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纯见了这样的状况也感到惊诧不已,他刚刚只是试图将杜元宏挡上一挡,怎么对方一下子就会伤成这样呢?
他仔细地回想方才自己的举动,似乎手上的安世剑中确实有一股神秘的力量透射而出。然而自己并没有来得及施展法术,况且这么猛烈的伤害,也绝不是如今的他能够做到的啊!难道这柄安世剑真的有什么古怪?
然而他已经无暇去细想安世剑的问题。一旁观战的白玉霖见到杜元宏受伤,急忙大喝一声“住手”,接着便一个箭步冲到杜元宏身前将对方扶住,面露关切地问道:“师弟,你可有什么大碍?”
“放心,我还死不了,谢纯……他……他会妖法……”杜元宏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好半晌才缓过气来。
白玉霖瞧了谢纯一眼,似是已经知道些什么,只是淡淡地道:“此时我已大概知晓,自会向谢师弟问个明白。”
谢纯被他这么一瞧,又听到二人的对话,心中只觉一虚。此时郑昭与方明宇也发现了这边的异动,也已经赶了过来,并且上前探问起杜元宏。
郑昭听白玉霖将方才的情形和自己的推测说明之后,心中思量了一番,便起身默无表情地向谢纯问道:“纯儿,你是否从别处偷学了法术?”
谢纯早已吓得冷汗涔涔,趴伏在地上不敢抬头,这时听郑昭问起,也不敢完全隐瞒,只得吞吞吐吐地道:“是……是,徒儿是从别人那里学了些法术,今日实在是斗不过杜师兄,一时情急,便……便不小心使了出来……”
郑昭见他坦然承认,面色稍微舒缓了一些,沉吟道:“你倒还算老实,不过你入门这几年也不曾离开隐石,你这法术却是从何人那里学来?难不成你儿时在家乡曾经学过法术,又或者,本门中有人私下里将法术传给了你?”
他说这话时目光却望向了身旁的方明宇,方明宇连忙摆手道:“师兄,我可绝对没有传法术给纯儿!我虽然从外面学了些微末的法术,但这终究不是本门之道,我也只是闲来无事练着玩的而已,也从没想过要传给弟子们的。”
谢纯自然没有想到方明宇师叔也会法术,但他却无暇再去细想这些,只是紧张地道:“这法术不是我从家中学的,门派里也没人教我,是我偶然碰到一位路过咱们这儿的高人,是他……是他把这法术传授给我的。”
他这话说的仍然十分含糊,郑昭自然不会满意,便又继续问道:“哦?那人叫什么名字,你们在哪里相见,难道便只碰上了你一人吗?况且会法术之人虽然并不罕见,但也不至于无缘无故见了一面便愿意传授给你吧?”
他这样问自然是仍心存怀疑,对谢纯而言,白桓传授他法术的事情倒也不是不能说,但若是扯出他与郑嫣夜入深山的事情便大为不妙了。而眼下郑昭等人似乎也并未瞧出安世剑的古怪,他却也并不想将此事提出。
他没有时间考虑太多,便只能将白桓传授他法术的事情一一说明,但却将地点改在了山外,而时间也刚好是他与郑嫣彻夜未归的那晚。整个过程就变成了他与郑嫣去外面采花露,一时贪玩走的太远而迷了路,最后便遇到了白桓,而他由于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便也只得坦诚自己主动求白桓传授自己法术之事。
郑昭见他将与白桓相遇后的经历说的很是详细,心中便更加信了几分,又向孙兰和郑嫣询问一番,果然是确有此事,于是便道:“你起来吧,虽然你私下里偷学法术不合门规,今日又险些用法术打伤了师兄,但念在你学习法术是为了抵御外敌,今日我便饶你一次。不过门规不可坏,我便罚你思过三个月,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吧!”
谢纯不料他如此轻易便放过了自己,连忙向郑昭拜谢道:“多谢师父饶恕,弟子以后再也不敢用法术对付同门了。”他一连拜了几拜,方才从地上起来。
郑昭见谢纯垂首侍立在一边,忽又向谢纯问道:“纯儿,那日传授你法术的年轻人,你可还记得清楚,能否给为师再仔细描述一遍?”
谢纯不知郑昭为何对白桓起了兴趣,但仍然将那晚的情形再仔细描述了一番,当然白桓带他们飞跃隐石的经历便闭口不提,最后他又道:“师父你若是不信,可以再问问嫣儿的。”
郑昭点了点头,但并没有向郑嫣发问,却听方明宇说道:“要说三年前击败安长洲的女子,那便定然是荟萃阁阁主冷怜影了,这冷怜影来历很是神秘,行为也十分古怪。原本荟萃阁乃是司礼台所属的藏书之所,可自从这冷怜影继任阁主之后,便根本不理会诸多前来查阅典籍的世家权贵,简直将荟萃阁当成了自家的书阁一般。而且听闻她还常常前往各地偷取奇珍异宝,若被发现更会直接抢夺,而她的法术也十分了得,寻常的法师根本不是对手。更奇怪的是尽管她如此嚣张怪异,至今却还安然无事,想来肯定是有极不寻常的背景。这白桓既然称冷怜影为师姐,只怕来历也是十分的不简单啊!”
郑昭也道:“不错,我也是觉得这叫白桓的年轻人来历不凡,他既然愿意传授纯儿法术,我倒也不好说什么了。”他又转向谢纯道:“纯儿,这武术和法术各有所长,究竟学哪一种好还是看你自己的选择。不过这法术终究不是我隐石派所授,而且那位白桓也只传了你一人,所以你自己学法术倒也无碍,但却不要私下授予其他弟子,你可知道?”
谢纯不想师父居然允许自己学习法术,心中十分欢喜,这不传给他人的要求也是十分合理,他自然连声允诺,然而随即他便想到郑嫣,便又问道:“嫣儿也听到了白大哥传授的法术,那她可以去学吗?”
郑昭又望向郑嫣,沉吟道:“此事不用你来问,私下里我会再与嫣儿另说的。”谢纯听了只得闭口不言。
郑昭又道:“你方才险些以法术打伤宏儿,也去向师兄赔个不是吧。”
谢纯望了望杜元宏,虽然对他恨之入骨,但此时也别无他法,只得走近杜元宏准备说几句道歉的话,想来大庭广众之下,杜元宏也不好再为难他。
却不料此时突然传来一声大喊:“掌门师伯,城主府有使者前来,说是云英人又发兵进犯边疆,如今形势危急,要请咱们前去救援!”
只见前来报信的是一名十七八岁的青年弟子,似乎是方明宇的门下。郑昭一听大惊道:“使者在哪里,快快请入议事厅!”说罢便匆匆向议事厅赶去,众人见状也都顾不得此处的事情,纷纷紧随着郑昭前往议事厅,谢纯也趁机免了对杜元宏的道歉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