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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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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春又来,不觉已是一个寒暑。

冬雪若有所思地看着湖岸那边那片粉红的桃花。去年桃花开的时候,她被轩辕少爷选中来侍候梅姑娘。当时少爷对姑娘是如此这般的好,她是看在眼里的;可大半年前那一天早上以后,少爷再也没来过山园小筑,她也是看着的。

现在一年的守孝期已过,少爷还会来迎娶姑娘吗?

哎,姑娘也是的,少爷不来找她,她就不懂得去找少爷?

靖春园和盈春园,姑娘倒还是每隔十天便去一次,但却只见老爷夫人,从未听她提起过见到少爷。

也许姑娘真的不在意吧!

这大半年来,姑娘依然行医济世,早已有名气的她,现在更是厉害,每天求诊的人多得让她和正瑜喘不过气来。后来只好让先看看症状轻重,能缓一缓,或者普通一点的情况,就让他们去看别的大夫。

最麻烦的是那些达官贵人们,有几次还有特地从京城赶来的官员,来了就完全不理会有多少病人在等着,硬是要插队。对于这些人,姑娘都不会理会。可是她和正瑜看着却是连心都快跳出来了。虽然这山园小筑有轩辕家撑着,但有些人得罪不得啊!

幸亏那些官人们最后见了姑娘的容貌都能把气给忍下,让下人们在屋外添茶送点心的,优哉游哉地品起茶来,还能透过窗子赏着美人。

其实在她看来,那些官人们并没什么大病,但姑娘每次都会开点特别贵的药物给他们,每个来一次,百来两银子绝对少不了——姑娘一般给其他人看病都特别便宜。可那些人还要三番四次地来,越来越熟悉,茶啊,点心啊!有次那个京官还带了乐师来呢!

冬雪忍不住会想,如果不是还给了轩辕家两分薄面,怕是有人抢了姑娘去当姨太太呢!

说到姨太太,冬雪就想起了泠姬。

她怀孕了!

算来也有六七个月了!还是姑娘诊出来的呢,连安胎药也是向姑娘要的!真不知道那是安的什么心!

冬雪想起泠姬那前拥后簇和那个小云趾高气扬的架势就觉得气!一气之下就在地上抓了块石头,用力扔了出去!

“哎呀——”一声大叫传来,冬雪才发现自己打着人了。

只见轩辕策捂着头走了过来。

“冬雪,你要是恨我也用不着用这么大块的石头扔我吧!下次我都不敢再来山园小筑了。”轩辕策扁着嘴,无辜地看着冬雪。

“活该,我扔石头你干吗走到石头下去啊!”冬雪不理他。

“哎,我又哪里得罪你了?”轩辕策不明白他又做错了什么事,为何得受这般气。

“好了,打到哪了,给我看看。”冬雪自知不该把气撒在他头上。

轩辕策连忙低下头,指着头顶,道:“这里。”

冬雪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忽地用力一打,嘴上骂道:“你骗人啊,根本没打到你,不然你头早出血了。你们男人都是一个样,只会骗人。”

轩辕策本来还笑嘻嘻的,听了她最后一句话,脸色一变,“你被哪个男人骗了?”

“不是我,是我们姑娘。你那个好堂哥——”冬雪突然住了嘴,她怎么说也还是轩辕家的丫环,怎么能说主人家的坏话呢?

“堂哥?”轩辕策愣了一下,马上就明白了。

其实这两天他也有所听闻,奶奶和婶婶似乎都在催堂哥快点娶梅姑娘过门,但堂哥一直推托着,瞧,这不还要跑到外地去了吗?虽不知是干什么,可明显有要躲开奶奶和婶婶的嫌疑。

轩辕策望向屋内,余沁梅和楚正瑜正在药柜前说着什么。

她和堂哥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

余沁梅替轩辕夫人揉着腿,因为早年生轩辕箫的时候难产,虽然后来是顺利生了下来,但自那以后轩辕夫人的大腿内侧便经常觉得无力,感觉也特别迟钝。

余沁梅发现这个问题之后,每次过来靖春园都会替她按揉施针,这些月下来,倒也好了不少。

轩辕夫人看着专心致志的余沁梅,叹了口气。一年的相处下来,她也渐渐明白了这孩子的一些脾性,但也说不出是好还是坏。

沁梅这孩子人很细心,对他们这些长辈也照顾周到,可却怎么也觉得少了些什么。她想了很久,终于想出来——

少了些感情!

