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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三十》 身世

傍晚时分,曹沧海敲开了江涛家的门,送来一部新手机给艾昕,并告诉艾昕他已经跟爸爸说明了情况,让艾昕不用挂念曹家,安心陪着明朗就好。“小叔,能麻烦你一件事吗?”“什么事,你说吧”“帮我租个房子吧,明朗是个病人,而且病得这么重,一直住在江涛家不好,我想自己租个房子,把明朗接过去住”“什么时间用?”“越快越好”“好的,明天给你消息”“小叔,给你,用我的钱——”艾昕把那天曹沧海给自己的银行卡递给曹沧海。“曹沧海说,你的工资够交房租了”说完没有接艾昕递过来的银行卡,转身走了。

第二天下午,艾昕就将明朗跟张英接到了新租的房子里。艾昕跟张英商量想让明朗的爸爸也过来,因为明朗真的经不起从河南到贵州这么远的路途了,而且明朗的病情也不知能坚持多久。张英觉得艾昕说的对,就给明朗的爸爸明哲打电话,让他也到洛阳来,这样就可以一家人团聚了。

晚上,张英叮嘱艾昕“你先回房间去睡吧,我在这一会帮他吃了药在回房间”艾昕看着明朗跟张英说“阿姨,你先去睡吧,我来,他因为生病病遭了那么多罪,我都不在他身边,现在我在了,就让我弥补一下吧”张英听艾昕这样说就先回了房间。艾昕倒了杯温水,取出药直接喂到明朗的嘴里,然后再喂明朗喝水。吃完药艾昕轻轻地问明朗“明朗,我问你一件事,你能告诉我真话吗?”“你问吧”“你爱我吗?”“……”“你爱我吗?明朗,我要听真话”“艾昕,我没有资格回答你这个问题——”“你只要回答我‘爱’或者‘不爱’就行,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好吗?”艾昕的眼泪再一次流了下来“…………”明朗看着艾昕婆娑的泪眼,不断用手去帮她擦拭着眼泪但始终不说话,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说‘不爱’,为什么拖着这样的身体还来看她?说‘爱’,自己只有一年左右的生命,用什么来兑现自己对爱的承诺?何苦用这个字给她留下一个心灵的枷锁。“好了,不用说了,我已经明白了,明朗”艾昕哭着倒进了明朗的怀里。许久,明朗说“艾昕,回房间睡吧,我有点累了”艾昕起身看了看明朗,然后起身帮明朗关了灯,但她并没有回房间,而是回到明朗床前掀开被子上了明朗的床“我就在你身边陪你,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及时帮你”“艾昕,这对你不好”“如果能换回你的健康,做什么我都愿意!”说完艾昕搂着明朗的胳膊躺在了明朗的身边。

明朗得的是急性白血病,连续的化疗严重的伤害了明朗的身体,所以就成了现在这样子。两天后明朗的爸爸明哲来到了洛阳,晚饭结束后把明朗送回床上休息艾昕跟着张英明哲夫妇进了他们的房间。“阿姨,电视里面不是经常报道为了救自己患了白血病孩子,父母可以做配型,或者可以再生一个小孩的啊?你们就再生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不可以吗?”张英明哲两夫妻沉默了许久悄悄告诉爱心一个秘密:明朗不是他们的亲生骨肉!是捡的孩子!

24年前的一天傍晚,那天雨下得很大,明朗他爸下班,因为自行车坏了,所以只好推着往家走。明哲是在化工厂上班,化工厂一般都在郊外,所以当他路过一个水塘时,隐约听见好像有婴儿的啼哭。他四处看也没发现什么,以为是雨太大自己听错了就要走,这时又传来两声哭声,很微弱。明哲壮着胆子一点点拨开附近的草丛,拨了几下后就发现了一个大约8、9个月大的孩子,这个孩子就是明朗。但是因为那附近是化工厂,而且又淋了雨抱回家时,送到医院检查说的了非常严重的肺炎,而且病了有段时间了。明哲两口子结婚十多年一直都没有孩子,看见这孩子浓眉大眼的特别喜欢,觉得是上天派给他们的,就精心治疗帮他治好了病然后收养了他,起名叫明朗。为了不让明朗知道自己是捡来的他们后来又搬了家,所以明朗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门外轮椅上的明朗真真切切的听到了全部对话,他悄悄回了房间。艾昕问“阿姨那你们知道明朗的病情后有尝试找过明朗的亲生父母吗?”“我们悄悄去捡到明朗的地方方圆一百多里的地方,挨个村子,社区都问过,一点线索都没有。”张英说完艾昕的希望也彻底破灭了。“医生说他还有多久?”明哲回答“不到一年。这次也是他一再要求他妈妈陪他过来见你最后一面的。明朗军校毕业后就一直在部队,因为技术过硬立过好几次功了,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病,前途会像他的名字一样豁然开朗光明无限,可是现在——,这孩子在遇见你之前从没谈过恋爱,遇见你以后他跟我和他妈妈说他遇见了一个女孩,他说他觉得这个女孩应该就是我们的儿媳妇,他还要安排带你去见我们,可是就在今年春节后就查出了这个病,还是急性的。这已经是他第四次化疗了,因为身体越来越虚弱所以他越来越放心不下你,他怕你被欺负,所以一定要确认一下你现在生活的幸不幸福,他才安心”老两口都默默流泪。艾昕回到明朗的房间看见明朗在睡觉。艾昕疼惜的摸着明朗没有毛发的头,这是化疗的杰作。病魔正一点点侵蚀着那个曾经伟岸的身躯,可是自己却什么也帮不了他。艾昕心里默默地做了个决定:这一年要倾尽自己全部身心的爱来让这个自己最爱的人活的开心幸福。她轻轻抚摸着他那光秃秃的头顶,头顶有个豌豆形状的褐色胎记,因为头发的脱落完整的暴露了出来,艾昕亲了亲那颗豌豆,悄悄的躺在了明朗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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