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着下巴抬头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一个帅来一个俏,站在一起那叫一个般配啊!简直就是人们常说的那种神仙眷侣,只可惜我越看他们越像豺狼配虎豹,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衣冠禽兽。
中年美大叔被我冷嘲热讽的话激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眼中的表情复杂的要命,有后悔、愧疚、伤心、这些都是一个为人父为人夫的男人抛弃妻子多年后应该有的眼神,只是隐藏在那些情绪的背后,在他眼底的更深处我看到了一种更深层次的情绪,那种情绪隐藏的极深,要不是我在戏班子里呆的久了,看多了演技精湛的戏子的表演,否则我也不会看出那隐藏极深的情绪。
很奇怪,我看不出隐藏在他眼底深处的到底是种什么情绪,却直觉那种情绪让人毛骨悚然,身上的鸡皮疙瘩都一层层地冒了出来,就像当年在白云庵的后山我遇到的那一条银环蛇,它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淬着毒液的腥红芯子‘兹兹’作响,当时我一动也不动地与它对视了足足有半个时辰,我全身都僵硬成石头了,那条银环蛇才慢悠悠地滑走了。当时我和那条剧毒的银环蛇对视的时候就有这种不停地往外冒鸡皮疙瘩的感觉。
“丫头啊,是爹爹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的母亲,你要怎么样才肯原谅爹爹?”
中年美大叔一脸的伤心愧疚,口中的语调几乎泣不成声,眼圈也是红肿不堪。
想起小丫头说的他从昨晚开始就没睡,要是这会躺在床上的换成别的十六岁少女估计早就被他这副愧疚慈父的嘴脸所打动,可我是谁?我才不会上他的当,受他的骗呢!就拿他这个人来说,他真正的心思隐藏极深,让人看不透摸不着,比起那个一看眼神就知道她恶毒心思的白莲花来说,这一位的段数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倍来。
“我要你把我母亲请过来和我见见面,我才能相信你是我爹。”
“丫头啊……”他眼中是浓到化不开的悲伤,“你,你的母亲她,她已经……”
“她怎么样了!”我厉声打断他的话,眼神凶狠地盯着他,逼着他将剩下的话说完整,“她,她在前两年生重病去世了。”
头‘嗡’的一声,我整个人如遭雷击一样,整个向后瘫软在床上。
其实在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有预感母亲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如果她还活着,听说找到了自己的女儿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在我床边,甚至于一直坐在床边陪着昏迷不醒的我,怎么可能我醒来这么久了都不来看我呢?
我本来还安慰自己她有可能生病了,或者是出门走亲戚去了,明知道这些理由都不充足,却还是给自己找理由,现在他的一句话彻底打碎了我所有的幻想。
母亲,我的母亲,她已经不在了吗?
“姑娘你可要节哀顺变,你这么伤心要是不小心别弄坏了身体,你爹一定会非常伤心的……”
白莲花皱着一张千愁百绪的脸凑到我身前来安慰我,让本来就觉着很难过的我烦躁的要命,直接忍不住爆了粗口:“我伤不伤身体关你屁事,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赶紧滚一边去,本姑娘用不着你来教我怎么做!”
“老爷,你看看她嘛~她说话要老是这么不干不净的,将来可怎么嫁人啊!”
白莲花拧着手里的小手帕猛地扑进中年美大叔怀里,眼泪汪汪抬头看着中年美大叔,语气里是浓浓的忧虑,这样看起来倒真的像是一个卯足了劲为继女好的慈母形象。
“柔儿,她只是刚一听到母亲去世的消息太过伤心了,你可不要往心里去。”
“老爷您就放心吧,妾身不会和个孩子一般见识的。”
白莲花语气低低柔柔的,脸上更是一派从容大方的模样,真是好能装啊!
看着两个人一唱一和的,我的心口一阵反胃: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要不母亲当初怎么会抢不过这朵白莲花呢?说到底就是母亲跟着两位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你看看人家这一对装起善良柔软来都是多么的得心应手啊!
中年美大叔低头柔声安慰着怀里的白莲花,一脸的左右为难,“丫头,就算是爹欠了你的,不过当初这整件事情都跟柔儿没什么关系,你不要将怒气发泄到她的身上。以后在这个家里她就是你的母亲,她会代替你的母亲好好照顾你的,你就不要伤心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自称是我爹的人,这个自称是我爹的人脑子有毛病吧!面前这个娇滴滴的中年美人相当年从我母亲那里抢走了我的父亲,现在我的父亲居然又帮着这个女人来抢母亲的女儿,他的脑袋是不是让驴给踢了?让她好好照顾我?我呸!那还不是把羊丢尽了狼窝里,任人家搓圆捏扁?这个自称是我爹的大叔看起来十分精明,不像是个笨蛋,他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事情真是让人忍不住想跑出使劲吐两圈呢!
事实上,我也是丝毫没有犹豫地就从床上跳下来,赤着脚就跑到院子外面一棵参天大树下面扶着树干弯着腰大吐特吐起来。
“他们就让你那么恶心?居然吐成这副德行,就跟要把内脏都吐出来一样。”
“大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我诧异地抬头看向头顶重重叠叠的枝桠间,一身白衣悠然坐在树干上低头盯着我不停摇头的俊美男子,心里既惊讶又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
“还不是为了你这个调皮的小师妹,嗯?”青冥右手撑在树干上往下一跳,稳稳地落在我身前,一伸手将我搂进了怀里,“小师妹,这么久没见了,你有没有想念师兄啊?”
这么久没见?我真怀疑他和我生活在不同的国度里,连时间概念都不一样,我和他不过才短短一个晚上没见而已,他要不要这么夸张啊!我无语地对着苍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