余沁梅似乎对每个人都很好,不曾发过脾气,也不曾给过什么人脸色,对他们身上的病痛更是尽心尽力。可是就是少了些感情,虽然相处有一年了,却也不觉亲密。

是不是箫儿也发现了,才一再推托婚期?

想到这里,轩辕夫人就忍不住说:“沁梅啊,你说我们女人一生是不是就求一个如意郎君?嫁得好啊,就一生无忧,嫁得不好,可能这一辈子就毁了。但有些时候,好不好还得由自己决定。女人有女人该尽的本分,做女人的也要懂得讨好丈夫,你说是不是?”

“也许吧!”余沁梅没有停下动作,继续给轩辕夫人揉着腿。

轩辕夫人不悦地皱了皱眉,这算什么回答?

“沁梅,你给我说实话。你和箫儿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轩辕夫人担心地问道。

余沁梅摇摇头,“没有。”

轩辕夫人暗暗叹了口气。怎么会没有呢,就连她都知道轩辕箫已经有半年没去过山园小筑了。那次余沁梅来的时候,轩辕箫正好也在,两人也没说什么话。要说没发生什么事,她倒是不信。

有时候轩辕夫人会忍不住想,或许余沁梅根本就不适合做轩辕家的主母,倒是那个泠姬,处事八面玲珑,人也温柔懂事,还争气得很,才进门没多久,就怀上了轩辕家的骨肉。

也许就连她的箫儿也是这样想的吧!

这可如何是好?

她并不想违背与苏兰馨的约定,也不想没了余沁梅这样一个医术精湛的大夫,但也不想让轩辕家多个没用的主母啊!

有没有可以两全的办法呢?

就在这时,一个家丁冲了进来,还撞倒了一个花案。

“大胆,这里可是你莽撞的地方?”轩辕夫人怒喝道。

“夫人——”那家丁抬起惊恐的脸庞,“少爷出事了!”

轩辕夫人一听到轩辕箫遇了山贼受了伤便吓得六神无主,倒是余沁梅还保持着镇定。

“你们少爷现在在哪?”她问道。

“刚才在门口,少爷的马把少爷背回来了。”家丁喘着气回答道。

“快带我去。”余沁梅用最快的速度收好药箱,吩咐道。

“是,姑娘,这边。”家丁也不等轩辕夫人的指示了,梅姑娘是名医,带她去绝对不会错的。

“快快,快扶我过去。”轩辕夫人连忙招来丫环,也一同跟了过去。

余沁梅赶到大厅的时候,只见轩辕箫由两个家丁搀扶着走了进来。她连忙迎了过去。

“你伤着哪里了?”她看着他那苍白的脸和几乎无力撑起的身躺,心里不禁有几分着急。

轩辕箫慢慢地抬起头,看见是她,便挣开两人的搀扶,试途走向余沁梅,可步子才迈出来,脚就不由得软了下去。

余沁梅连忙伸手一接,将他接到自己的怀中。

轩辕箫抬头冲她虚弱地一笑,低唤了声:“梅儿——”便合上了双眼。

余沁梅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竟满是鲜血……

“快把我的药箱拿下来。”余沁梅喊道,“马上烧水,准备大量干净的布,还有酒,度数越高越好,派人到山园小筑找冬雪和楚正瑜,把麻沸散和刀伤药拿来。”

喊完了话,她再也撑不住了,扶着轩辕箫沉重的身体,一同跌坐在地上。

接下来的三天时候,余沁梅几乎是不眠不休。

轩辕箫身上全是伤,大多是擦伤,并不严重。而最严重的是背上一条几乎有三十厘米长的刀伤,伤口深可见骨,余沁梅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血给止住。而且因为这些伤口,他一直昏迷,还发着高烧,到了第四天才见退了些。

