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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永远

【樱】

雪花慢慢飘落到我肩头,尽管穿了厚厚的羽绒服,还是觉的很冷,刺骨的冷。。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所以你以前总是不顾我的反对,紧紧握住我的手,放进你的口袋里取暖。你说:“你怕冷这样就不会冷了。”我问你:“这样的话,我以后再冷,怎么办?你又不会一直在我身边。”你笑笑说“是哦,我没想到。”我生气的想抽出手,可你紧紧握住说:“不是一直,是永远。。。”你又食言,还是一样的冬天,还是一样的冷,可你并不在,没有了你的体温,我只感到刺骨的冷,甚至连脸上的泪痕,都很痛。。。

你是个傻瓜,那时为什么一直躲着我,我喜欢你。无论你成了什么样子,我都想陪着你,为什么要独自承受一切?你一直就很自以为是,以为那样我会很快乐吗?你不知道,没有你,每一天都是冬季,冷到让我绝望。。

在我的央求下,你愿意给我三个月。我很恨你,难道我们的感情就值三个月?我嘲讽的问:“那三个月后呢?和我完了后,还有和别的女孩三个月吗?”

你看着我,我却没注意到你悲伤的眼神,你停了好久,才慢慢说:“因为对于我,三个月就是我能给你的永远。。”我当时很伤心,完全曲解你的意思,一心想在这三个月让你痛苦,尝受我的痛。。

我们回到了原来一起住过的小屋.我本想让你痛。可你一直发烧,我还是不下狠心。最后还是跑去给你买药,跑了好远去给你买你爱吃的南瓜饼。渐渐的,我忘记对你的恨。我们好像回到原来,一起去看海,一起躺在花田里,一起去抓萤火虫。。。虽然,你还是会有时发烧。但你一直笑着,我以为我们会这样到永远。没想到,你会走,没有一点痕迹,你知道我当时有多慌吗?我给你打电话问你在哪?你却很冷漠的说:“已经到三个月了,我要和夕订婚了。你我没有关系了、”我哭着,求你不要走,可你依然了那么冷漠的挂了电话。。我并不恨你,我能听出电话那边流泪的声音,可是为什么要骗我?

再见到你时,你背对着我,对我说着绝情的话。我默默听着,很心痛。。但不是因为你的冷漠,是因为那时我就知道了一切,夕她全告诉了我,我无法控制自己,如果不是夕拉着我,我想我会马上扑到你的怀里大哭。。。我最终点点头,忍着眼泪:“我知道了,我会离开你,而且,会活的很好,你,你,你就放心吧。”你终于回过身子,可仍然低着头,你笑着说:“很好,那我和夕的婚礼,你也就不必参加了。”你慢慢地起身,缓缓的走着,我还是忍不住喊你,“霖,你说三个月是你给我的永远,那你会记我到永远吗?”你停住了脚步,顿了顿,什么也没说,然后走出了餐厅。。。我看着你的背影,终于倒在夕的怀里大哭,我明白,永远,都不会忘记。。。

现在,又是一年冬天,你在那边还过的好吗?我不知道已经过了几个没有你的冬天,我已经变了好多,但唯一没变的是脑海中你的影子。“樱,怎么又坐在外面?”我回头看见铭皱着眉将外衣披在我身上,“冷吗?”我点点头。铭看着我,犹豫了一会,将我的手握住放进他的口袋里。我愣愣地看着他,铭笑了笑,“有我在,你永远不会冷。”

“不是一直,是永远。。。”

我看着铭的眼睛似乎看到了熟悉的眼神,铭也认真地看着我,我终于明白了,笑了笑说:“你不在乎我心里一直有个人?”铭也笑了,“不会,我要感谢他,让我遇到你。。。。”我们就这样彼此望着,都笑了。霖,原来,你一直在看着我。。。。。

【霖】

当我知道自己得了脑癌时,我没有害怕,第一出现在我脑海的是樱。那个我深爱的女孩,那个我说永远要我这她的手的樱,可是我现在已经不能遵守我的誓言了,没有我,她该怎么办?到冬天,她会冷,谁会帮她暖手?但我没办法,我必须现在离开她,不然以后她会更痛苦。我不能看她痛苦,我要让她永远笑着,好好活下去。于是,我去求夕,让她和我假装订婚。夕问,:“你不会后悔吗?这对她不公平。”“这是唯一可以让她不痛苦的方法,帮我。。。”夕看着我,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可我错了,当我看见樱哭着求我不要离开时,我心软了。最后还是答应和她在一起三个月。看着她带着恨意看着我,我的心好像停止了跳动,只剩下空虚的痛。或许,让她恨我也是一种选择吧。

