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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毕业游记(三)

第二天朋友本是要陪我去郑州的景点的,一来他三年里没有玩过一回,对郑州景点的了解和我在一个水平,思来想去也没个结果,二来天气着实炎热,近三十度的高温,外面柳絮下雪似的飞扬,便决定在学校周围随便转转。本来我来这里,主要是和他好好聊聊,具体去哪确实不是问题。下午时我原本计划是要和在郑州的大学同学聚聚的,只是当天不逢周末,在qq群里约了时间地点,待他们下班前往。我是下午四点出发的,相聚的地方叫曼哈顿广场,公交上不断和大学同学聊着,问些到哪了,何时能到的问题,聊着聊着便忘了时间,若不是大妈提醒,险些便坐过了站。本来说是晚上六点半到齐的,但是工作的人往往身不由己,七点时我才等到一位同学,他是这几个里面我最想见的,很有才华,在网上连载过一篇探险类小说,说话幽默诙谐,很是风趣。见到他时,彼此拍拍肩膀以示问候,但我心中却这种问候激起的久别重逢的情感来的不够热烈,没有一下子把我们拉回大学时光的熟识熟知,这使得我们闲聊时,显得有些生分,心头的那份情感总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如鲠在喉。直到和他同住的另一个同学出现,我们呼叫对方,彼此相拥,才把这份压制的情感释放,找回重逢时的喜悦和激烈。本来是叫了所有郑州同学,有一个是大学室友有事回家,另一个大学时的舞伴离得太远,怕赶不上明天回家的汽车也没能出现。心里不免稍稍有些遗憾,毕竟以后等我也工作时,再次相聚又不知何时了,自大学以来大多只在空间上看到彼此的文字,想像彼此的境遇,哪有面对面的谈笑来的欢快直接。

我们走了很久才找到吃饭的地方,并不是附近没有饭店餐馆,只是说上次有同学来郑州时去过的一个大排档很不错,大家便不辞辛苦地寻找了。大排档是露天的一个街道拐角,并不大,我们六人落座,其中一个带着女友一块来的,便由他来请大家,吃饭闲聊时,才知道我们六人中竟有一半是写过小说的,我,第二个到达的“刘二”,还有便是他带来的女朋友,竟写过武侠小说,闻后不禁大吃一惊,有顿觉世界的奇妙。酒席过后已是凌晨十二点,我发了短信想朋友说明,今夜不回宿舍了,大家一路欢笑着向着KTV进发,真实疯狂的一夜。

早晨我和刘二送走了众人,相伴回了住处,本来想邀他下午一同去开封转转的,可是一夜的欢唱,整个人精神萎靡也就没有应下来。我送走刘二,一人回了朋友的宿舍,收拾了行李,告别朋友,乘城际公交前往开封,去寻另一个大学室友了。

这是我真正意义上的在郑州游玩,天气炎热,柳絮如雪,没能去些景点古迹,但也不虚此行。首先一点是我是不会留在郑州工作生活的,这里的环境虽然颇有家乡的味道,但环境糟糕,尘土飞扬,交通混乱,拥挤不堪。而在和朋友的交谈中,对于每个人的想法或多或少有了了解,现在毕业了几年的我们依旧迷茫着,对未来有信心也有畏惧,有规划但规划有不清楚,就像此刻的自己,有规划又纠结。我对其中一个朋友的想法很有触动,他是无欲无求的,工作按时按量完成,没有一个想要晋升的欲望,对金钱没有贪恋,生活地方也没有要求,按他的说法在老家整套房子慢慢生活就行,无欲无求则无苦无忧。但是我是有所求的,并会努力去追求,得到。

经过漫长而曲折的找车等车转车的苦闷经历后,上午十二点左右,我到达了大学室友葱头的宿舍,昨夜的疯狂和一路的颠簸耗尽了我的精力,我为我以这样的状态出现在久别的葱头面前而稍感惭愧。我有时候是个完美主义者,心中有个渴望,或是一个人,或是一个地方,亦或是一顿饭,总是希望在自己天气最好,心情最好,状态最好的时候遇见,这种唯美的画面曾一次次在我脑海浮现,以至于有时候明明可以轻易去接触去去欣赏去品味,心中对唯美的渴望每每止住了我的脚步,总想着留到以后最好的自己时再去。可是哪有最好的我,此刻的我就是目前生命中最好的我,往后延续的每一刻的我都是到这一刻为止生命中最好的我。活在当下。念及此处,不再为以萎靡邋遢的形象见到故友而羞愧了,心中反而升起一种莫名的洒脱和自在。疲倦的脸上挂着真挚的笑容,葱头熟悉的声音又在耳边飘荡了。

我原本打算的就是早点来这里,然后休息一番,等下午另外两个大学好友来到后在一同游玩吃饭。在吃过一个香喷可口的肉夹馍后,躺在葱头舍友的床上沉沉睡去了。葱头为不妨碍我睡觉,一个人跑去网吧玩游戏了,还是以前熟悉的感觉,虽然时隔多年,虽然身在他处,那种熟悉欢快的感觉却是如此真实,宛若从前。等我醒来时,另一位大学室友已经到了,大学毕业后我们俩倒是见过几次,每次他来苏州出差总是要到我那转转的,但是也将近一年没见了,人比上次略微瘦了点。老室友相见分外亲切,这一刻我仿佛回到了大四时光,记得那时候宿舍中的我话想对少些,此时和他们一块,说话又变得少了起来,这一点使得我十分郁闷。我原本是有很多话要去诉说的,可是总有种情绪萦绕,每每想出口,却每每咽了下去。或许这些年的改变都是虚幻,不过是一场特别真实的梦罢了我还是我,似乎从未改变的我。