除了照顾轩辕箫之外,还有轩辕夫人和轩辕老夫人,她们两个都担心过度昏倒过。另外还有泠姬,为了这件事差点动了胎气。

余沁梅带着冬雪和楚正瑜一直忙到第四天,才稍稍有了喘气的机会。

冬雪轻轻地帮余沁梅披上一件薄衣,刚趴下一会儿的余沁梅马上醒了过来。她转头看是冬雪,便吩咐道:“你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姑娘,这句应该我说才对。你已经三天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姑娘不如先去隔壁书房休息一下,少爷这里由我来看着,他要是醒了我就去告诉姑娘。”冬雪扶起余沁梅,推着她走。

“好,等他醒过来就过来叫我。”余沁梅也不推辞,因为她知道,她还需要更多体力。

余沁梅刚要走出房间,忽然听到床上传来一声低哑的哼声。她回头一看,床上却什么动静也没有,轩辕箫依然一动也不动地趴在那里。

看来她真的是累了。

余沁梅感觉自己才刚刚闭上眼,就有人把她吵醒了。

她睁开眼睛一看,外面天气已渐暗。

“姑娘,少爷醒了。”冬雪急急地说。

余沁梅马上穿好鞋子就跑了过去,刚一进房间就见到轩辕箫正试图要翻身。

“别动,给我好好趴着。”余沁梅连忙喝止,这家伙就不知道自己背上有伤吗?

轩辕箫见是她先是一愣,他还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清楚过来。他记得自己最后的意识中,是她担心的脸。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做梦,她向来没有感情,怎么会担心人呢?

现在又听到她突然一声大喝。她说话不是向来淡淡的吗?就算以前故意惹她了,她顶多给他一个白眼,再也没别的了。可现在他居然看到她跑向自己,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的。

但是背上传来的痛楚却是那么的真实。

“啊!”轩辕箫闷哼一声,然后倒抽了一口冷气。

天啊,他的背怎么这么痛啊?

像火烧一般,又像是刀切,又像是硬生生被撕裂了一样!

“叫你不要动了。”余沁梅连忙掀开他的被子,被子下的他只穿了条裤子,因为这样方便换药,“冬雪,把药膏给我拿来,还有剪子和布条。”吩咐完以后她才对轩辕箫说道,“换了药就会没那么痛了。”

轩辕箫还想转过头看她,想要确定一下是不是真的是她。

可余沁梅却淡淡地道:“你最好乖乖地趴着。”

轩辕箫又听到她平淡的语气才确信真的是她,他想开口说些什么,一开口却只觉得口干得厉害。

余沁梅将一杯清茶递到他面前,小心地喂他喝了下去。

“我还以为我在做梦。”一杯水滑过干涸的喉咙,人也觉得舒服了些。

“你已经梦了三天了,还想继续吗?”余沁梅放好茶杯。

这时冬雪已经把东西都准备好了,余沁梅便不再说话,开始帮他换药。她将原来缠在轩辕箫身上的布条剪断,再用蘸了烈酒的布细细地将他伤口上的旧药扫下来,将伤口清理干净后才把新的药敷上去。

然后她吩咐冬雪道:“叫个家丁过来帮忙。”

冬雪连忙领命出去,她又吩咐道:“你自己不要动,这几天伤口还没有愈合,你自己不能使力,有什么事都得找人,不然伤口裂开就麻烦了。”

这时冬雪领着个家丁进了房间,那家丁很熟悉地走到轩辕箫床头,轻轻抱着他的上半身。余沁梅拿过冬雪递过来的布条,仔细地帮轩辕箫包扎起来,边包扎边说道:“再过两天,等你的伤口基本稳定了,就可以自己坐起来,不用别人抱着来包扎了。”

