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过了正午,旺盛的日光开始褪去白亮的光芒,尚可没过脚踝的杂草丛中,李杰和宋莲落肩并着肩站着,望着波光潋滟的护城河久久不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静止的风中散落着两个人忐忑的心跳。
宋莲落站在李杰的左边,她白皙的脸颊因为羞涩和不安而染上了几缕红色的云霞,长长的睫毛下面一双晶莹的眼睛不是的看着被双手把玩的裙边,偶尔会装作不经意间怯生生的偷看李杰一眼。
“臭李杰,说话啊!”宋莲落心里仿佛有小鹿乱撞一般,不安中带着少女的期盼。
忽然一阵风,顺着莲落的发梢掠过,将几缕乌黑的长发拂在李杰的脸上。
李杰刻意的使劲嗅起了鼻子,深吸一口气,然后双眼眯起,一脸陶醉的样子。
早就紧张不安的宋莲落看着李杰一副轻薄的样子,脸上只感觉像是发烧一般滚烫,右脚轻轻跺地,发出一声娇嗔。
“嘿嘿,莲落你好美!”李杰嬉皮笑脸的看着莲落害羞的样子,厚着脸皮道。
李杰好久没有这么仔细的看着宋莲落了,这一次打量却让李杰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宋莲落的样子,那时的宋莲落空灵,恬淡,仿佛一个精灵一般虽然美丽却是有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多出了一分距离,而这一次却是少了几分空灵,那娇嗔害羞的摸样真像是一个邻家少女,亲切可爱。
看着宋莲落那发红是脸颊,李杰仿佛想起了春色满园的桃花,陡然间李杰仿佛像是春回大地一般,空气中都弥漫着甜蜜和芬芳。
李杰面对着宋莲落深情款款道:“雨吻莲花相竞落,人面桃花相映红”。莲落你的脸现在可比那春天的桃花更是娇艳哦。
听了李杰的调侃宋莲落轻捶了李杰一下子。
思索了片刻突然抬起头来,对着李杰道“”不对,我记得这诗前半句不是这样念的,难道是你自己做的吗?好美啊!雨吻莲花相竞落,对了就是莲落!”宋莲落突然脸上带着欣喜。
宋莲落看着李杰那不大的眼睛里此时泛着盈盈的流波,仿佛蕴含了无尽的深情,面对宋莲落的疑问,李杰突然没有了嬉皮笑脸的表情,深情的看着宋莲落,眼睛中的情感仿佛要将宋莲落融化一般。
宋莲落似乎预感到了什么,缓缓的低下了头,她感觉到自己心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一般,她此时心中极为忐忑,害怕自己的心跳会被李杰听见,让李杰笑话自己。
李杰缓缓的蹲下身子,从草层中找寻了一颗草,然后神情专注的摆弄着。
宋莲落看着阳光下李杰那神情专注的侧脸,突然心中一甜。
渐渐的那草叶在李杰灵活的双手中成了形状,那是一个戒指!美丽的草戒指!那绿色赛不过翡翠,却是盈溢着无限的爱意与真情。
宋莲落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李杰手中的那个戒指,目光注视中,李杰缓缓的单膝跪地,抬起头看着颔首的宋莲落,用带着磁性的声音缓缓的说“莲落,跟我走吧,只要我的心还在跳动,我不会停止爱你,我爱你胜过自己。”
李杰的声音不大,没有以往的豪气和粗犷,微微沙哑磁性的声音中,带着颤抖,那是他的心在颤抖,这一刻,宋莲落从声音里听到了李杰的真诚,从眼神中看出了李杰的痴狂,一时间竟然醉了。
眼前的光景变换,宋莲落似乎又重新经历一次他们的旅程。
第一次看到他是在孙老师的办公室,那时的自己想找爸爸,却偶然邂逅了那个大男孩,那时的他并没有特别的出众,也不会给自己留下什么太多的印象,唯一让自己模糊的记忆便是他不想其他人一样看向自己的眼神里露着欲望和贪婪。
也许是天注定了这场缘分吧,自己听闻爸爸在礼堂,便匆匆去那边,却无意间听到了他唱的那首歌。
那时我相信自己是真的陶醉了,从他声音里流露出的那种忧伤和情感,几乎让自己无法设防,从此便是爱上了那歌声。
那时的自己也是羡慕的,羡慕他可以这样的无所畏惧的在大庭广众之下纵情高歌,把自己的深情缓缓的吐露,而自己即使是为了歌而狂热却不敢在人前张开嘴巴吐露半个音符。
之后自己也想不到,也许连自己也无法去理解当时自己的行动是不是一种本能,当他在众人的嘲讽中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从容而又淡定,那时的他在自己的心中简直有致命的魅力,那些嘲讽他的人在这种对比下像是一个个小丑,成了成全他的陪衬。
当他弹起那曲《梦中的婚礼》的那一刻,自己便相信这颗心已经开始沦陷,即使自己无力的抓着一切可以防止自己下沉的绳索,但是还是不能阻挡那沦陷的趋势。
他的技术并不是那么的高明,却对自己有了致命的吸引,也许这是一切的积累,也许自己是被那深情所打动,亦或是曲子本身让自己触情,但一切都无所谓了,那时自己不受控制的走到他的面前,甚至已经遗忘了那在场的所有人。
在曲子里自己情不自禁的和他相恋,一起牵手,一起恋爱,甜蜜温馨,用音符和旋律调情,用歌声和乐曲嬉戏。
那首曲子过后自己已经无法自拔的开始想着他,只是却害怕这段突如其来的情感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才会在河边甩开了他的手,那时的自己是逃避的也是害怕的。
想到这里宋莲落轻轻翘起了嘴角,流露出一股甜蜜。
无论自己想尽什么办法还是无法控制去思念他,在每一个朝阳喷薄欲出的清晨,自己呼吸着花香,站在满世界的青草中开始想念他的样子。
在每一个夕阳染红天际,飞鸟成群归林的傍晚自己站在别墅的落地窗前,想着他那真诚的眼神想着他曲子中那款款的深情。
他生命中那泛滥一般的情感像是一条汹涌澎湃的大河冲垮了自己艰难建造的堤坝,将自己的反抗彻底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