我不顾夕和医生的反对,和樱回到我们原来住过的小屋,这里有着我们所有的回忆。可是我的身体慢慢虚弱,一直发烧。樱很担心的问我:“怎么了?你不是身体一直很好吗?”我虚弱的安慰她“没事,我又不是铁人,总要病的啊。”她叹了口气,开始照顾我。我看着她为我买药,还跑了好远到市里买我最爱吃的南瓜饼,心里很温暖,也很无奈。我应该了解她的啊,像她这样善良的女孩,又怎么会恨得起我?就让我自私一次吧,就三个月,我能给她的永远,也就这三个月了。我们每天都很快乐,好像忘记了一切不开心的事。可头痛越来越频繁,我每次只能装睡,然后等她走后,从床底拿出止痛药。我一直告诉自己,要坚持,不能在她面前露出破绽。我抱住双臂止不住的发抖,我紧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一个又一个的夜晚,我都熬过来了,坚持我的就是樱开心的笑。

三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我接到夕的电话,她哭着叫我回医院治疗,其实她很清楚,医生说我活不过三个月。而现在只剩一个礼拜了。我挂了夕的电话后,轻轻走到樱的床边。她睡的很沉,我静静的看着她。她突然皱起眉。嘴里喃喃着:“霖,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悲伤的看着她,轻轻抚平她紧皱的眉,“不要担心,我会想办法延续我们的永远。”

我走了,回到了医院。病情的恶化,我失明了。樱打电话问我为什么离开,我装做很冷漠的说:“我要和夕订婚了。”你哭着叫我别走,我听着你难过的声音,泪,止不住的留下来。可我还是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就在我默默哭泣时,房间门开了,我回过头,面对着一片漆黑开口问:“谁啊?是夕吗?”对方沉默了好久,才开口说到:“没想到,你也看不见了。。”

夕告我,她碰见了樱,樱说想见我。我摇摇头:“不行,不能让她看见现在的我。”夕很愤怒,她摇着我说:“那樱呢?你想过她的感受了吗?你确定这样她真的会好过。就算分手,也要当面和她讲清楚啊!”我沉默了一会对夕说:“好!可你要帮我。”

和樱说话时,我始终背对着她,不能让她知道我看不见了。但我仍能感到她在哭。我尽力平和自己想要抱住她的冲动,说着冷漠的话。许久,樱说,“我知道了,我会离开你,而且,会活的很好,你,你,你就放心吧。”我转过头,可我什么也看不见,再也看不见我深爱的那个女孩。但我知道她就在对面注视着我。我尽量低下头,笑着说:“很好,那我和夕的婚礼,你也就不必参加了。”然后,我凭着记忆站起身,缓缓向外走去,樱突然在背后叫住我:“霖,你说三个月是你给我的永远,那你会记我到永远吗?”我没回答,依旧向前走。虽然我知道这一走,就不会再见到她了,可我不后悔,起码她会得到幸福。樱,我当然会记着你到永远,我已经找到延续我们永远的方法了,我一定要看着你幸福……”

【铭】

我失明有3年了,是因为出了车祸,汽油溅到眼睛里,视网膜穿孔。我每天生活在黑暗中,虽然我天天笑嘻嘻的和护士们说话,但其实我很害怕眼前漆黑的感觉。我常常会在梦中看见一个女孩的笑脸,是那么灿烂,可是梦醒后,眼前还是一片漆黑。

她叫樱,是我从小就喜欢的女孩。可是她喜欢的是,霖。同样是一起长大的好哥们。我一直在他们身边,看着他们,每天很开心的在一起。自己虽然很难过,但只要樱开心就好。车祸那天,因为我和霖吵架了,我终于控制不住冲他大喊:“你知不知道我也喜欢樱!你这个混蛋,你怎么还让她为你伤心?”然后,我不顾霖惊讶的眼神,跑出去。我把车开到飞快,结果、、、、

我失明后,悄悄让管家搬出原来的房子,我不想让樱和霖为我的事而烦心,我更不想让他们尴尬。我搬到市里,虽然会定期检查眼睛,但始终没什么效果。医生说,必须的换视网膜,可至今还没有人愿意献出视网膜。我是无所谓,虽然怕黑,但现在能看见又怎么样?我的眼中已没有樱了。