那些新药一涂上伤口,轩辕箫便觉得一阵清凉,刚才的灼热感顿时消失了,疼痛也自然减轻不少。

包扎好后,那家丁就把轩辕箫放了下来,余沁梅拿过他的手,把了一会儿脉,道:“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刀伤虽然深,但不是致命,而且高烧已退,算是稳定了下来。至于失血过多,也只有慢慢来,急不在一时,慢慢补补就行。”

站在一旁的冬雪听了,脸上不由得露出喜色,“那就好了,姑娘,你就可以回小筑好好地休息一下了。”

余沁梅听了点了下头,“也好,那你就留下来,待会药好了,喂了他喝下后便让他睡吧。我明天再过来看看。”

轩辕箫见余沁梅转身要走,正想叫她,冬雪便对他说:“少爷,我们姑娘已经三天没睡了,刚才也只是在隔壁书房闭了闭眼。你好歹也要让我们姑娘休息一下,不然让我们姑娘怎么活啊?你不能转过头来,没仔细看,你不知道我们姑娘现在看起来有多憔悴,你就放过我们姑娘吧!”

轩辕箫一愣,又想转过头去看她,可冬雪轻按住他的头,又道:“才换的药,又不老实了?”

“冬雪,你别欺负他了,要不你也跟我回去,我让他们找个人来就行了。”余沁梅本已走到门口,还是忍不住回头说了冬雪两句。

“姑娘,我这不是欺负他。你放心好了,我会好好照顾他的,你就安心休息一下吧!”冬雪连忙解释道。

余沁梅看了她一眼,冬雪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还伸出手指,一副想要立誓的样子。余沁梅无奈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离开了。

听到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轩辕箫才有点不太敢相信地问道:“冬雪,你刚才说梅儿三天没睡,一直守在我身边吗?”

“当然不是啦!”冬雪一口否定,“你以为现在轩辕府中就你一个人?老夫人听说你受了伤,当场就昏了。夫人看到你身上的血的时候,也昏倒了。还有姨太太,知道你受了伤之后,就动了胎气。姑娘帮你止好血以后,就四个地方轮着忙。后来你又一直在发烧,姑娘每隔几个时辰就要给你把脉开药。一开始的时候正瑜还能帮忙,后来他也实在太累了,就连药也是姑娘亲自熬的。”

“那你怎么不帮帮她呢?”轩辕箫听了一阵心疼,虽然他看不见她的样子,但也可以想象到她有多累。

“少爷以为冬雪是这种会偷懒,不理姑娘的人吗?”冬雪一听,气得不知打哪出,“我也是昨晚半夜才睡着的。倒是那个谁谁谁,在床上躺了三天,什么忙也帮不上。”

轩辕箫一时间不明白她指的是谁,便脱口问道:“你说的是谁啊?”

冬雪冷哼一声:“主子们的坏话,我可不敢说。”

轩辕箫觉得好笑,她不说出姓名来,就不算说了吗?

不过他也觉得奇怪,他记得以前在靖春园里,冬雪并不是个多话的丫环,可如今仿佛什么也敢说了,牙尖嘴利得很。

“冬雪啊,其实也真怪,你明明是跟了个话不多的主子,为什么却变得这样多话呢?”轩辕箫忍不住问她。

“就因为姑娘什么都不说,所以我才得说。”冬雪又哼了一声,懒得再理他,“我去看看药好了没。”说完便出去了。

轩辕箫也不叫她,只想着她刚才的话。真没想到,现在的冬雪,眼里似乎只有余沁梅这个主子了。这样不很好吗?他让冬雪到她身边,还有让她收楚正瑜为徒,不都是为了能有个人能护着她,能为她出头吗?

不然她那什么也无所谓的性格,会在轩辕家这种宅第中被欺负的。

想到余沁梅,他嘴角不自觉地浮出一丝笑意。

她心中,其实是在乎他的吧!

一想到她不眠不休地照顾他,心里除了心痛她之外,还有一丝窃喜!

而那颗本以为已经冰凉死去的心,仿佛一下子便活了过来,又重新期盼起来。

冬雪刚拿了药回来,泠姬和小云就出现在浩天楼了。

泠姬一进房间就朝轩辕箫跑了过去,伏在他床边,激动地道:“相公,你终于醒了,你不知道泠姬多为你担心啊!”

