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珃,别看。”幸村温润的声音响起,带着丝丝安慰。
龙珃依旧呆呆地。
精市……真的好温柔……为什么心里那么难受?密密麻麻的刺痛,又酸又涩的感觉,真的好难受。
幸村精市发觉了不对。
小珃她怎么呆呆的?这不像平常的她呀!
而且他的手心……湿湿的?怎么……回事儿?
幸村发觉不对后,将手移开。在看到龙珃的第一眼的时候,他不由愣住了。
小珃……哭了?
“小珃?小珃?你怎么了?”看着这样的龙珃,幸村心里没由来的生出一丝惊慌。
这样的龙珃,使他不安。
因为面对着这样的龙珃,他总有一种她离他很遥远的感觉--即使她距离他是那么的近。
咫尺天涯,估计说的就是幸村精市此时的感觉。
幸村不安的抓着龙珃的肩膀,为什么小珃给他的感觉是那么的陌生?就好像,她不是她了一般。
被面前发生的事件给弄懵了的大家,听到幸村那有些急切的呼喊声时,扭头,看到了令他们惊讶的一幕。
那个永远温婉的笑着的女孩儿,那么温柔,那么美好的女孩儿,哭了?
怎么会……?
虽然之前立海大的大家在龙雅来的时候见过龙珃的泪水,但是再次见到,他们还是不可抑制的心疼了起来。
龙珃哭的次数真的是屈指可数,就连龙马的印象中,唯有龙雅离开的那一次她哭了,其他的时候,哪怕她受了再大的委屈,或者伤的再重,他们也没有见过她的泪光。
正是因为她哭的次数不多,所以才显得她的泪水有多么令人心疼。令人的心,都因为那晶莹的水珠,揪了起来。
“老师……老师……你怎么了?”泠奈担心的看着龙珃,老师为什么会哭?此时的老师,看得她好心疼,好难受。
龙珃双唇颤抖,温柔的仿佛可以包容一切的水蓝色眸子里,满满都是空洞与茫然,没有一丝焦距。
她微微张口,有些颤抖的话语从口中泄出:“精市……我好难受……”
她真的好难受好难受。
明明当时已经那么明显了啊……却被她给硬生生的忽略了……
如果她当时再细心一点,对她的关注再多一点,会不会,结果就不一样了呢?
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
错过了,就真的再也无法挽回了。
失去了,就真的永远都失去了。
对不起……
龙珃全身颤抖,泪不受控制的涌出。
无论她再怎么学,再怎么模仿,她终究不是你。无论她再怎么自欺欺人,终究还是掩盖不了你离开这一事实。
……
“汐,你觉得,记住一个人的方法,我是说,如果你想永远记住一个人,你会怎么做?”
“记住一个人?染,你还真是会给我出难题啊。不过,如果我想记住的话,那么,她会永远在我的记忆中呐。怎么了?染,忽然问这个问题。”那么温柔的声音,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没什么。”她摇了摇头。
……
--可是,汐,我与你不同呐。我记住一个人,会将她的一切融入我的骨子里。就好像,网球是你的最爱,我会将它延续下去一样。
--还有呐,就是你的这种性格。你的性格温柔中带着一些腹黑,那我愿意舍弃我的不羁、张扬,像你一般。
--到现在,已经成为了习惯呢。
对不起……汐……
无论她再怎么说对不起,再怎么后悔,你都永远无法回来了。
但是,真的很对不起啊……当时的她就那么任性的忽略了你的感受……
……
“染……”
“我还有事要做,汐,不要打扰我,还有依。”夏沫染表情平淡,给人的感觉是自傲到不行,一双仿佛揉进了星星的眸子中满是不羁之色。
“你……”她欲言又止,要出口的话最后还是成为了一个无声地叹息,“哎……”
染,你这样,怎么能让她放下心呢?不过以后有依和轩在,应该会好很多吧。
……
估计汐也没有想到吧?她,当时也在那个地方,那个--汐自杀的地方。
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落下,鲜红的血液四溅。
--与今天何其相似的情景。
昔日她最好的姐妹,最亲的朋友,就这么在她眼前变成了一个尸体,无法挽救。
事后,她狠狠地报复了伤害汐的人,可是,就算他们受了比汐严重百倍的伤害,也换不回汐的性命。
她还记得她看着一群犯法的人被警察抓走,笑得冷漠而又温柔,一旁小彤不解的看着冷静的她。
“二姐,我真的很不明白,为什么见过世间那么多丑恶的你,双眸依旧那么的清澈包容温柔呢?难道,你不会有一劳永逸的想法吗?”
