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女儿一直都是他生命中最珍贵的宝贝。爸爸,请原谅我17岁才读懂您。
1岁的时候,妈妈离开了我和爸爸去追求她自己的幸福,我一点儿都不恨她,真的。我和妈妈一样,从来都没喜欢过这个天天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让我叫他爸爸的男人。
妈妈原先是准备带我一块走的,但据说爸爸当时说什么也不肯,最后拿出了跟着他留在广州有利于我读书的“杀手锏”从妈妈手里赢得了我。
我有些恨自己干吗非得读书,在我年幼无知的眼里,跟着温柔体贴的妈妈一定比跟着这个苍老木讷的父亲强。
父亲是广州城一个最不起眼的电机厂的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工人,干了十几年仍是每天拖着一身油污回家,小的时候我常想,妈妈一定是闻不惯那些油污味才离开我们的。
他生性沉默寡言,在他的面前我似乎也变得安静了许多,其实我骨子里继承了妈妈活泼好动的外向性格,在学校里可活跃着呢。特别是上了中学以后,我在学生会身兼数职,多多少少也算得上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可这一切似乎都与这个天天出现在我身旁的人无关。
中学的第一学年结束时,我以名列前茅的优异成绩及在学生会的出色表现赢得了学校的嘉奖,怀揣着几张鲜红的奖状,我满心欢喜地哼着歌往家赶,希望有人也能分享我成功的喜悦。
父亲给我的家是小巷深处一间仅有12平方米的小屋,他的工厂近两三年来不景气,他几乎处于半下岗的状态,时常都呆在家里。
远远地,还没踏进家门,我就看见他像往常一样定格坐在那张破旧的小木床上,神情永远都是那样地呆滞、沮丧……刹那间,我的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悲哀,并迅速地蔓延开来,一点一点地吞噬掉那前几秒钟还溢满心怀的无限欢愉……我发狠地将奖状塞进书包深处,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地迈进家门。爸爸并未看出异样,又像往常一样忙端出早已准备好的饭菜,招呼我吃饭。
父亲的厨艺并不好,而且每天都是一成不变的一荤一素。当他将饭碗递到我面前时,我突然间非常讨厌这个对我表示关切的举动,啪的一下将碗打翻在地,然后对着他咆哮起来:“你除了每天让我吃这样难吃的饭菜,还能给我什么?”父亲呆住了。那晚我一直赌气地躺在自己的床上,听见他将饭菜拿到厨房里热了一遍又一遍,也许他真是从没想过除了每天为女儿准备一餐饭,他还能为女儿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