冬雪站在一旁冷眼看着泠姬的眼泪仿佛有开关似的,忽地便拧开了,哗啦哗啦地往外流。

“姨太太,冬雪要喂少爷吃药了。”冬雪淡淡地提醒道,这说话的语气与余沁梅竟有三分相像。

泠姬转身看见冬雪手上的药,连忙站起来,伸手要去接,“我来喂吧!”

冬雪手一缩,道:“不敢劳烦姨太太,我们姑娘吩咐我的事,我一定要做的。姨太太还是好好安胎吧!”

泠姬闻言对冬雪一笑,“冬雪,姐姐她刚才已经过去给我把过脉了,她说胎儿已经安稳下来了,我可以下床走动了。”

冬雪不做声,只端着药绕过泠姬,走到轩辕箫床头,蹲了下来,慢慢地喂他喝下了药汁。

泠姬站在一旁,看到冬雪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眼里闪过一道寒光。这对主仆,都是那么让人讨厌,碍人眼。她泠姬如果让她们好好地留在靖春园就不叫泠姬了。

冬雪才喂轩辕箫喝了没几口,又有人来到了浩天楼——轩辕夫人。

轩辕夫人由她的贴身丫环搀扶着,急步走向轩辕箫,泠姬见状连忙闪开让路。

“箫儿,你总算醒了。”轩辕夫人见轩辕箫已醒,激动得不禁流下了眼泪。

“夫人,不要太激动,姑娘说了你要小心身体。”冬雪见状提醒道。

“说得对,说得对,我要好好小心自己的身子,沁梅这些天当是照顾箫儿就够辛苦的了,不能再给她添乱了。”轩辕夫人点着头道,语毕,她终于发现泠姬也在房间了,脸色稍稍一暗,“怎么不好好在床上安胎啊,跑来这干什么?”

“娘,姐姐说我可以下床了,我担心相公,又听姐姐说他醒了,便来看他了。”泠姬连忙解释道。

“现在看过箫儿了,回月影水榭去好生休息吧!别忘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要是又不小心动了胎气就麻烦了。”轩辕夫人样似和蔼地道,但暗里却是不容反驳的命令,“小云,扶你小姐回去吧,好生照顾着。”

“是,夫人。”小云领命只好照做。

泠姬暗暗咬牙,但还是笑着向轩辕箫道:“相公,那泠姬迟些再来看你。娘,泠姬这就回去了。”

“箫儿啊,你可醒了,你可知道你昏迷的这些天,都担心死娘了。”轩辕夫人坐在床沿,轻轻地抚着轩辕箫的头。

轩辕箫趁着冬雪舀药的空隙,问道:“娘,刚才听冬雪说你也昏倒了,儿子真是罪过,让娘担心了。”

“你不用担心为娘,沁梅刚刚给我把过脉,已经没事了。倒是你,好好养伤。”轩辕夫人依然心满意足地抚着他的头,可是当触到那厚厚的布条的时候,眼泪一下子又开始掉了,“我的箫儿啊,怎么就这么命苦啊,要受这样的折磨。不过放心,亲家老爷已经说了,一定会把那帮山贼全部抓回来的。”

“对了,娘,那些随从怎么样?”轩辕箫想起那天当那贼人的箭要射向他的时候,他只能冒险从马背上跃下,然后用力抽了马儿一下,马儿的狂奔冲散了那挡路的人。在一阵混乱中有个随从替他挡住了那一箭,大家都把他护在身后,可还是让贼人窥得了漏洞,他的背挨了一刀。根本无力还击的他只能赌一场,跳下了山坡。而那些拼死保护他的随从们,不知他们可有全身而退。

轩辕夫人叹了口气,道:“箫儿,人各有命,他们对我们轩辕家的大恩,我们绝不会待薄他们的家人的。”

言下之意就是壮烈牺牲了。

轩辕箫听了不由得黯淡了下去。他早该猜到的了,只是听到的时候还是很难接受。苏州城郊什么时候出现这么凶残的山贼的?

