪的马背后,感受着狩猎热烈的氛围,渐渐地他也开始尝试着自己单独骑着马,拉开弓箭射向猎物,兰迪则一直跟随在旁边,确保着他的安全。

弗兰克思平时在皇家武官的指导下学习到的骑术和弓术技能全部在此时运用了出来,再看着狩猎结束后那遍地的猎物,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躯体中似乎充满着力量,不再是父皇一直担心的那般,顿时更加自信了起来。

待弗兰克思长到了十三岁,步入了发育期,身体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的骨骼开始如树枝般生长,个子蹿了起来,虽然还不及兰迪,却已是可以和阿尔弗雷德大皇子并肩了,身上的肌肉也开始结实了起来。当他再次加入狩猎的行列时,一是一副大人的模样。

在狩猎的间隙,弗兰克思和兰迪会选块空地坐下,商讨着下阶段的行进方向,有时也会聊上一些其他的。弗兰克思惊讶地发现,虽然他们的身世和地位各不相同,但自己在某些地方和兰迪有着本质上的相同,比如说对死板条文的蔑视,比如说那颗静不下来的好玩心。

就这样弗兰克思和兰迪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朋友,由于兰迪比自己的兄长还要年长几岁,所以比起阿尔弗雷德大皇子,弗兰克思更像是把兰迪当成是兄长,将所有的心思都全部向其诉说。

他会抱怨艾德蒙国王对他的严格管束,会鄙视那些在他看来只会阿谀奉承的臣子,甚至会对与他血浓于水的阿尔弗雷德皇子发出嘲讽,嫌弃他严格遵守着父皇的准则,呆板得很。

对于这些,兰迪只是微笑静静聆听着,不趁机挑拨,也不发表意见,那沉稳的样子更是让弗兰克思觉得兰迪很是可靠,两人间便是建下了牢不可破的友谊。

就连之后,在某件事中弗兰克思暗地里做了某些手脚,兰迪作为知情者替他隐瞒了下来,甚至还暗中提供了帮助,又在艾德蒙国王产生怀疑的时候替他解了围。

弗兰克思沉着张脸,对着兰迪怒目圆视。要是换做其他贵族,见到国王这番动怒的表情,必定会吓得屁滚尿流,直接“噗通”声跪下直求王的饶恕,可兰迪却不会。

兰迪知道弗兰克思仅仅是因为坐上了王位有着更多的限制、不能再像之前那样随意地离开王宫而闹着别扭,他脸上露出了拿弗兰克思没办法的无奈的笑容,将之前一直抓着的银白色的盒子递了过去,嘴里“哎呦哎呦”地嘀咕了两声:“好了,陛下您也别生闷气了,看我这次给你带了个好东西!”

“哦?是什么?”弗兰克思的声音还是很冷,眼中却是流露出一丝好奇。他接过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仔细端详着盒内那被高贵丝绸所包裹着的物件,眼里惊奇地泛出了光,“这是……塔克斯巨象的象牙!?”

“嗯,是啊,抓到这个家伙可不怎么容易啊……”兰迪很没规矩地伸了个懒腰,口齿不清地继续说道,“还不巧正好碰到了诺曼帝国巡逻的边防军,和它周旋的同时还要和那些军人周旋,实在是麻烦,不过还好最后都解决了。”

听了兰迪这话,弗兰克思丝毫没有露出同情的表情,反而讽刺道:“谁让你们跑到诺曼帝国的土地上去的?弄这么辛苦也是你们自找的。”

“喂……陛下……”兰迪挤出了一张苦瓜脸。

“行了,你的好意我知道了,这象牙我就收下了。”弗兰克思面无表情地拿着盒子转过身,嘴角却是勾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调整了下呼吸,刚把装着象牙的盒子放到一旁的桌上,会客厅的门便是被人恭敬地敲了三下,在简单的请示后,两名女仆推着辆银质的餐车走了进来。

下午茶端了上来,两名女仆为两人呈上餐点,又倒上宫廷红茶,这才听着弗兰克思的命令走出了会客厅。

“陛下您竟然也给我准备了一份?在下真是荣幸啊。”看着面前做工精致的松饼以及香飘四溢的红茶,兰迪搓了搓手,一副期待的样子。

“别说什么客套话了。”弗兰克思说,举起茶杯轻抿了一口,“顺便再说说你要去赫尔担任总督的事吧。”

