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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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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家妹妹工作态度还可以吧?”王时昀找了个机会,和廖建豪聊聊。

最近敏敏避他避得紧,常常他回家,她就把自己关在房里,他经常是隔着门和她说话,连面都见不到。

怕她又有事不开心、怕她被人欺负、怕她有困难却不肯找他,担心好多好多……可是又没办法和她交谈,他只得向她的老板询问了。

“不错啊!只是有时候会对我的高标准审美观有意见。”他对于敏敏三不五时吐他槽这点,非常有意见。

一定是给王时昀宠出来的,才会这么没大没小。

王时昀挑眉,等他说下去。

“我们公司的业务员长那副恐怖尊容你也知道……”一切导火线都起于他公司的野兽恐龙!

“啊!不好!”王时昀突然大叫一声。

“怎么了?”被吓了一跳的廖建豪回瞪他。

王时昀抓着他的肩头,俊秀的脸变得狰狞,“他们是不是走得很近?”他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老廖他公司有只恐龙!

“是啊,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廖建豪瞪大了眼,没想到他们这么有默契,都在想同一件事。

王时昀发狂了,抓着他猛摇,“你你你……马上给我阻止这件事情!”他的敏敏居然又想“染指”人家超怪物丑男,这事他绝对禁止!

“阻止什么?”廖建豪一脸无辜,他只是要向老王报备一下,他家妹妹有很深的外貌歧视。

“不许他们交往!”王时昀放开他,开始来回走动,想着要怎么开导敏敏。可一想到上回他干涉她和相扑男之后的冷战,他就头疼,这回绝对不能像上次那样冲动行事了。

要怎么办呢?快想想吧……不由自主的,他掏出口袋里的巧克力,愤恨地啃了起来。

“交往?不会吧?你家漂亮的敏妹妹会看上那只怪兽?别说笑了。”廖建豪摆摆手,完全不相信的样子。

王时昀哭丧着脸抓住他肩头,“大哥啊……我家敏敏最喜欢的,就是丑男了,你家那只恐龙,对她而言,可是极品啊!”

“什么?我听错了吧?”极品?恐龙是极品?

“没有!我是很认真的。”王时昀抬起脸,一双眼瞪得好大,“快,在事情还来得及之前,马上去阻止他们!我不管你要用什么理由,给我开除那只恐龙!”

廖建豪冷冰冰地推开还抓着他的男人。

“喂,大哥,我还要遵守劳动法好吗?毫无理由开除员工,会被告的。”虽然他想老实的林正宇绝对不会这么做。“你尽管开除,我会帮你付那笔赔偿金的!”他不计代价也要把恐龙驱离!再咬口巧克力,用力咀嚼。

“可是他是我最好的业务员耶!他离开的话,我会很麻烦的,你不要给我找麻烦行不行?”廖建豪埋怨他的霸道。“我不管!你不开除他,我就宰了你!你看我敢不敢!”暴力男的手威胁地挥来挥去。

“停停停,你冷静一下,你的意思是,敏敏喜欢丑男?”廖建豪到现在还不相信这件事。

“对!”王时昀用力地点头。

“噢……那关你啥事?”廖建豪对他的激动满肚子疑问。

“啊?因为……她归我管哪!”激动的男人非常用力指着自己的胸口,至于他最爱的巧克力,早就被抛在某个角落的地上了。

管?

怀疑变成不确定的肯定,“大哥,她已经几岁了,还归你管?你是她男友还是老公?”摆明了就是不让敏敏让别的男人碰,还嘴硬。

“都不是,我是她的邻居。”王时昀气势磅礴地怒吼出声。

“所以?”廖建豪拉拉耳朵,一脸无趣。他的理由好烂!

“我上回才帮她扫除一个相扑,现在又来只恐龙?如果敏敏爸妈知道的话,事情马上会传到我爸妈耳里,接着我会被念到耳聋的,知道吗?”所以他才会失去理智地跳脚嘛!

“为什么?”没听见满意的答案,廖建豪不想放过他。

“因为……她归我管哪!”王时昀挺起胸膛,一脸认真。

烦死了,老王怎么就是不肯承认,那只好由他来揭露老王不肯承认的事实好了。

“不是因为你喜欢她?”贼兮兮的眼盯着由爆怒转为呆愣的人,廖建豪脸上的笑意几乎就要藏不住了。

“我……是喜欢哪!是兄妹式的喜欢。”王时昀用力点头,认真地说。

“她家哥哥也没你管这么多吧?”虽然早知道王时昀这个人一向以管家公自居,但他对敏敏的事也未免太……认真了吧?