就在这时,又一个人踉踉跄跄地由丫环扶着走进了房间,轩辕夫人扭头一看,竟是老夫人。她连忙迎上去,扶着老夫人坐到床边。

“我可怜的箫儿啊,你这是想要了姥姥的命啊!”轩辕老夫人一坐下来便是一阵哭。

“姥姥,孙儿没事。”轩辕箫连忙安慰道。

“娘,你怎么也来了,这两天身子可有好些?”轩辕夫人令丫环倒了杯茶,她递给老夫人。

老夫人抹了抹眼泪,接过茶,啜了一口,道:“孙媳妇刚才来看过我,告诉我箫儿醒了,我要过来看,她便给我把了脉,说是可以了我才敢来。我是答应了孙媳妇的,你可别告诉她我又哭了,不然她会不高兴的。”轩辕老夫人口中的“孙媳妇”指的便是余沁梅,比起轩辕夫人的犹豫,老夫人对余沁梅倒是一早便认定了,人前人后都直接称她为“孙媳妇”。

冬雪听完这些女人们的话后,不由感慨,那梅姑娘,让她回小筑休息,她还要靖春园盈春园了绕一圈。

轩辕箫听到她的嘀咕,不由得笑了起来。

这便是他认识的余沁梅,不是吗?

想起那天,轩辕箫还以为自己会没命的。

在跳下山坡后,幸亏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了一条软藤。他不敢往上爬,也没力气往上爬,只能慢慢地顺着软藤滑下山坡。

到了山坡下的官道时,他双手已经磨破了皮,背上的血流不断,神志已经开始有点模糊了。

然而奇迹般地,他的坐骑竟然找到了他,他爬上它的背,听天由命地由它驼着跑。没想到它竟把他带回了靖春园。

其实不仅仅是他以为自己会没命,当时见到他的所有人都以为他活不过来了——包括余沁梅在内。

她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流了这么多血还能活着的,头一天晚上,她一直守在他床边,害怕她一闭眼,他就会断气。因为她实在太清楚,他的情况有多危险。

让她感到欣慰的是,他挺过来了。

在替轩辕箫重新换上新药又把完脉后,余沁梅起身打算离开。

“梅儿。”轩辕箫连忙叫住她。

她停住脚步,等待他的话。一旁的冬雪识相地退了出去,还顺手把门给掩上。

“坐过来我身边好吗?”轩辕箫恳求道。

余沁梅很听话地坐到了床边。

轩辕箫摸着想要抓住她的手,余沁梅明白他想干什么,主动抓住他胡乱摸索的手。

轩辕箫心满意足地笑了,“梅儿,你不生我气了?”

“我什么时候生过你气?”余沁梅理不出个头绪来。

轩辕箫一听便知道她完全没有把这半年的冷落放在心里。他轻叹口气,告诉自己,她向来是这样的人,不要介意。

“梅儿,你知道我昏迷前最后见到的是什么吗?”轩辕箫又问道。

“知道。”是她最后扶着他的,当然知道他看到了谁啦。

“不是,你不知道。”轩辕箫摇了摇头,“我看到你为我担心了,我一直还以为我是做梦了。”

“我是担心了,你不知道自己当初成了什么样子。”她永远记得那张完全没有血色的脸,还有她接住他那一刻的震撼。她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这样担心。

死亡不是她经常面对的吗?

虽然在她手上死的病人并不多,但那些她来不及救的人还是有的,就像楚正瑜的爷爷那样。

她并不怕病人死去,因为她知道自己尽力了,没什么好遗憾的。她也并不怕亲人的死去,娘、师父、爹,几乎都是在她面前死去的。然而第一次,当她看到染满了他鲜血的双手,心中有一种恐惧,她怕自己救不活这个人,怕他就这样死去。

她答应过要嫁他为妻,答应过要用一生的时间去尝试在乎他喜欢他,她尝试着将他与别人分开对待。但半年前他在山园小筑发了次脾气后,便再也没有出现在小筑,她也照样过得好好的。就算是在靖春园碰到面,即使他不大理会她,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她还以为自己依然将他当作一个普通人,这一次的意外却让她明白,她早已将他放在心上了。

