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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摊上事儿了

整个上午我都处于一种压抑的氛围中,和我素无来往的同学对我表现的愈发冷淡;而和我本来处得还不错的几位不约而同地和我拉开了距离,连看我的神情中都带着明显的嫌弃;就连我那土头笨脑的同桌也公然在课桌上划了条三八线,表示要和我分疆而治。这小子还用了种尽量向外撇的坐姿,好像怕沾染了我身上的晦气似的。

我去了趟厕所,发现对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学生不下二十位,有个女生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还故意大声骂了一句:“不要脸!”。

后来我才知道当时关于我和杜航去下牛山的事被人为地编成了好几个版本,有说我公然在公交车上和杜航玩亲亲的,有说我主动索吻求抱的,最恐怖的是居然有人说我拉杜航去下牛山开了房!当然那个时候的我完全不知情,只是觉得自己突然变成了人人唾弃的败类,再发展下去只怕会陷入“人人得而诛之”的境地了。

就连王婧也迫于这种沉重的压力告诉我说中午饭不用我请了,让我一个人去吃。我很郁闷地独自去了餐厅,刚找了个没人的桌子坐下,就感到一股杀气向我袭来。

我抬头一看,只见那三个女魔头又来了,不过这次还多了个林倩倩。林倩倩看上去像死了十年似的面色苍白,眼睛却十分红肿,连脸都肿起来了。

刘思雨杀气腾腾地对我说了一句:“跟我们出去!”

我说:“我还没吃饭呢。”

赵萌萌“啪”地一掌拍的桌子抖了两抖,我一看她们这阵势知道这顿饭无论如何是吃不成了,这三位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激怒了她们什么事都敢做,我也不想让事态再进一步恶化,于是就在众目睽睽下跟着她们走出了餐厅。

她们把我带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刘思雨对我下了一道通牒,说让我按她们说的这三条照做,否则以后别想在学校混了。

一:向林倩倩赔礼道歉;

二:写一份保证书,保证今后不再接近杜航;

三:当着她们的面说一百遍“我是贱人”。

我说这是不平等条约,我不能照做。

赵萌萌“咚”地一声把我按到了墙上,一手扼住了我的喉咙,一只膝盖狠狠地抵在了我的小腹上;旁边的刘思雨和卢小蓓也摩拳擦掌地逼了上来。我一看就要被她们群殴急忙对站在一边的林倩倩大叫:“林倩倩,你真不想听我解释?”

林倩倩涨红了小脸,看看我又看看她那三个打手,憋了一会儿终于说:“你说吧。”

赵萌萌不情愿地放开了她那只手,我咳嗽两声揉了揉喉部,然后对林倩倩说:“我和杜航真没什么,这一段儿我是有事请他帮忙。”

刘思雨冷哼了一声说:“你怎么不找别人?”

我心说这不都怪陆成吗?是这小子向我推荐的他,要知道有这后果说什么当初也不会去找他的。

我说:“这事儿只有他能帮的上忙。”

刘思雨又是一声冷哼,连我自己都觉得这句话像极了借口。

我只好对林倩倩说:“倩倩,你要是不相信我说的为什么不去问杜航?你会相信他的是吧?”

却见林倩倩哭着说:“你以为我不想问他吗?你以为我不想?”

赵萌萌不耐烦地又一把将我推到墙上,说:“还跟她啰嗦什么?打啊,打到她服为止。”说着就一巴掌向我扇来。

我闭上眼一躲,就在此时一阵响亮的手机铃声突然从我身上响起。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连我自己都颇感意外。学校明令禁止上学带手机,我一向是非常遵守这项规定的,难道是今早无意中把它带来了?不过它响的也太及时了。

我对愣在那里巴掌还没落下的赵萌萌说:“等一下,让我接个电话先。”

一边的卢小蓓却抢上前来“噌”一下把手机从我衣袋里拽了出来,一看来电显示就怔住了。她把手机递给林倩倩,林倩倩低头一看也愣住了,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对这个来电颇有忌惮。

我心中大喜,心想:“是校长打来的吧?是校长打来的吧?看你们还敢不敢再猖狂。”又一想,校长大人怎么可能知道我的手机号呢?我可真是急糊涂了。

手机铃声一直在响,刘思雨不耐烦地问卢小蓓:“谁打的?挂了不得了。”

卢小蓓小声说:“是杜航。”

我只觉脑子里“嗡”地一下,心想这冤家这时候打电话过来干嘛,这不火上浇油吗?忽然我灵机一动对林倩倩说:“倩倩,你不是想问杜航真相吗?你接啊,接啊!”

