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杀!
短短两个字,却仿佛带着莫名的寒意,像是从九幽的万丈深渊中,刮起了一道刺骨寒风,瞬间将整个鹰府都笼罩在了凛冽萧瑟之中。
鹰山额前的冷汗刷的一声就淌了下来,之前的气急败坏顿时消弭于无形,根本不敢有丝毫的冒犯,躬身恭敬道:“不知前辈大驾光临鹰府,晚辈鹰山有失远迎,还望前辈莫怪!”
“远迎个屁!道爷我几分钟之前,都不知道我要来这个鬼地方!更没料到会见到两个没用的门神,被鬼怪斩杀!难道你还比道爷我更加厉害,有这个先见之明!?”
抱朴子显然因为见到门神被灭而心情大坏,对着鹰山的恭敬,毫不留情的冷嘲热讽。
鹰山唯唯诺诺,哪怕听到了门神、鬼怪这般的词汇,也丝毫不敢起打听的心思。
毕竟他曾听大长老说起过邪杀组织的威名,那可是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轻易抹杀鹰府上下满门的恐怖存在!哪容他生出丝毫的反抗之心!
抱朴子冷哼一声,抬脚一点屋脊,就掠到了熊熊燃烧的祠堂门前。
火焰卷起烈风,烈风拂过黑袍,吹拂得黑袍烈烈作响,连带着其上那血红的骷髅犹如活过来一般,在黑袍、黑夜中张牙舞爪,狰狞而恐怖。
这一下,就连根本不明白鹰山的恭敬从何而来的护卫们,也感受到一阵阵莫名的心悸。
抱朴子恍若无人般用手指攒起泥地上的一块黑斑,放在鼻端前一闻之下,就像是发现了一件无比有趣的事情,哈哈大笑道:“哈哈!有趣,有趣!不愧是道爷我想收下奴役的鬼物,居然这般赖皮的冲着门神泼了黑狗血,还放火烧毁了门神的寄生之所,这才使他们成了无根的浮萍,被狐妖困住后神魂消散!”
听得一头雾水的鹰山等人哪怕有再多的疑问,也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直到抱朴子笑完之后,才指着鹰山道:“你,派两人去看看祠堂中少了什么物件!”
鹰山连忙吩咐两护卫从院墙翻入祠堂,自己则带着其余护卫,恭敬的垂手一旁,等候着抱朴子差遣。
“报告族长……道爷,祠堂中的灵牌有被人翻动的痕迹,族谱更是不见了踪影!”翻墙入祠堂的一名护卫本想对着鹰山汇报情况,可是却见到鹰山一脸铁青,连忙机灵的改口向抱朴子汇报。
抱朴子斜眼瞥了鹰山一眼,笑道:“我还认为那小鬼感应到被我盯上了,所以找个门神来试试自己的手段!看来这完全属于你们的私人恩怨,那就没老夫什么事情了!”
说完这话,也不等鹰山出言挽留,抱朴子就晃动起了手上的招魂幡,一条黑蟒窜出其中,冲抱朴子遥遥吐信,带着他向着西南方而去。
“族长,府宅中真是闹鬼啊?”一名护卫见到抱朴子消失在了远处,这才小心翼翼的询问道,满脸的惊恐之色。
“放屁!”鹰山环视了一下身旁的护卫,只见没到锻体五重的护卫们,都露出一副胆颤心惊的模样,不由更加恼怒,怒骂道。
“大长老到!”一声娇滴滴的女声突然遥遥从祠堂外传来,未见其人,就先涌来了一股浓烈的花香,令人闻之欲醉!
两三息时间后,这才见到八名浓妆艳抹的俏婢抬着一顶八抬大轿,从祠堂外的假山后款款而来。
随身服侍大长老的婢女们,自然个个貌美如花,人比花娇,就连她们柳腰轻摆间,也是暗香涌动。
可是更让人觉得诡异的是,不光那八名俏婢打扮的花枝招展,就连八女所抬的大轿上,也俗不可耐的插满了丛丛怒放的鲜花。
远远望去,在那昏暗的夜色中,在那群美环绕下,宽大的轿子上,花团锦簇,香气逼人。
“你们先散了吧,我和族长有话说!”不曾想,一声破锣般的男人嗓门,冷冷从花轿中传来,让得众护卫冷不丁在心中升起了一阵恶寒。
原本从没见过大长老一面的护卫们,见到那花轿,自然会认为轿中必定坐着一名爱美的美妇,断然不会是一名垂垂老去的男人。不然怎么会不像平常富贵人家一般,将轿子装点的富丽堂皇,镀金镶玉,却偏偏插上了满轿的鲜花?
花轿、美婢和老人,这是多么怪异的搭配啊!
众护卫强忍住心中的恶寒,连忙纷纷躬身告退,而之前开口询问鹰山的护卫却直愣愣的呆立原地不动,直到一旁的护卫看不过去,好心用手肘轻轻的撞了他一下,以示提醒。
不料却惊恐的发现,那名护卫突然身子一晃下,偌大的脑袋就突兀的从他肩上掉了下来,落在泥地上,滴溜溜的滚动起来!
最为诡异的是,断头尸体上却没有丝毫的血液涌出,在这昏暗的夜色下,苍白、枯槁的死尸,却如同一个被人玩坏了的人偶一般,让人只感到触目惊心。
“我杀起你们来,可比厉鬼快了百多倍,容易了百多倍!所以管好你们的嘴,我不想在府中听到任何关于鬼怪、邪杀的只言片语!”
花轿中破锣般的嗓门又响了起来,吓得所有护卫这才知道轿中的老人早已暗下杀手,连忙跪倒在地,连道遵命。
“走吧!”花轿中的大长老这才满意的放行,然后对着鹰山道:“你做得很好,邪杀那个庞大的组织,别说我们云扬CZ区区一个小家族惹不起,就是连整个玄武王朝的崛起,也是他们默认下的产物。”
鹰山一惊再惊,他原本已经觉得自己将邪杀高估了不少,却没有料到,邪杀的势力居然比他想象中的要恐怖了百倍!
鹰山忍不住好奇的问道:“那道人是什么实力,二叔看出来了吗?”
不曾想就因他的一句好奇,大长老就万分严厉的喝道:“那道人不管实力如何,且是你可以随意窥探的!”
从不见大长老发这么大脾气的鹰山慌忙道:“侄儿我决没有对那人出手的打算,只是想如果能攀上邪杀这条大船,对我们百利无一害吧?”
大长老却不留情面的吼道:“荒唐!你可知道邪杀的手段有多么的恐怖!老夫在这里给你提个醒,千万别和他们有任何的接触,不然,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
鹰山愕然道:“二叔在西山学院见识到他们的手段?”
插满鲜花的大轿莫名的抖了一抖,像是轿上的老人,回忆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来,半晌过来,才传来他疲倦的声音:“今晚的事就到此为止。不管那道人追寻鬼物的结果如何,我们都决不能再追查下去,就装作不知道此事吧!”
大长老示意八名俏婢抬起了花轿,渐行渐远,留下鹰山一人,独自站在逐渐熄灭的祠堂门前,脸色阴晴不定。
邪杀,到底是有多么的恐怖,才能将暗中操纵云扬城三十来年的二叔,吓到了如此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