就在我检查完,突然听见有人叫我:“铭!是你!”我疑惑的抓住管家的手。管家低声说:“是夕小姐。”我从夕口中知道了一切,我不能相信这一切,我让夕带我去见霖。

我站在霖面前,霖凄惨的笑了笑:“没想到,我们俩再见面,竟然都看不到对方了。”霖摸到我的胳膊,紧紧抓住,“铭,你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我也知道你喜欢樱。如果,如果,你有机会再看见的话,请帮我好好照顾她。在冬天握着她的手,给她温暖,给她幸福。”我听着霖的话,忍不住掉下眼泪,“霖,你会活下来的。”“答应我!”“霖,我不可能看见的。”“铭,答应我,你,你还有机会不像我,已经没有了。”“好,我答应你!”

时间过去已经五年了,我得到了一位死者的眼角膜,可他不愿透漏姓名。其实,我后来有问过夕,我知道这双眼睛是霖的。霖,我回到樱的身边了,我在很好的照顾她。谢谢你,让我重新看见了她,你也会通过我的眼睛注视着她吧?我会让她幸福,你看见了吗?

【夕】

我是霖捡回来的。我本是个天天混在酒吧里的人,人生对我来说根本没有意义,在我被我那为得到钱的父亲把我卖到酒店那天开始,我的生活每天都是浑浑噩噩。酒味,烟味,肮脏的言语已经是我糜烂生活的一部分。直到霖出现,他将我从酒店赎回,告我应该为自己而活。那时,我就知道我已经爱上他了。但他已经有女朋友,叫樱,她很漂亮,也很善良,她常帮我。教我写字,缝衣服。我很喜欢她,也很羡慕她能和霖在一起。我并不贪心,只要一直守候在霖身边就好。

知道霖的病情,是在他喝的大醉回到家时知道的。他求我,让我们假装订婚,因为他不想让樱伤心。可他不知道,我是多么心痛,痛到无法呼吸。。。

我答应了霖,可他终究放不开樱。我求他,不要和樱走,那天我终于说出自己很爱他,比他想象的还要爱。他看着我,终于说“对不起,我爱的只有樱一个。”他走了,没有一点犹豫,没有回头,这明明是我知道的结局,可我还忍不住掉下眼泪。

我开始找他,打他电话,可他就像消失了一样。我毫无方向的在每个街道寻找,每天打着他的手机,可是没有,我的眼前没有了他的影子。我才发现自己有多爱他,没有他,我似乎又回到原来,毫无意义的生活。。

终于我打通了他的手机,我哭着求他回来。虽然我知道他回来也只剩一个礼拜了,但我仍希望看到他。他回来了,也失明了。我一直照顾他,可他从回来就一句话都不说,只是默默的坐在床上,我知道,他在想樱。。。

我碰见了铭,我没想到他会看不见,我告诉了他一切。他很震惊,始终不相信这一切,他要我带他见霖。我点了点头,他是霖最好的朋友,应该会让霖高兴点吧。

我将铭带到霖的病房后,就出去了,现在他们一定有很多话说吧。我默默走在街上,不知不觉走到了“南瓜饼店”,霖最喜欢吃这的饼了。可是,他马上就在也吃不到了。我默默的回头,却看见了站在背后的女孩:“樱。。”

在樱的追问下,我说了实情。她的反应要比我想的冷静。她一直不说话站在我对面,许久,她慢慢开口:“让我再见他最后一面,不要让他知道我已经知道了他的病情,我要告诉他,我会很好的活下去,连通他那份,这不就是他希望的吗?”我终于知道,霖,为什么会喜欢她了,她有着别人所没有的坚强。。

霖,在我的劝说下答应见樱。可他不希望樱知道他失明了。他在见樱的前一夜,让我带他去第二天约定的餐厅。他一遍一遍的练着走出餐厅,凭着记忆力。就在他摔倒的第十回,我心痛的上去扶起她:“别练了。”霖笑着推开我的手:“没事,我要留给樱一个我健健康康的背影,”我忍不住大哭了起来,霖伸手摸到我的脸,替我擦干了眼泪,“夕,你也要好好活下去,你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的。乡下的花田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我走后,你就去那儿住,好好照顾自己。”

霖,后来走了。我依他的遗愿,将眼角膜无名捐给铭,然后回到霖说的那个花田。我每天浇花,空气中似乎还夹带着霖的气味。霖,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你在天堂也会闻见我这的花香吧。。。。。

永远会是多远,不是时间的长短,不是距离的远近,而是彼此的心始终系在一起,哪怕只有那短短的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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