虽然不知道这种区别与他所希望的在乎与喜欢到底差了多远,但却是她第一次有了特别的人。

“为什么担心?”轩辕箫很想转过身来,看看她此刻的表情。

“师父说过,医者忌与病人投入感情,他说我天生无情,却还有颗良心,正适合行医。比你更重的病人,我见过;更无力医治的人,我见过,只是第一次感到害怕会救不活一个人。要知道你当时真的已经有半个身子过了鬼门关了。”余沁梅现在想起他那似断还续的脉搏,几乎只差一点点便是无脉了,想到这些,她的心里还是有些担心。虽然他已经醒了,但每天清醒的时间并不长,三两个时辰,精神状态也很勉强,但庆幸的是生命已无忧。

“我以为你根本不在乎我。”轩辕箫有点幽怨地道,“不要又跟我说因为我是病人而已,我不要听这样的话。”他知道她对她的病人很好,可是人是越来越贪婪的,现在如果她还是只将他当成普通的病人的话,他会受不了的。

“不是,你不仅仅是我的病人,还是我承诺过要喜欢要嫁的人。我说过要试着在乎你,也许我不会为你哭,不会为你昏倒,但无情似我,也会担心,我想应该就是在乎了。”余沁梅摇了摇头,她从来不会否认一些事情。她也知道她的担心绝不是出于对一个普通病人的担心。

“现在这样就够了,但我相信将来一定会有更多。梅儿,我现在要让自己相信,你心里有我,可以吗?”轩辕箫虽然觉得此刻说这些话实在不够浪漫——他趴在床上,完全看不到她的样子,只能感觉到手中的温度。他觉得这样的话,应该是他深情地看着她的眼说的。只是现在,他却还是说了。因为他太急切想要知道答案。

“这些事情我并不是很懂,如果会为你担心,会将你当成特别的人,这便是心里有你。那么,我心里有你。”余沁梅语气依然是淡淡的,但轩辕箫听来却是动听得很。

“梅儿,我想抱一下你。”只可惜余沁梅不让他起来。

闻言,余沁梅没有说话,却俯身贴向他的背,轻轻揽着他的肩,但又不敢用力,怕会压到他的伤口。

虽然感觉不是很真实,但轩辕箫还是觉得很幸福。他拉过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

“梅儿,记得我第一次抱你吗?”轩辕箫忽然问道。

“滚下山崖那次。”余沁梅在他背上应道。她到现在都还记得,他为了不让自己受伤,用力地把她抱在怀里,结果他的腿断了,她却完好无损。她一直没有告诉他,那也是她会答应嫁他的原因之一。

“似乎总是要我受了伤后,你才会紧张我。”轩辕箫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但我并不希望你再考验我的医术。”余沁梅道。

轩辕箫笑了。

也许以后他还是会不时地病上一病,当她的病人,很幸福!

过了一会儿,余沁梅从他背上起来,放开他的手,嘱咐道:“好好休息吧,我要过去看看老夫人了。”

轩辕箫刚听到她那些话,心中正是激动,自然不想她这么快就走,还要去拉她的手,这时,房门“唧”的一声被推开了,泠姬走了进来,正好看到轩辕箫要去拉余沁梅的手。

她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笑着对余沁梅问道:“姐姐,今日相公情况如何?”

“比昨天好很多了。你可有觉得不舒服?”余沁梅本想着等给老夫人和轩辕夫人把过脉后再去看看她和胎儿的情况,没料到她却到浩天楼来了,“正好,我给你把把脉。”余沁梅将轩辕箫的手放回床上,领着泠姬到了桌前。

余沁梅把了一会儿脉,道:“安胎药再吃两剂,别担心,没事了。”

“那我想在这里陪陪相公,不知道可不可以呢?”泠姬连忙问道。

“可以。等会我让冬雪把药煎好后,拿过来让轩辕箫喝了以后,他就该休息了。在那之前你想陪他就陪吧!”余沁梅收好药箱,准备走了,却又忽然对轩辕箫道:“我明天再来给你换药。”

轩辕箫闷不作声。

才说着在乎他,却又毫不在意他身边有另一个女人,还大方地让她留下来。她什么时候才学会吃一点点醋啊?

