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寒冬。
意大利正是大雪纷飞。
布满积雪的街道上,一辆吉普安静地驶过。不时有人望过去,试图看清车内人的面孔。
车型虽然低调,但那改装过后的严密痕迹,暴露了主人的特殊身份,决不是普通的贵族名流。
吉普车穿过一片白色的森林,停在一幢庞大的中世纪古堡前。厚重而精美的铁门缓缓打开,男人穿着皮靴,踩在厚厚的积雪上。
“少主!”
门前的保安尊敬地弯腰鞠躬,用意大利语致礼。
男人踏上阶梯,走进古堡。
“哥,你终于回来啦?”
正坐在羊绒地毯上练习素描的周浅浅抬眼,对周深展开一个灿烂的笑容。
周深点头,脱掉大衣,挂在衣架上。
“这里有你的一封信,”周浅浅指了指红木书柜,“几天前从A市寄来的。”
A市。
周深敛眸,沉默着,冰凉的手指缓缓拆开信封。
仅仅只有一张纸条。
“12月26号,倾城酒店,诚邀周深先生喝个喜酒。许至勋。”
呵。
周深喉间顿时涌起一阵猩甜。
许至勋的喜酒是么?
他要和她结婚?
抬手,将那张纸条和信封一起撕成了碎片。
“哥?”周浅浅疑惑地走过来,“怎么啦?”
周深冷硬的唇角微扬,深深看了一眼周浅浅:“没事。”
周浅浅看着他毫无温度的背影,眼眶微红。
暮色渐浓,佣人准备好了晚餐,等待教父和女主人回来。
脚步声响起,周浅浅小跑着冲了过去,投进了母亲的怀抱。
“妈!”
白昙笑着接住女儿。
周浅浅已经15岁,但行事都还像个小孩子,让人不得不担心。
白昙摘下黑色的宽檐帽,和棕色的皮革手套,含笑望向一旁的周深。
他双手抱胸,眸色深深地望着他们。
“舍得回来了?”
周厉率先开口,也摘下了手套,交给佣人。
周深勾唇,“再不回来,命都没了。”
这是他回意大利这么久,第一次见到周厉和白昙。平时他要么就是在公司要么就在总部,很少回来这里。
而周厉和白昙,常年在外度假,也很少回家。
“你在中国那些事我们都听说了,”白昙说道,“以后行事还得小心点,别总让你爸担心。”
周深笑意更浓,“我也不想让父亲担心,但没办法,总有人想要我的命。”
“胡说!”周厉呵斥道,“你不在外面胡闹谁会想要你的命?谁敢动你?你惹出这么多事,还不都是为了那个女人?最后还要我们给你收拾烂摊子!”
周深垂眸,没有回应。
经过这场生死,他看清了太多。
包括眼前这些…至亲。
一顿晚餐,进行得压抑而沉重。
周深自始至终就没正眼看过他们,匆匆吃完,起身道:“我吃完了,你们慢用。”
“站住!”
周厉冷斥一声,喝住了正要转身的儿子。
“我宣布,原定于今年元旦的交接仪式,无限期延期!”
“周深,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教父吗?为了一个女人连命都不要,我交权给你,全组织上上下下,谁能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