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白头吟》】
小欧子爬下马,路边竟传来了一阵唏嘘。那个阿婆白发苍苍,哭声凄凉哀怨,仿佛能感染人."阿婆,您怎么了?"
"夜璇公主,要,要永远的…"还未说完,便掩面大哭起来。
小欧子作揖抱拳立于欧阳博佩前,低着头,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主子,他们就是这样说的."主子一向对夜璇公主的事情上心的很,他们并未见过,每一次都只是擦肩而过…
这个雪舞时节,静默无边的思绪,细碎的六角精灵,翩跹的形态象柳絮,象芦花,象蝴蝶,如醉如痴的凝望,那一朵朵晶莹中浸润着她的记忆。
雪,落在枝桠上,屋檐上,各式楼宇,勾勒出不同风景的美丽弧线,在微露的晨曦映衬下,闪耀熠熠粼光,融合在朦胧的视线里,若有似无,一片纯白。
欧阳博佩跳下马车…
空中划过一抹红色,这种红,红得恰到好处.这是一种妖艳的红.那个方向,正是!!!"丞相府"
萧瑟的风刮得,窗外他亲自送的小摆设,喀呮做响。他与她亲自挂在长廊挂钩上的淡红色梅花形的铃铛.
铃悬檐下,檐为铃守,铃不知;风动铃心,铃为风歌,风不解;世人谓,无情最是如风过;我谓,檐痴铃傻风何错!
风乱落了残梅的最后一片花瓣,飘飘悠悠落到了洁白的雪地上…
寒风中杂交着一种湿咸的冰冷的感觉,似那锋利的刀片,又好似那一排排细密的针,只有刺痛留面——风过落寞残声,泪洒凄凉言无.
"何人,尽敢擅闯丞相府。"
"若想保留这条小命,就给我…滚!"红衣男子不屑的瞧着这群人,他们还不足以让他手中之寒剑出鞘.
那双妩媚桃花眼中浑然流露出的焦急和一闪而过的杀气,让其对面的众家仆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摸了摸自己的颈项.
谁也没有料到,这名妖艳不俗的红衣男子正是
——欧阳博梓,圣先王朝那位游手好闲的三皇子.
他堂堂一位终年无影的皇子,竟然与向来神秘的公主有所交集…
"吱吱~"门不知道被谁轻轻推开了…
屋子里没有人,似乎是与他特地错开了时间,尽管事实果然如此。
她的房间有东宫梅芳楼的主殿那么大,房间里仍然充斥着浓郁的药味,他的眉逐渐皱起——她从不曾病得如此之重,她为了一个男人…
欧阳博梓就这么站着,久久凝望着那个他深爱的女人.
不知过了多久,欧阳博梓才端起放在桌上的药汁,坐到床边。
他用勺子将药汁轻轻地放进她的嘴边,可是昏迷中的白夜璇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放在她唇边的药汁从她的唇角边滑落。
黑褐色的药液,从她的嘴角滑落至颈,最后滴落在存有她身体馨香的锦被,渐渐渲染开来。
他再次耐心地将药汁送到她的唇边,但结果还是一样的,药汁她依旧没吞下去。
突然,欧阳博梓一口喝下了金碗中所有的药汁,而后埋下头,用嘴对上了白夜璇的嘴。
欧阳博梓慢慢撬开她的嘴,将苦涩的药汁,一点儿一点儿的送入她的嘴中,看着她咽下才放下了心。
冰凉的触感好像一只手不停地挠着他的心,欧阳博梓更加地深入这个吻…
恍恍惚惚,迷迷荡荡。
我想起奉天的沈水,雨润的时节,微冷的初秋,不爱我的你。
微微睁开眼,模糊地看到一个妖红色的人影,似曾相识,毫无顾忌地喊出了他,那个她最对不起的男人的名字--"路唯!"
那人听到后明显一惊,整个人都钝住了,熟悉的富有磁性的声音于耳畔响起,
"衿末,我在."
两千年后,
温衿末爱千路唯,是她负了他;
两千年的跨越;
两千年前,
温衿末是白夜璇,
却把一个过客当成了千路唯;
她以为只有自己,
是时空间茫然游荡的游人,
不知道,
他已等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