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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择器

除了藏书阁,乾坤殿还有一处密室。

楚曜此刻就站在这间密室的门口,灰色的石门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飞禽猛兽的图案,一双拳头大的虎眼恶狠狠的注视着门口的人。

即便有宁珒随行,楚曜仍是觉得此处透露着肃杀的气氛。

若是以前的楚曜,他一定会想:修真之地,五灵齐聚,为什么不能和谐一点?

不过现如今,他根本没有那样的念头,反倒认为“兵者,凶器也”,就应该有这样的氛围。是的,石门的上方,篆字赫然,正是“百器殿”三个大字。

百器殿,顾名思义,深藏殿中的至少有百种以上的兵器。如果说凌道轩封闭“藏书阁”,是考虑到里面的书诀精妙深奥,寻常弟子不能参悟,会反受其害。那么百器殿则不同,里面的兵刃是凌道轩的私有财产,他爱给谁就给谁,不爱给的,毛都得不到一根。

楚曜正式成为乾坤殿的弟子,宁珒受凌道轩指派,带他来挑选一件称心的兵刃,也算是拜师之礼。

宁珒和萧竹都是拜师数月之后才有资格进入百器殿挑选兵器的;洛天川资质虽好,但慵懒好酒,凌道轩曾经一度非常不喜,直到他突破了聚灵境,才准许进入百器殿。

所以,当凌道轩让楚曜第二天就去挑选兵器,可以说对他器重的程度已经超过了宁珒和萧竹。

“轰——”一声沉重的闷响,石门被某种机关所牵引,缓缓的抬起,石壁上的灰尘、碎石刷刷落下,昏暗的灯光里充斥着烟尘迷雾。

就在石门打开的那一刻,楚曜的眼睛不由自主的闭了起来,仿佛被耀眼的光芒所刺。

待他再次睁开眼时,密室之内只有宁珒手中的灯烛所发射出的柔和的光线,各种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只是静静的躺在那里,如同沉睡一般,毫无刚才所感受到的耀眼光芒。

“你刚才所感受到的是杀意!”宁珒知道楚曜为什么纳闷,特意解释了一番:“这些兵刃的原主人,都是历代强者,征战无数。忠魂也好,冤鬼也罢,都会残留一些灵气在兵刃之上,这些灵气一旦重见天日,便会唤醒深藏其内的杀意。”

“它们以为战斗还没有结束?”楚曜无奈的笑了笑,脸上露出一丝怜悯。

“是的,不过,终究还是结束了。”

“所以,现在这些灵气又沉睡了。”

“当你将它们重新投入战斗时,这些灵气会被再次唤醒。”

“我宁愿它们永世沉睡,否则那些亡魂不会得到安宁。”

“可能吗?”

“不可能!”

楚曜用手拂过那些沉睡的兵刃,似乎从中感受到了岁月的沉重。有的轮廓已生出斑斑锈迹,有的光亮如初,利刃钝器不一而足。

宁珒也说不出这些兵刃的来历,更不知道曾是何人所持。

“凌宗主为何会得到这么多前辈的兵器?”楚曜有些好奇,就算他知道凌道轩与严震之间的暗涌,也不能由此断定他曾经是一个杀伐绝决的人。

宁珒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但我相信凌宗主得到这些兵刃一定是光明正大的。”

楚曜点头赞同,宁珒跟随凌道轩的时间最长,应该不会看走眼。

由于没有修习过任何招式,楚曜也不知道自己适合什么样的兵刃,又转头问宁珒道:“大师兄,你们都是用的什么兵器?”

宁珒说道:“我用的是一对白虎锏;萧师妹用的是飞虹绫;洛师弟用的是一柄阴阳刀。”

楚曜等了片刻,见宁珒一直没有说出卿月所用的武器,遂追问道:“卿月师妹呢?”

宁珒说道:“卿月师妹的兵刃并不是从百器殿中所取的,不知道为什么,她独爱自己幼时所雕刻的一把桃木剑。”

“桃木剑?”楚曜奇了个怪,以卿月的资质,凌道轩绝不会吝啬百器殿里的任何一件兵器,为何偏偏使用一把桃木剑?难道真元浑厚的人,就是如此任性?

虽然无法理解卿月的行为,楚曜仍是将目光停在了一把看似普普通通的铁剑上。或许他在想,当卿月真正遇到危险的时候,桃木剑已不足以克敌制胜,她擅用剑术,我何不替他选一把利剑?

不过,这把铁剑看似平平无奇,也不知道威力如何。

楚曜下意识的将手伸向那把铁剑,宁珒一把抓住楚曜的手,说道:“楚师弟真是好眼光,百器殿的所有兵刃都已经没有了名字和主人,唯独这把剑还有名字,却不是你能触碰的。”

“为何?”楚曜诧异的望向宁珒。

宁珒解释道:“此剑名为龙须剑,是上一代魔君斩杀巨龙后所炼。按理说,你驾驭不了。”

“不试怎么知道?”楚曜笑了笑。

“你真要试?”宁珒眉头一皱,心中不悦:“传闻魔君在十六年前入世,你可知道如果你一旦驾驭了此剑,意味着什么吗?”

楚曜听到此处,已明白宁珒所指,不过他仍是执意握住了那柄剑。

铁剑长约六尺,剑柄呈扁平状,约一尺七寸,两头重量相当,拿捏在手,极具操作感。

但是,当楚曜企图舞动铁剑时,一股厚重的力量径直下坠。

“咣!”铁剑落地,将地面的岩层砸裂。

宁珒长长疏了一口气,楚曜也跟着笑道:“还好我驾驭不了它,否则可就洗不清了。”

因为他想选一把让卿月使起来也得心应手的剑器,所以挑得并不马虎。

“凌宗主所有的兵器收藏都在这里了吗?”楚曜问道。

宁珒想了下,回道:“大概如此吧,不过好像有一柄名为‘绝影’的剑宗瑰宝在很久以前遗失了。”

“遗失的剑宗瑰宝?那为何没派人去找?”

宁珒撇着嘴摇了摇头。

楚曜也不再追问,由于无法得知这些兵刃的名称和来历,也只能从外观上选取。看上去沉重厚笨的,固然不适合卿月这样的娇媚少女;太过秀气的,又不适合自己用。

半晌之后,楚曜挑得一把形貌中性,手感也不错的长剑,朝宁珒点了点头:“就它吧!”

虽然不知道这把剑的来历,但既然是凌道轩收藏在百器殿中的,必定不是什么孬货。楚曜将长剑呈到凌道轩面前过目之后,凌道轩顺势递了一本剑谱给他。

“此乃《七星龙吟》,是初级的剑道典籍,除了本身的招式外,更详细的记录了如何将体内真元凝聚到剑刃之上。在道元境的修为之前,你们体内的真元都不充裕,唯有借助兵刃破势,才能将真元爆炸性的释放。待破了三灵,进入道元境后,体内真元雄厚,方可出手风雷,挪岳擎斗。不过兵刃仍是不可或缺的辅助性攻击利器,所以,你既然选了剑之一道,必要持之以恒,不得怠慢。”

“谨尊宗主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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