“啊?她……我也这么认为耶!”

“你有没有觉得,一天看不到她就不舒服;只要她难过,你也会得忧郁症;她骂你打你,你会觉得很受伤?”

王时昀点头如捣蒜,“有有有,真的耶!”他一愣,“你怎么知道?”

廖建豪向后窝在舒服的大皮椅里,得意地贼笑兮兮,“嘿嘿!想本帅哥我,可有恋爱博士之称,你那一点小症头,我了解。”

恋爱……老廖是说,他对敏敏有“那种”感情?王时昀再三确定自己没误会朋友的话,然后——

“去撞墙啦你!”王时昀一脚踢去,承载量不轻的皮椅一阵摇晃。

“我看你比较需要撞撞墙吧?”廖建豪乐得看戏,他才不管敏敏是喜欢恐龙还是谁,反正他只是局外人,唯一要担心的,应该是眼前这只喷火龙。

王时昀瞪他,久久不发一语。

见状,廖建豪再笑眯眯补上一句,“我看你对你家赵美人都没这么呵护备至,她会不会吃味啊?”

“你你你……再说啊!”

“骂我也没用,我看你还是先想想,要怎么处理敏敏的事吧!现在她身边有大恐龙唷!”煽火煽火,用力煽火……王时昀握紧拳头,急着转身离开,“我去找敏敏,找她去……”

她真的又看上人家恐龙了?这不行,他一定要想办法阻止这一切!噩梦不能再度重演,绝对不能!

推开门,他四处搜寻人影,听见她房里有声音,他才松了口气,敲敲门。

“敏敏。”

“你怎么又回来啦?”拉开门的辜敏敏投给他大方的笑容,前阵子那种怪异态度,现在已不复见。

王时昀因她的话受伤了,“我不能回来?”

都是老廖,跟他说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害他突然间变奇怪了,看敏敏的眼神好像也起了变化……

冷静、冷静……

“这是你家,当然可以!呵呵……”她转身抓起皮包,掠过他。

“你要出去?”王时昀的冷静再度被打破。

他垮着脸跟在她身后走到玄关,看她穿鞋。她打扮得好漂亮,他突然发觉,敏敏跟他在一起时,都是随随便便的,从来没有为他打扮过。

辜敏敏穿好鞋对他微笑,“对啊!”

“跟谁?去哪?什么时候回来?”一串问号冲出口。

“跟我同事去吃饭、看电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回头对他挤挤眼,“我走了,拜拜!”

望着被关上的门,王时昀愣了一下。

她就这样走了?不理他?

不行!他不能等她回来再问,说不定这么一等就迟了,他要追出去看!

“我跟你一起下楼。”他在电梯外追到她。

“你去哪?”辜敏敏上下打量他,发觉到他杀气腾腾,却不知道杀气因她而起。

“公司还有点事要处理。”王时昀眯着眼上下打量她,还在记恨她为别人打扮,却从不重视他。

“今天是星期天耶!”他虽然工作认真,可是放假时没有绝对必要,他不会让自己被工作缠身。

“对啊!”王时昀咧嘴一笑,但他的狰狞表情比较像是野蛮人。

电梯到达一楼,终于让电梯内紧绷的气氛纾解。辜敏敏抢着冲出电梯,“那我走,拜拜!”

阴沉男人随后步出电梯,看见辜敏敏的白色身影拦了辆车,他也跟着招了辆出租车,“跟着前面那辆出租车。”

“先生,你该不会是要抓奸吧?”出租车司机边开车边聊天,还偷偷用后视镜偷瞄人。

“啊?什么?”王时昀的瞪视从前头的车尾换到司机后脑壳。

“对啊!看你这张脸,好像是被戴了绿帽的老公。呵呵……”司机还不知死活地笑着。

磨了好一会牙,王时昀才开口,“我还没结婚。”

“哦?那女孩是谁啊?”

“我的……邻居,她归我管。”越来越觉得他的理由不够用了。都是老廖害的!他乱说乱说的,说一团乱!