最后一位大约是五六点钟到的,我们三个出去接他,站在宿舍楼旁的走道上,望着河大的小西门方向,渐渐地视野中出现了依稀的身影,还是一副纯**丝的扮相,平头,绿色T恤,黑色长裤,一双泛白的网鞋,大学时候背过的灰白色的旧书包斜斜的背在一侧,一脸沧桑的笑容。至今我仍然清清楚楚的记得他当时的情况,回想起以往聊天时,他的苦逼生活,以及悲愤的话语。葱头见到他也是哈哈大笑,我们几个**丝都变了,变成了半**丝,只有你还是纯**丝,跟大学时一样,哈哈。其实这几个人中我最想见到的就是他了,虽然另外两个都是室友,关系更为亲近,但是他们身上总是少了一种世事沧桑后留下的痕迹,他们身上多多少还有这对生活的热切和期许,但是他,熟读历史,饱看春秋后的颓然和卑微的愤慨却更能够触动我的心灵,让我看到生活的另外的一副真实可怖的脸孔。

他有几个外号,我一般认为外号多的人,必定是特别的人。他的真名叫马玮超,我们习惯称其为马超,还有教授,大夫等,从外号也是能够反映出一个人某方面的特性的,比如这个,一看就是饱学之士,不是那些耗子,癞皮狗,八戒等外号带有一些调侃的意味,而是表达一种赞美和崇敬。他也乐的大家如此称呼他,生活中仍是我行我素的到处和人谈古论今,谈天说地。只不过对于他的说,我一向是个好的倾听者,但是往往我总会觉得,他的话语中总是不自觉的带着种颓然和灰暗,让我这个倾听者忍不住给他提供一些光明的视角和话语。我三年的生活要远比他来的富有色彩,也更为阳光灿烂,所以我对待生活就会多更大更美好的期盼,也更能够去坚持自己的道路。但是我又为我刚写下的这句话的因果关系而疑惑,以至于敲打出上句中‘所以’二字时多了些犹豫,打好有删掉,又重新打上。对美好生活的期许的美好愿望来源于何处,又于何处终结。我呆呆地对着电脑,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只是记得,以前日子很苦的时候,有过这样的愿望,日子红火快乐时也有过这样的愿望,那么这样看来生活的美好不是产生美好愿望的诱因了,最起码与我而言是如此的。但是对于他呢,我着实不知道,虽然我和他很熟悉,聊过很多,但是不知道他美好期许被冻结的原因,因为在我看来,希望之火是不灭的,特别是在读过些许历史之后更应是如此了。

我们再回了宿舍,闲坐一会,便出去吃饭了,白天的炎热此时已被夜的凉风吹淡,尽管空气中仍残留着温热的气息,但是体感已觉凉爽了。吃饭的地方是校外的小巷子,从小西门正对着的一个小门出来,一群低矮的居民房样式的餐馆星罗棋布,还未走进,阵阵饭香便已扑鼻而至,我来开封的其中一个目的便是吃,对一个吃货而言,这样的活动是必不可少的,而真正的开封小吃就藏在一个个简陋低矮的餐馆之中,我压着脚步,跟着他们,满脑子都是即将到来的美味。在错过两家饱满的餐馆后,我们在一家名为巫山烤鱼的餐馆开始了第一顿晚餐。

和我们一同吃饭的还有葱头研究生时的好基友,当然也是HN老乡,饭席上我跟教授两人很少和他聊天,而另一个室友,工作了两三年,倒是和他有说有聊,这大抵就是工作与否的区别吧。开封的饭菜跟我家乡味道相似,让我这个吃惯了南方清淡味道的舌头又一次尝到了记忆中熟悉的味道,一种直达灵魂的舒适感渐渐弥漫全身。我们去的饭店不大,只有六七张桌子,屋顶吊着两个有些油污的吊扇,老式地板上残留着白天饭后的残渣,屋里深处光线暗淡,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睁着眼睛对着一台32寸的彩电,很是专注。我心中暗暗略有些差异,可能是长时间在外求学,对于家乡的记忆变得模糊的原因,总觉得这样的布局还停留在记忆中二十一世纪初的时候,一样的简单朴素,一样的巷深酒香。可能这样的环境与南方,特别是苏州这样现代化程度很高的城市相差甚远,但是却给我一种回到儿时的真赤的温暖。

饭后我们想着去逛一逛的,可是葱头难得地还保留着对游戏的痴迷,再加上另一位室友大学时就一同开玩,这次来当然不能放过,便建议去了网吧。这一个决定使我有点哭笑不得,这还是第一次出去找同学,被带到网吧一起玩的,对此特殊待遇,倍感荣幸和一丝滑稽。这里的网吧收费很低,和我们县城一个价。开了三台,而葱头自己却是有会员卡,不用再开。我们选了个邻座的机位,挨个坐好。葱头掏出烟,每人散了一根,我和教授是不吸烟的,但是难得重逢好友,便接下点着,学着样儿吸着,我还来了两张自拍,记录下这少有的珍贵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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