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白面小生十八约岁的样子,正坐在雪地上,一身道袍被薄雪覆盖,隐隐有点沾湿了。
“小兄弟,怎地,坐在这儿干嘛呢?”海盗瞅了瞅这人,开口问道。
那白面小生的面上闪过了一丝窘迫,随即变为了一股浓郁的高傲神色,仿佛他天生高人一等一般。
“谁是你的小兄弟,我乃是天机子座下唯一的大徒弟,你们几个,胆敢闯进天机子的地方来,该当何罪!?”白面小生冷哼了一声,眼睛扫过了我,面上的敌意却恍若更浓了一些。
“小生,作了这么久,也该见好就收了,放他们进来吧。”长发书生在农舍中久不见人来,似乎想到了什么,掐指一算,轻声一笑,说道。
“师父,我不帮你多拦一会儿,怎么知道这人心性的好坏?”那小生眼睛滴溜溜地一转,狡黠地一笑,暗自传音说道。
不待长发书生再说,小生便自主地切断了那千里传音的功法,开始仔细琢磨起挑弄眼前这一伙儿人的主意。
“妈的,你个小子,快说,怎么样我们才能从这里进去!”海盗开始不耐烦起来了,我看着后面紧追过来的狂蟒蛇群心里也是一阵焦急。
“不难,你们几个,将这块大石头用一个瞬息移走到那边荒废的小路上,我就放你们进来,不然的话,请回吧。我们师父可是每日理万机的。”那小生冷笑了一声,伸手指向了一旁的一块巨石,看着我们的眼神中充满了轻蔑。
“呵呵,也是,不然怎么叫天机子呢?”海盗看向了那块巨石,面色顿时沉了下来,冷哼着反讽道。
“你……”那小生本想嘲讽几句,话头一下子被堵住了,顿时气得满面通红起来。
“海盗,少说些。”我深吐出了一口浊气,身后,狂蟒已经到了跟前,惧于一座强大阵法的威压而不敢靠前。
是的,惧于一座强大的阵法。
是的,那座阵法就在前面,林中若隐若现的一座农舍,便是这阵法的中心。
“好,你倒得说话算话。”看着那被气得脸成了酱紫色的小生,我摇了摇头,朝着那块巨石抬脚走了过去。
“呵呵,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将那巨石移动!”那白面小生冷哼了一声,似乎颇为不齿我的做法,他双手抱胸,冷眼看着这边儿的情况,一脸的不屑和蔑视。
说实话,我很讨厌那种目光,被人无缘无故地嘲讽、轻蔑。
因为讨厌,所以我必须用尽全力,证明给他看。
正当我走向那巨石的十步之中。第一步,我想的如何从哪个地方借出一股强大的力量,来供我可以有足够的力气,将那巨石移开。
很简单,周围就有个现成的东西——那座强大到无与伦比的阵法,加之前些天刚看见的一门古怪的借力功法,正好可以解决。
其次,要将那巨石一瞬间内搬到那小路上,需要快到闪电般的速度,是的,方才正好有个北斗七星可以拿来用用。
第三,那条小路上有些小石头、小野兽,平素时一拳可以击到的东西现在变得极为关键,一步错步步将错,再来一门横扫的法门清楚一切路上的障碍。
移走大石,三步足矣。
正当我走到了大石面前,我突然感觉一股力量,在自己的识海中窥探着我的秘密,我心里猛然一惊,一下子在那股力量面前怔住了,娘的,谁呢?
等我意识沉入识海,却发现只见黑夜幽幽,那股先前的力量早就无影无踪。
农舍之中——
“有趣有趣,如此强的逻辑,如此佳的修道之心,在一个雄才大略者身上,真是少见啊。”长发书生的眼前浮现了一个年轻人一切的心思,不由得轻轻一笑,目光望向了不远处的柴扉外,一时之间,那里恍若多出了一群人,一个人站在巨石前头,跃跃欲试。
“切,傻站着干啥呢?快试快试,不会的,赶紧走。”小生看起来有点不耐烦,听他的言语,竟然似乎有几分嫉恨在里面,真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招惹过这么个白面书生了。
“知道了,你再聒噪一句,小心我割了你的嘴。”我冷冷地回头盯了那小生一眼,巨石的重量何其巨大,动辄之间便是重伤,我自是不会让这么个小小书生坏了我的身子。
那白面书生一下子被噎住了,啰嗦了半天,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站开了些,冷眼看着这边笑着。
“嘿嘿,我便是不信你能抬起来,靠着周围这帮兄弟的生命,才拼死拼活地走上来的吧?”白面书生瞅了瞅在在那彪形大汉老友中显得有些瘦弱的我,冷笑着讥讽了一句。
我心里一下子怒了起来,我突然想起了铁手,任何人都不能说我及老友间半句的闲话,哪怕是玩笑。
我猛地单手托住了巨石的底座,脑中闪电般地飞速闪过了一门一门的功法,只感觉第一门功法展开之后,没有任何意外,那座强大的阵法中突然被分离出了一股力量,我直接将他导向了我的双手,接着,那股巨力猛然冲击向那块巨石,星落,七芒,连锋,独步……
他们自然没有看见我在默默计算时所负担的沉重,只见我一个人,站在一座大石面前,一只手,猛地拖住了那底座,整个人恍若鬼魅一般,在那大道上飞速游转,那阻碍着道路的野兽不知为何突然消散成了灰烬。
我顿时飞转到了那小路上,那巨石随之下降,猛然将那土地砸出了一个大坑,泥石飞溅,猛地卷起了一阵烟雾。
我突然感觉这一切轻而易举,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起了在红尘中跌打滚爬的几年,是么,突然想起来了当初纯阳真人的话,每一个人,在红尘中的生死,又何尝不是一次又一次的修行。
我明白了,我的心意,开始圆满了。那种感觉,难以形容。
这边是所谓天道?我暗自看着天空想道。
我的一干老友全部都负手而立,面上都挂着一阵淡淡的笑意。
只有那白面书生一脸的嫉恨,心中暗自骂道:师父又说谎,明明说那石头沉重万分,当今世上没有人能够举起,如今,嘿嘿,还不是被一个黄口小儿给托起来了!
“徒弟,是不是很吃惊,是的,那石头很重,不仅是物质的重,更多的是意识难以承受的重,那个搬石头的人,很了不起,别再多废话了,将他请进来,用待上宾的……不,用待我的礼仪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