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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秋风冤魂》

京城的刑场上人山人海,百姓们听说昏君又被太监王振要挟,杀害了上奏警惕瓦剌人入侵的忠臣刘俅,都心怀激愤,到刑场给刘俅大人送行。

已经是秋天了,秋叶被秋风撕扯下来,漫天飞舞着。

秋风还走街串巷的把那撕扯下来的萎黄的叶子带往各个大街小巷。人们就踩在那萎黄的叶子上,向刑场走着。人们那布底鞋踩在那干枯的落叶上面,发出咔咔的响声,这声音和着那呜呜的秋风,越发增添了这清晨的悲凉气氛。

此时,大臣刘俅被绑着,押下囚车。

刘俅披头散发,脸颊上的血迹还没洗干净,他双目向远处看着,似乎是在寻找自己的家人。

忽然,他听见了女儿的呼喊声音:爸爸------

刘俅眯缝起眼睛寻找着,看自己那如花似玉的女儿到底在哪里。可是,他没有找到,因为,刘俅的家人已经被关押在自家中了。

无数百姓观看着,眼泪从他们的眼睛中流出来。

此时,大名鼎鼎的于谦和儿子于冕牵马走来,他们向刑场里面张望着。

儿子于冕问道:“父亲,这个被斩首的是谁啊?“

于谦低声说:“这个人叫做刘俅,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被斩首。“

在刑场里面,监斩的官员宦官马顺来到刘俅的面前,问道:“刘大人还有什么话说?“

刘俅叹息道:“可惜,皇上信任你们这些宦官,我不过上书,指出蒙古的瓦剌首领也先包藏祸心,就被王振判决斩首,苍天啊,这世道,还可以说话吗?“

马顺说:“皇上没有判决灭你们的九族,你已经幸运了,别再说别的了,快上路吧。“

刘俅看着刽子手:“武士,让刀快一些,别钝刀杀人,让人痛苦啊。“

马顺冷笑道:“王公公说了,对你们这些不听话的大臣,就是要钝刀杀人。“

刘俅惊恐的看着刽子手手中的刀,忽然瘫痪在地上,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马顺举起令旗:“开斩----

刽子手们将刘俅的脑袋按在了行刑台上,慢慢的用钝刀砍着脑袋。

刽子手砍了几次,刘俅的脑袋都没有砍下来。

刘俅痛苦的嚎叫着:“啊------

刑场外,于谦也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于谦和儿子慢慢离开刑场。

一路上,他们都没说话,没有注意路边商贩的叫卖,还有那京城著名的酒店,只是默默的踩着干枯的秋叶走着。

于谦一直没有说话,眼前浮动着刘俅那血肉模糊的脸颊和脖子,脑袋-----

于谦想呕吐。

于冕买了路边的茶水,递给了父亲,父亲还是摇头,轻轻叹息着:唉-----

于谦到了吏部,换了官文,被吏部官员安排进京城的吏部馆驿,也就是相当于现在的官方的招待所。

于谦和儿子就住在京城的馆驿里。

晚上。油灯点燃了,晃荡着。

于谦和儿子,老家人于顺坐在房间里面的饭桌子前面。

于冕和家人于顺大口的吃饭。

于谦却若有所思的眼睛望着窗户外面。

透过窗户,可以清晰的看见外面挂着的吏部馆驿的番。

番在风中,也是飘动着。

于冕放下了饭碗:“父亲,怎么不吃饭啊?“

于谦叹息道:“恶心,吃不下饭啊。“

家人说:“也是,我现在闭上眼睛睁开眼睛,全是那砍不断的脖子,那血那肉啊-----恶心啊-----

于冕叹息道:“唉,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于谦急忙捂住了儿子的嘴巴:“嘘-----这里是什么地方啊?啊?全都是各地的官员,是吏部的馆驿,没准,就有喜欢上奏诬陷别人的,小心咱们的脑袋。“

