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遭到慕槿的拒绝之后,林天佑心情很不好。悲伤不是因为得不到慕槿的爱情,而是因为她还没有彻底忘记那些过去。
他很懊恼,对她也很生气。她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重新去爱的机会?为什么要把那个人藏在心里那么久?为什么二十几岁的年纪却活得像个活死人一般?
不管是凌熙也好,是他也好,抑或是那些仰慕她的其他男人,无论是谁只要都是真心。他甚至可以不在乎最后的结局与自己无关。
他可以接受任何一个真心疼惜她的男人走进她后半生,只要她能够像沈信璃死之前那样笑。
这一夜,温文儒雅的林天佑破天荒去了夜店,借由酒精麻醉心里的感觉,把自己灌得伶仃大醉。继而像一个流浪汉似的歪歪扭扭的走在大半夜的街上。他可不是真正的流浪汉,而是身价不菲的黄金单身汉。真正的‘流浪汉’另有其人,在寂寥落寞的街道上,两大汉晃悠了大半夜,眼看着就要一无所获,准备打道回府时,其中眼尖的一个高个子突然发现了绝佳的目标。是的,正是林天佑没错。
“哎呀,哥,瞧瞧前面那醉鬼,穿的人模人样,一定是哪家的大少爷出来买醉,醉的不省人事了。”走近了些,又是一声惊叫“妈呀,咱们发财了,这男人不是前几天上电视里面那个··安安···”
“什么安安,是胜安集团接班人···”
“没错就是他。都不肯让司机来接,肯定是怕人看到他这幅熊样吧!”
“再熊也比咱兄弟俩好多了去。瞧这衣服看上去就贵的要死,连鞋也油光焕发,还有这手表,这戒指肯定能卖上个好价钱。”
“不过你不觉得咱们若是绑架了他,能要到更多钱吗?”
闻言另外一个嗤笑了声,揉了揉他的头发,自嘲道“傻小子,咱们做这种营生还不是生活所迫,要不然谁会愿意走到这一步?这已经是走在刀尖上过日子,没日没夜都要提心吊胆。你现在给我说什么胡话,绑架?喂,小子,你不知道绑架什么概念吗?那可比抢劫严重多了。再说了咱们这是抢劫吗?又没拿枪逼着他,谁叫这小子喝那么醉,咱们只是向醉酒的朋友借点钱花。等以后发财了就还回去。绑架?一个搞不好就要进去‘受教育’。到时候咱们媳妇小孩咋办?你别忘了你媳妇还躺在医院病床上等你带救命钱去呢。”
“是,哥说的在理。那咱们快点行动吧!省的待会被人看到。”说着兄弟两个就开始‘干起活’来,先是取出钱夹里的现金,而后去摘他手指上的戒指,最后是手腕上那款闪闪发光的名表。
可那表解开的方法还真是繁复,试了几次都没用。突然清脆响亮的女人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们在干嘛?放开他。”说时迟那时快,女人说话时快步奔跑到了俩人身旁。
“小姐,你行行好,就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就让咱两兄弟取下这块表,嗯?”
“这个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他家那么有钱,不会缺这块表的。可对我们来说却是好久的生活费。”
不是,不是,女人不停摇头,不是钱的问题。那块表的价值,不是用钱就可以衡量。那是不久前慕槿为了庆贺他成为胜安总经理,特意从国外寄回来给他的。他一直宝贝的要命。她知道那对他的意义是是多么无价。知道他对慕槿的爱有增无减,说一点都不在意不可能,可她已经不再恨慕槿了。不···或许,她从来都没有恨过慕槿。只是一下子难以接受罢了。
说起来,爱上林天佑之前她先‘爱上’慕槿。
凌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守护这块表,要守护天佑对慕槿的珍惜。于是奋力去拉扯那两个大男人。
“求你们,这个真的不可以。”见他们好像非要拿到这块表不可,她突然伸手把脖子上的那条项链取下来。那是爸爸送给她的成人礼物,项链的形状像一颗绽放光芒的太阳,里面镶嵌了一颗闪闪发光的钻石。
“宝贝,你就像是这颗太阳一样耀眼夺目,是我们独一无二的掌上明珠。要记得每天像太阳一样微笑哦。”那条项链实体的物价多少暂且不论,光是爸爸望着她所表现的那种骄傲跟满足,就足够让她永生难忘。爸爸对不起了。
“这个……给你们。”矮个子男人顿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天哪,谁来告诉他,在他面前闪耀的是钻石吗?钻石耶,该有多值钱。
“谢谢小姐,像你这样善良的女孩子,一定会有福报的。说好了这东西先借你的。等以后有钱了一定还你,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们兄弟一辈子可能都挣不到,但请留下一个电话号码给我们,有多少就会还多少。祝你们幸福!”
安安看着大汉离去的背影,突然痴痴的笑开了,她相信他们。因为眼睛骗不了人。那两双眼睛在真诚的告诉她,他们不是真正的坏人,因为走投无路才走到这一步。
借他们吉言,她也希望能够幸福。
夜已经很深很深,消失了白日里的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整条街上仿佛只剩下林天佑跟安安两人。本来宁静的夜晚响起震聋欲耳的雷声,接着没多久就下起了倾盆大雨。安安本可以打电话让人来接,可在手指触及手机的那一刹那,却又立即把电话放到了包里。
兴许陷入爱情中的人或多或少都存在些许的病态。当时的安安心里有一个疯狂的念头。在这狂风暴雨下,她要给自己制造一段跟林天佑的回忆。只有她们两个人的回忆。
所以她几乎是半拖半拉着,用尽力气把林天佑拉到最近的酒店。那一路走的有多么艰难除了她本人,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那正是她的初衷,她要让自己体会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让自己记得曾经为爱情奋不顾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