“先生哪!归你管的,除了你妹、你女朋友、你老婆之外,谁能让你管?”司机趁空回头瞄他,满脸怀疑。

“呃……妹妹!她就像是我妹妹!”他非常用力地说。

“可是你这张脸,一点都不像是哥哥唷……”

“你要不要开车啊?”

“噢!好好好……”

出租车在百货公司外停下来,王时昀也跟着跳下车,赶紧躲在人群中,免得被她人赃俱获。

一路跟踪着她进了百货公司,王时昀俊帅外表却又鬼鬼祟祟的行径引来不少人侧目,但他眼里只有辜敏敏,他要“抓奸”!

敏敏停下了来!

他也停下脚步,躲在墙角看着辜敏敏小跑步朝某人跑去……

啊——果真是那只恐龙!

王时昀极尽所能张大他的嘴巴,还是无法发泄亲眼所见所受的惊吓。

该死的!他怎么会这么笨,居然把她送到一个“极品”面前,让她去“荼毒”人家?笨笨笨……

他收回身子,用额头撞墙,一撞二撞三撞……

对了,要懊悔等有空再说,现在他要把人绑回去,好好教导一番,要她知道基于优生学理论,那种人绝对不能碰!

再探头,他傻了……

人呢?

她人呢?会不会被那只恐龙拐跑?会不会被欺负?

手机响起,呆若木鸡的人掏出手机。

“喂,时昀……”赵美人娇嗲的声音响起。

“是你唷。”他意兴阑珊,毫无生气。

“什么叫‘是你唷’!不欢迎我啦?”赵美人毫不客气地回嘴。

“不是。”他仍旧处于发傻当中。

“然后呢?”赵美人听见一串模糊声音,耳朵拉得再长还是听不清,只好再问一次,“你说什么?”

王时昀深吸一口气,用快哭的语气开口:“敏敏,你记得吧?就是住我家那个邻居妹妹。”

“知道啊!怎样?”口气不善,对男友家中多的女性有强烈敌意。

“她居然、居然又找到超级恐龙男来折磨自己了。哎,怎么全天下的丑男都让她发现了?”忍不住,又往墙上一撞二撞三撞……

赵美人虽然听见模糊的碰撞声,可她没在现场,也不知发生何事,只是女人的直觉让她早看出,王时昀对那邻居小妹妹过度的照顾不寻常,这回终于忍不住出声嘲弄:“是折磨她还是折磨你?”

“什么?”闪神中的王时昀没听清楚。

“没事。有没有空陪人家吃饭?人家好无聊唷……”赵美人马上转了话锋。想想,他也只是照顾小妹妹照顾到过了头,她也不能表现得太小家子气,免得真的惹火了他。

“我今天真的没心情。”他只要想到敏敏跟他在一起永远邋邋遢遢、然后为了跟那只恐龙约会就笑靥如花,他心里就很难过。

“噢,又是因为敏敏妹妹,对吧?”忍不住的,赵美人又酸人了。

“嗯……”继续闪神中。

“哼!”赵美人被惹火了,气呼呼挂了电话。

怎么挂他电话?王时昀愣愣地收起手机,站在人潮中发愣,许久后,才移动脚步。

人跟丢了,他也只好回家等敏敏了。

那只恐龙最好别对敏敏做什么,不然,他一定带西瓜刀砍人去!

接近晚上十点的时候,终于等到门锁转开的声音,一直瘫坐沙发里发呆的男人总算回神了。

她终于回来了,在他等了七个多小时之后,她终于回来了。

“咦,没人在吗……哇!你怎么不开灯,把我吓了一跳……哗!你巧克力会不会吃太多了?”点亮灯,辜敏敏望着一直保持无言的王时昀,“你还好吧?是不是和赵美人吵架了?还是她又跟哪个大老板约会去了?”

王时昀摇摇头,勉强抬起一手,食指控诉着她。

“我?我在十点以前回家啦!”这是她和王时昀达成的协议,不然她去哪都还得带着他这个臭脸保镖,两相比较之下,她宁可选择前者。

“我听老廖说,你跟你公司一个同事走得很近。”声音冷冷淡淡,却又藏着复杂情绪。

“林正宇,他是公司的业务员,听说马上要升职了呢!”她露出可爱的笑容。

“噢!如何?”一张脸净是压抑的怒火。

“人很好,老板对他赞誉有佳、个性非常内向老实。”没发觉他平静的语气全是硬撑的,辜敏敏细数新交往对象的优点。

“我说的是,他的外形。”王时昀起身,盘起双臂,为待会的发火培养情绪。即便他已经培养了七八个小时,他仍觉不够。火气永远都嫌不够!