泠姬见此情形,心中不禁觉得好笑。

余沁梅啊余沁梅,你也太不懂男人了吧!半年前不懂,现在还是不懂!这样的对手,好对付!只要这男人再碰几次壁,肯定会清醒的。现在赶在她进门之前,让轩辕箫看清楚这个女人有多不在意他就行了。

她办得到的!

再说,她还有肚子中这个好帮手呢!

泠姬微笑着抚着自己的肚子。

余沁梅一出房门,冬雪便迎了上去。

“姑娘,姨太太刚才进去了。”姑娘怎么这么不争气,竟让姨太太单独和少爷相处?

“是啊,我给她把过脉了,她没事的。”余沁梅完全不了解冬雪的苦心,只吩咐道,“轩辕箫的药方还按昨天的,再加上一颗活血去淤丸,让他吃完药后就好好休息。”

好好休息?

“让姨太太离开?”冬雪眼前一亮。

余沁梅点了一下头,“我跟她说了,到时候她会离开的。”

“那好,我马上去煎药。”冬雪连忙跑向厨房。

余沁梅看着她的背影,真不明白她那乍忧乍喜的为哪般。

也许这就是正常人的感情吧!

恐怕她是一辈子都不会懂这种感情吧!

能去在乎一个人,对她而言,已经不易了。

她轻抚了一下脸颊,刚才她伏在轩辕箫的背上,虽然上面全是布条,但她却似乎感觉到了他的体温。

明明是不可能的,但感觉却是那样的真实。

余沁梅放下手中的医书,对已经在门口犹豫很久的冬雪道:“进来吧!”

冬雪暗暗吐了吐舌头,捧着一个瓷盅走了进来。

“姑娘,这是夫人让我给你做的人参炖乌鸡。”这几日余沁梅在靖春园忙得完全顾不上自己,轩辕夫人害怕她会撑不住,便让冬雪每天给余沁梅炖了些补品。

“你吃了吧!”余沁梅并没有要吃的打算。

虽然是补品,但她向来不喜欢乱吃有药材的东西。

冬雪也知道余沁梅的习惯,也不多说,坐到一旁,吃了起来。

她边吃还不忘道:“姑娘,你觉不觉得现在轩辕家的人对你都很好啊!”其实似乎每次轩辕家有什么人病了或伤了的时候,他们就会对余沁梅特别好,吃的、穿的,各种各样的东西都会送过来小筑。

余沁梅没有说话。应该是吧,不过她感觉不大。

“可是姑娘啊,有时候我真的忍不住说,你是不是也太宽容了?之前那大半年,少爷对你是不理不睬的,现在你居然没两下子就原谅他了,是不是也太轻易了?”冬雪也知道余沁梅对很多事情都不在乎,就算刚被人骂完,也会尽心尽力地去医治那个人。更何况是轩辕箫,她的未婚夫,她更是没有理由不照顾他。只是冬雪还是觉得应该给他一点教训,免得他以为姑娘她好欺负。

原谅?

余沁梅愣了一下,轩辕箫有什么需要她原谅的吗?之前轩辕箫也问她还生不生气,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生气,就如现在,不明白有什么要原谅的。

冬雪看了她有点迷茫的表情,就猜到了她的怀疑。

果然,只见余沁梅淡淡开口道:“他有他自己的事要做,不来小筑也是自然。”

哎!换作别的女人,如果被一个男人扔下这么长时间不理会,现在又要自己照顾,是无论如何也会做做姿态,好让那男人不敢再轻易地将自己抛于脑后。只是余沁梅却一点也不在乎,仿佛有没有轩辕箫都没有关系似的。

自然的事!

冬雪忽然可以明白少爷当初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了,以至于大半年不来山园小筑。

冬雪又叹了口气,这梅姑娘啊,怎么说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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