于冕说:“父亲,要是这样的官员,说不定就什么时候死,还当他干什么啊?“

于谦训斥道:“吃皇粮,报皇恩,这是忠良必须做的,皇上让什么时候死,就什么时候死,死而无憾。“

于冕问道:“如果不是皇上让你死,是王振呢?“

于谦不在说话,沉思着。

忽然,于谦站起来:“你们别说什么了,我去兵部尚书邝大人家拜望,你们千万别给我招惹是非啊。“

于冕和家人们答应着:“是,父亲。“

于谦走出馆驿,在京城的街道上急匆匆的走着。

街头,秋风依然很大,凄厉的呼号着,似乎是冤魂在呻吟,喊叫。酒店和妓院,还都开着门,下等酒店和妓院的酒童以及陪酒女们,在街头拦截着行人,而上等的酒店和妓院则是车水马龙,高头大马和富丽堂皇的马车停靠在门口,从窗户里面传出阵阵****和放肆的笑声,琴声,歌声。一些乞丐守护在门口,等候着富人和纨绔子弟们施舍一个烧饼钱,好度过这个寒冷的秋夜。

于谦绕过那些酒店和妓院,径直来到兵部尚书邝野府。

门前,挂着红色的灯笼,上面写着:“兵部尚书邝“

灯笼在秋风中摇曳着,如鬼的眼睛,或明或暗的。

于谦到了门前,将自己的贴子递给门官:“我是御使于谦,特来拜望邝大人,请将我的贴子呈给邝大人。“

门官答应着:“请稍候。“

门官进去,一会,出来:“于大人,请。“

于谦走进邝府,看见邝野已经走出书房,正向大门口走。

于谦紧走几步,躬身:邝大人,晚安啊。

邝野看见于谦,马上就笑逐颜开:哎呀,于谦大人啊,你可来了啊-----

邝野和于谦拉手走进邝野的书房。两人分宾主落座。

于谦说:“邝大人,您知道,于谦素来不送礼物,请原谅。“

邝野笑起来:“咱们做武官的,有几个贪财啊?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贪,还要那些东西干什么?“

两个人一起爽朗的笑起来。

于谦说:“感谢邝大人推荐我任兵部左侍郎。“

邝野摇头:“我不可能推荐你来兵部。“

于谦惊鄂的看着他:“怎么?不是邝大人推举的吗?“

邝野说:“不是,京城的官不好做啊,王振那些宦官当道,我怎么会推举你来送死呢?“

于谦问道:“那,学生就不明白了,不是邝大人,还会有谁呢?“

邝野说:“那几个人,全都故去了。“

于谦惊鄂的问道:“是三位杨大人?“

邝野说:“正是。当初,他们三位当政,推举了于大人,他们故去后,王振当政了,可是,皇上曾经看见过你作为御使巡视各地写的奏折,所以,批了三位杨大人的折子,调你来京城兵部,任兵部左侍郎。协助老夫,这是言差语错啊,哈哈-------。“

于谦思索着:“可是,三位杨大人已经故去了。“

邝野说:“这就是王振玩弄的权术,三杨活着,王振就捣乱,不让皇上调你来京城,他们死去了,王振要拉拢你呢,我看,你还是到王振的府上拜望吧,不过,到王振的府上,你可就不能这样空手去了,一定要带着民脂民膏啊。至少要黄金千两才能让王振笑一次啊。“

于谦愤怒的:“一笑前金?“

邝野说:“那也要看谁送的,我送的,王振恐怕还不愿意要呢。“

于谦说:“学生不会拜望王振去的。“

邝野说:“那,你的前程----就暗淡无光了啊。“

于谦说:“来京城的时候,看见那刘大人-----

于谦忍耐不住,哭泣起来。

邝野叹息道:“我作为兵部尚书,当然知道瓦剌的祸心,也曾向还是说起过,可是-----唉-----

邝野不说话了。

于谦说:“我也听说也先统一了蒙古各个部落,日夜练兵,要卷土重来,占领中原,建立第二个元朝。“

邝野说:“可是,皇上现在就相信王振一个人啊,皇上问过王振,王振说,瓦剌在100年内,没有实力跟我天朝抗衡。“

于谦点头。

邝野嘱咐道:“你一定要拜望王振,否则-----

于谦说:“我想-----不来京城兵部,在各地巡视,更能体恤民情,为百姓说话。“

邝野说:“我老了,的确需要你这个帮手啊,不如你来,假装做王振的人,在背后帮助我们这些老臣。“

于谦说:“早晚王振会看出我和他不是一心,我性命难保啊,还不如躲避他。“

邝野点头:“也好,也好。你这样的人,必定两面畏难啊,不想为虎做倡,也不想丢掉性命,只好敬而远之了。“

于谦躬身:“谢谢邝大人指教。“

于谦和邝野告别,走出了邝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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