“哎哟陛下,您可别再说。”一提到自己要到赫尔去任职,兰迪的脸就郁闷地皱到了一起,“真不知道老爷子他是怎么想的,他派人过来命令我回去的时候,我本来还带着队伍在猎一头罕见的白虎,结果那传令官一来只能作罢,结束这次狩猎。本来我还以为是老爷子出了什么事才要我这么急着赶回去,没想到这刚一到家,老爷子就把我叫到书房,跟我说要我到赫尔去,还告诉我这是陛下您同意的。”

弗兰克思点点头:“是我同意的。”

兰迪的脸上瞬间变得有些古怪,弗兰克思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其实宰相一开始是想以自己的名义把你派过去,所以来征询我的同意。我看他很是坚决,就想了想,干脆就直接下了王令把你派过去,这样你去了那边的人多少还会对你有些顾忌,不至于难以管。”

“陛下能这么为在下着想,在下真是感激不尽。”兰迪微笑着拿叉子叉起了一块松饼到嘴里,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不过不知陛下对我家老爷子的用意了解多少?”

弗兰克思垂下了眼睑,冷冷地白了兰迪一眼,没好气地说:“还不是因为你家实验室的那些事?”

手上的叉子已经将盘子里的松饼叉出了一个个洞,可弗兰克思并不满足,反而是像发泄那般地继续将松饼戳烂,他托着下巴,淡淡地问:“宰相他现在还在继续进行着那些实验么?”

“是啊。”兰迪又戳了块松饼,干脆地回答道。

“哼!”弗兰克思冷哼了一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没想到宰相居然还在继续进行着父皇之前遗留下的实验,是该说他忠诚呢,还是该说他太傻呢?”

“说是死板和固执比较确切吧。”评价起起自己的父亲,兰迪也是丝毫不留情。

“也是,也只有这样固执的人才会继承父亲留下的遗愿。”弗兰克思抬起头,高傲地说道,“说起来父皇他也是奇怪,居然会想着要通过实验建立起一支可用精神控制的拉比军团,真要我说与其花这么多功夫研究精神控制,还不如给他们喂些失去理智的药扔战场去,在死之前能杀几个就杀几个,不是更好?”

兰迪在一旁不断地点头附和着,又听弗兰克思有些疑惑地问道:“虽然这事对我来说不是秘密,但我还是不明白这实验和将你派去赫尔有什么联系,难道是在赫尔那发现了什么重要突破点么?”

“实际上是实验室里有只拉比逃了过去,老爷子怕它与赫尔的不稳定势力碰头作出对陛下您不利的事,所以就把我派过去控制局面了。”兰迪把刚叉起的松饼扔了回去,摊了摊手:“毕竟从阿斯嘉德来的人,又是宰相家的人,说话总归有些重量的吧。”

对于兰迪的话,弗兰克思完全不屑于顾,他挑了挑眉毛,嘲笑道:“不就是个从实验室逃出去的拉比么?就算和不安定势力碰到了也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存在,怎么可能会对我产生威胁?”

“因为……那家伙从实验室里带了一些麻烦的东西出去……”兰迪有些支支吾吾起来,五官挤到了一块,他压低了声音,凑到弗兰克思的耳边说道,“其中,就有关于‘那个神秘消失的家伙’的实验资料。”

弗兰克思的脸瞬间绿了,他瞪大着眼睛,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那般,打声质问着:“你刚刚说了什么!?为什么实验室里会有关于那家伙的实验资料!”

兰迪一脸苦涩地皱起了眉头:“我们也不知道是谁放在那里的,就当做普通的数据保管了起来,谁知道这回就然就被……”

“兰迪!”弗兰克思突然出声打断了兰迪,他双眼紧盯着那被戳的再也无法入口的松饼,咬着牙,加重着语气恶狠狠地命令道,“我现在命令你,赶快捉到那拉比把他处理了,无论如何都不能把‘那家伙’的事给泄露出去!”

“是!在下一定不会辜负陛下的期望”兰迪站直身,低下头重重地将拳头捶向了自己的左胸,沉声起誓道。

“那个家伙”会神秘消失,完全是弗兰克思下的手,直至登基至今日,他都一直惧怕着这件事的真相被公布于众,自己将会失去民心,一无所有。而兰迪也在其中多少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他两人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只要一个人落入火坑,那另一人自然也无法逃脱。

这下午茶是再也喝不下去了,留着满桌的狼藉,弗兰克思和兰迪开始秘密地研究起要如何解决这一事态。

而此时,在阿尔塔尼亚王国的另一个角落,还有另一个人在偷偷地谋划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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