“很普通啊!”辜敏敏开始逃避他的视线。

“多普通?”王时昀冷笑。

“呃……当然比不上你啦……”

“我?你觉得我怎样?”暂时离题一下,他对这件事也很好奇。

大眼偷觑他一下,又赶紧移开,“我是觉得普通啦!从小看到大,实在没什么感觉。听人家说你有多帅多帅,可是我左看右看,看了二十几年,还是觉得没什么特色啊!”

王时昀的心被她天真简单的形容,给重击得伤痕累累。

没有什么特色?这种话她居然说得出口!

“噢!那他的长相,形容一下吧!”他保持冷静,没有破口大骂。骂什么?他有什么立场骂人?她嫌他长得没特色,他就要骂人吗?

“啊?这种东西不好形容吧?”辜敏敏想要开溜。

王时昀长腿一跨,断绝她的去路,“那我来说说吧!例如,他的身材高大健壮,但是浑身的肌肉像是运动过度的健美男;再说说他像干掉的橘子般的皮肤,你不觉得你会掉在那些洞里出不来吗?还有他的塌鼻子,我看就算是麦可杰克森的整型医生也对他束手无策;还有他那张过度扩张的血盆大口,你跟他接吻时,不怕被他吞下去吗?”

辜敏敏深吸一口气,“你怎么知道?”她无法反驳,因为他说的全都是事实,林正宇长相真的不佳。

“我就是知道!”打死他都不让她知道,他今天跟踪她的可笑行为。

不知所措的辜敏敏红了眼眶,“那又怎样?我就喜欢那样的人,你、你别多事唷!不然我们的关系又要被你破坏了。”

“为什么你非要丑男不可?”他想把她的脑袋抓去撞墙,可是今天去撞墙的却全是他自己的脑袋。

辜敏敏吁口气,试图冷静下来和他沟通,“你知道的嘛!我觉得越丑越有安全感啊!”

“这种理论我们已经证实了,根本不成立,心地与外貌并没有绝对的关系。”他用力地将双手在胸前摆成一个大╳叉。

“但是面恶心善的几率会比较大。”

“没道理!根本就是你的心理有病!”她该去看心理医生了。没想到他当初顺着她的要求,专找帅哥给她,结果害她受伤过重,心理异常。

“你才有病哩!”跟她争这个做什么?她的事又与他无关!她嘟嘴咕哝,“怎么都有了赵美人了,还跟我吵这些……”

赵美人?王时昀愣了愣,“她怎样?”

“又不是你喜欢美女,我就一定要喜欢帅哥,没这种道理啊!情人眼中出西施,你这种只挑外表的人,一定不会懂。”她气呼呼地觑着他,“明明有女朋友了,哪来的空理我?”

有女朋友了……王时昀感到一阵眩晕。

对啊!下午赵美人不也很吃味?他到底是怎么了?难道真的太重视敏敏,甚至比女朋友还重视?

敏敏觉得他太烦、老廖断言他对敏敏不只兄妹之情、就连赵美人都对他过度关心敏敏而感觉不对劲,其至连出租车司机都觉得他像是抓奸的老公……难道,真正不对劲的人,其实是他?

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明明在之前,他还很认命地替她介绍男友,他很确定那时的他,毫无邪念,可是回想今天他跟踪敏敏的举止,他也觉得自己心态有问题。

他真的对敏敏……有了感情?

不不不!这是不可能的!那感觉就像是……

****。

他掩嘴,望着一脸茫然瞪着自己的敏敏,如果她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大概会尖叫着冲回家,向辜家两老哭诉他是变态男人。

不!他不是变态男人!

瞪大的眼再扫她一回,她脸上已经有不解怀疑的表情出现。不能让她发现他的想法,快逃!

“喂!还没吵完耶……”辜敏敏看着他像游魂般转身,飘回房间。

她傻眼了,“我有说什么伤了他的话吗?”

她想要问,却又怕再度陷入与他争吵的混乱中,只好作罢。

只是接下来几天,王时昀那张饱受惊吓又慌张的脸,不断在她脑袋里晃荡;他突然闪避她的态度,没让她松口气,反倒开始觉得内疚。

是因为她的事才让王时昀变成这样的吧?唉,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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