林倩倩犹豫了一下,咬了咬下唇去按接通,我又大叫:“按免提,按免提!让我们大家都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林倩倩刚按下免提接听,手机里传来杜航的声音:“叶贝,你听我说。”

林倩倩哽咽着说:“我是林倩倩。”

那边杜航也是大感意外,他愣了一下问:“怎么是你?叶贝呢?让叶贝接电话。”

林倩倩掉着眼泪把手机递给我,我颤抖着“喂”了一声,杜航奇怪地问:“你怎么了?不舒服?”

我心说老兄你就别再表示人道关怀了,赶忙问他:“有事吗?”

他说:“今天我还不能上学,你把化学书给我送来。”

我问:“现在?”

他“嗯”了一声。

我又问:“送到哪儿?老君庙?”

他说:“我现在在学校旁边我租屋里,百花巷五十九号,一会儿你到这儿来。”

我说:“那个,杜航,我这会儿脱不开身。”

他立即明白了,说:“让林倩倩接下。”

林倩倩颤着手接过手机,就听杜航说:“倩倩,不许乱来。”便挂了电话。

现场很是安静,所有人都呆在那儿。愣了有三四秒,我问赵萌萌:“那个,我能去吗?”

赵萌萌看看刘思雨,刘思雨则看向林倩倩,林倩倩怔怔地望着地面,过了好久才缓缓地说:“让她去吧。”

我如获重释,走上前从林倩倩手中接过手机,却很欠扁地问了她一句:“要不你也一起去吧?当面问问杜航?”

赵萌萌忍不住向我怒吼道:“还不滚?啰嗦个屁啊!”

我迅速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这个时候别说杜航让我送书,就是让我送炸弹我也乐意。我飞快地跑到教室从杜航书桌里找出他的化学书又飞快地出了校门——正是吃午饭时候,学生是可以自由出入的。

我气喘吁吁地找到了百花巷,这是条狭长的小巷,被两片高楼一前一后夹在中间。我又急忙找到五十九号,那是一处小院,院门口卧着一条大黑狗。我小心地绕过黑狗进了院门,一进去迎面是一幢两层小楼,杜航正站在二楼走廊上扶着栏杆向外望。一见我进来向我招了招手,转身进了他身后的一间房里。

我三步两步跑上楼进了那间屋,一进门杜航就把门关上了。

我问:“你这儿没人知道吧?”

他摇了摇头,问我:“刚才你怎么了?”

我说:“别提了,差点死在她们手里。哎我说杜航,林倩倩和你到底怎么回事?要是她真是你女朋友我可再不能找你了,多吓人哪,你不知道我现在都声名狼藉了。”

他看着我怔了一下,很坚定地摇了摇头说:“林倩倩不是我女朋友,你放心吧,她不会找你麻烦了。”

我心说大哥你说的轻松啊,你是没看见刚才那情形,那四个人看上去真想把我给撕碎了,就凭你那“不许乱来”四个字就能镇住?

我把化学书递给他,问他用这么简单的理由把我找来到底有什么事。

他说你先坐下,我四下看了看,只见他这小屋陈设很简单:靠窗放着一张小床,紧挨着床头搁着张书桌,书桌旁有把椅子——整个房间也只有这一把椅子。而他自己已经坐在上面了。

我只好看看身后那张床,问:“可以吗?”

他点了点头。

我坐下后问:“到底什么事?”

他说:“我有好多事要说,”说着他掏出手机看了看说,“很可能你这一下午都上不成课了。”

我说那不行吧?学校规定无故旷课要扣学分的。

他说:“没关系,刚才我已经给班主任打过电话替你请了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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