“会有啊,”她记得她当时这么回答她,“可是汐喜欢啊,汐说,她最喜欢我的这双仿佛揉进了漫天星星的眸子了,她不希望我的这双眸子受到污染。”
她永远记得,汐死前,留给了她一封信,尤其是那段话。
“染,不要因为我而被复仇淹没,染的眸子要永远这么美丽呐。染,有些正义,还需要你来维护呐。我的染是最棒的,染,不要为我伤心啊。还有依,以后你们就不要再闹别扭了呐,你们是彼此最亲的姐妹呀。以后,你们也要这么开心哦。”
--直至死,汐也是在为她和依着想。
汐,她做到了,她并没有被仇恨淹没,也维护了正义。
可是这些,汐你都看不见了。
汐,你可以回来吗?她想亲口对你说:“对不起,汐,是我错了,我不应该忽略你们的。”
幸村看着这样的龙珃,心中微微一叹息,不由想到了之前,他们比赛的事情,那一次小珃的反应也是很反常。
……
“呼--呼--”
幸村毫无形象的躺着地上,大口地呼吸着,汗水打湿了他的发。
“好久没有……打得这么痛快了……小珃,你说是吧?”
“……”久久不见回声。
幸村心下觉得奇怪,支起身子,看向那个和他一样躺在地上的女孩儿。
龙珃整个人成“大”字躺在地上,同他一样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嘴角含笑,眼神却渐渐迷离了起来。
“好像……又看到你了呢……”她自言自语。
“你看到了吗?我可是打赢了精市呢……”她嘴角明明含着温柔的笑容,眼泪却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
龙珃并没有用手去掩盖自己哭了这一事实,而是努力地瞪大眼睛,仿佛这样做,她可以透过被泪水模糊的视线看到那个女孩儿。
“哭了呢……明明说了不再哭的……”
“你看见了,又会笑我的吧?”她仿佛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容颜,不由左手前伸,却怎么也触碰不到。
“网球果然是一个很好的运动呢……”她低低的笑了出来,“你果然陪在我身边吧?”
那熟悉的美丽的温柔的容颜,使她扬起平常的那抹温柔的微笑,但相比于平常,却又多了些什么。
“你看到了吗?我实现了你的梦想呢,汐……”龙珃任凭自己的泪水流淌。
又哭又笑,说的就是此时的龙珃。
“汐……你知道吗?每次这样笑着,就好像你还在……”
网球,真的很好呢。她真的,越来越喜欢网球了呢,汐。
……
幸村轻叹口气,轻抱住龙珃,手在她的背上一下一下的拍着,及轻,却无法忽视。
“那就哭吧。天空不总是晴朗,阳光不总是闪耀,所以偶尔情绪崩溃,也无伤大雅。”
--他在用这种方式来向她说明,他在,他会陪着她的。
龙珃的手不由抓住幸村胸前的衣服,全身颤抖。
精市……真的好温柔……
精市,为什么她不能早点认识你呢?
精市,为什么那个时候你只是一个动漫人物呢?
精市,如果那个时候你也在,那该多好?
精市,她真的好难受好难受。
精市,她想将一切都告诉你,她好想说出来,可是她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张嘴,却什么话也吐不出来。
精市,她到底要怎么做?
精市,她的心情,真的很沉重很沉重,她要怎么办,才可以让自己轻松一点呢?她不洒脱,她真的一点也不洒脱啊。
精市……
精市……
你说她要怎么办啊?
第一次,龙珃如此放肆的哭泣,而不是坚强的微笑,只因--他在她身边。
他在,她才敢释放自己。
他在,她才敢将内心的沉重痛痛快快地哭出来。
只要他在,就可以轻松打碎她的面具。
他是她的依靠。
龙珃哭得很伤心很伤心,幸村只是轻抱着因哭泣而全身不断地颤抖着的龙珃,内心充满了对她的疼惜。
小珃到底经历过什么?竟哭得如此伤心。
他不问,是因为他不想再次揭开她的伤疤。
哪怕已经过去了很久,哪怕已经释然了,再次回忆,于她,终是一种伤害。
而他,不想再让她受到伤害了。
所以,他只是安静地陪着她,给她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给她一个可以放肆的机会。
不要担心别的,一切--有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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