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洛雁马上忘记了刚才嘟着嘴要下来自己吃的事情，开心地点了点头。
魅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霾，但是很快掩饰地无影无踪，修长的手指捏起一块白色的糕点，缓缓地递到她的唇边。
洛雁马上张嘴咬了起来，还摇头晃脑地作出一副很满足的样子。
若是以前，他定会取笑她一番。只是，现在，程鱼却感觉突然失声了，根本开不了口。
她的过去，他知道的，她有这样的表现，也是舆情合理的，只是，他们之间就真的只有这样了吗？
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心在瞬间纠的越来越紧，疼的程鱼完全不知所措，就放佛处在无边的黑暗中，寻不到出口。
突然，洛雁也捏起一块，在程鱼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堵上他微微开启的嘴巴，而后“咯咯”地笑了起来：“哥哥，你也吃啊，这个东西可好吃了！”
真的，她的记忆中，好像很少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甜甜的，却一点也不腻。有些粉粉的，却一点也不粘。
糕点是很甜，但程鱼却觉得吃着好苦好苦，苦了却还得装作很好吃的样子，这样更难受。
“哥哥，偷偷告诉你个秘密哦：我喜欢一个人，他也可喜欢吃甜的东西了。”依旧是一脸婴儿的纯真，却又带着少女情窦初开的羞涩。
洛雁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句话，不过脑海中真的闪过一个画面，她给他做甜点，他吃的很开心的画面。可就是看不清楚对方的脸。
程鱼的眼皮突然感觉重的抬不起来，黑黑长长的睫羽上挂着起源不明繁重的泪珠，眨了几回，终究忍不住，还是跌落了下来。
“哥哥，你怎么哭了？是不是雁儿说错什么话了？”她被他的泪吓到了，不停地眨巴着大眼睛，赶紧不知所措的问道。
他透过依稀水气，望着那张表情迷迷糊糊的脸，强忍着，摇了摇头，依旧柔声地说道：“不，你没有错。哥哥不过是被灰尘迷了双眼。”
洛雁觉得后面的话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却一时又想不起来。
程鱼想说的其实是，都是我的错，我让灰尘迷了双眼，才会有现在这般情景。
说罢，抬头，仰望天花板。深吸了一口气，在百感交集的心中打了个转，低头，吐出的却是一口霜。
如果不是我，爱是不是没有那么多的伤痕，你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往事交错上演，一幕幕熟悉的画面，如昨天般清晰，刻骨铭心，却又支离破碎。
曾经的岁月已经悠然遁去。
看着现在的你，心是那么的痛。
是我错，都是我的错，让这份本该美好的爱情，摧残了你的春暖花开。
此刻，男子也终于明白了泰戈尔的那首诗——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而是我站在你面前
你不知道我爱你
男子还想加上一句——
而更悲哀的却是
你依旧爱我
而我站在你的面前
你却已经不认识我
程鱼的眼中浮出复杂难言的神色：雁儿，这是你期待的婚礼，而现在在你的眼里，不过是过家家，而我，虽已扎根在你的心里，却入不了你的眼里。
轻轻地放下女子，起身，刚站好，程鱼就感觉喉咙上下滑动了一下，而后，一股腥味不可抑制地涌了上来，来不及阻止，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哥哥，你怎么了？”洛雁吓的赶紧上前扶住程鱼。
程鱼人很结实，虽然比以前瘦了点，但对于洛雁而言，还是重的，但是她没有说。
程鱼一只温热的胳膊搭在了洛雁的肩头，然后洛雁就听到了一道很轻很轻的叹息，轻的如果不是就在耳边，她会以为是幻觉。
那声叹气，让洛雁的心中也觉得不是滋味。
洛雁扶着他，一步步地向床边走去，而后又扶着他靠在了榻上。
然后，洛雁用湿巾给他擦去嘴边的血迹，马上雪白的湿巾上开出了朵朵红的耀眼的花朵，闪的洛雁的头疼。
洛雁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好痛好痛。有什么很快地闪过脑海，却又抓不住，根本看不清楚闪过的是什么。
洛雁明白眼下该去找人来帮忙，但是被程鱼一把拉住，力道有些大，洛雁跌在了榻上，程鱼索性将她揽入怀中，让她靠着自己，用下巴抵着她的头。
“哥哥！”洛雁显然有些害怕这过于亲密的动作。
“乖！让我抱抱，好不好？”程鱼有些低哑的声音在洛雁的头顶响起，却是那么的温柔，让洛雁不自觉地安分了下来。
接着，程鱼不管洛雁听不听得懂的自言自语了起来：“丫头，你向我保证过：你不会再不告而别了，我在哪儿，你就在哪儿。”
顿了顿，抱着洛雁的手紧了紧，似乎怕她逃跑似的：“丫头，现在，你还在我的身边，可却一点也记不得我是谁了。丫头，你知道吗？我的心真的好痛好痛。”
说话间，有温热的液体流落，滴在了洛雁的头顶。
洛雁的身子明显颤动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她也好想哭，真的，好想哭。
就那么被抱着，空气中安静了下来，静的只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
突然，歌声响了起来，就在洛雁的头顶。
她知道，那是孙思怡的《因为爱上你》——
唱着唱着，又有温热的液体湿了洛雁的发，也湿了洛雁的心。
洛雁觉得这歌声似曾听过，记忆里，这首歌，这声音，很熟悉。
程鱼唱完，听了好一会儿，又自顾自地继续说着：“丫头，你还记得，我答应带你去后山看星星吗？快了，过段时间就可以了，到时候我带你去看。不，还有泡泡，我们一家人一起去看，好不好？”
见洛雁没有回答，程鱼就当她答应了：“丫头，说好了，过段时间，我带你们母女两去看美丽的夜空，我还要带你们去海边，我要交泡泡学会游泳。还有，我们还要去好多城市旅游，甚至去你想去的国家。我要让到处都留下我们的欢笑。只是。”
明显地停顿，伴着一声重重地叹息声：“雁儿，婚礼上，牵起你手的那一刻，便没有想过会再放下。就算是年华老去，就算你不在是今夕的容貌，我依然会一直不变地爱着你。只是，你何时才能记起我？”
说完，一个吻落在了洛雁的发上，伴随着温热的泪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