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不过,以后你要不信我,我就把你抓回锁妖塔——当宠物。”
九九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着身边低了自己半个身子的小胖墩,眼底涌起了小小的泪花,“丑鸟,你不怪我?”
“什么丑鸟!我有名字,我们青卒一族世代以青卒为名,你以后不要叫我那么难听的名字了!”小胖墩强调了一句。
九九顺从地点了点头,蹲下身一把抱住他,“恩,小丑丑。”
青卒的脑门上立马挂上了三条黑线。
九九和青卒这一抱,简直像极了失散多年的母子再次相逢,满座弟子虽然听不清他们说些什么,但都被此景所感,各自抹了抹眼泪,木子李站在高台之上,本来害怕九九做出什么控制不了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解决了,只是,青卒嘴里受人控制的傀儡,又会是何人所设?是谁,想借一个婢女谋害九九?
“九九,我快被你勒死了。”青卒从九九的怀抱中挣脱,理了理自己衣上的褶子,小粗眉一挑,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身对着高台之上的人道。
“我娘让我来,是找那个叫什么太乙……还是太甲的谁的。老头,你认识吗?”他看上去才六七岁,脸上稚气还未脱,说话的气势却不小。
一个小弟子忙回斥了一句,“哪里的小儿,竟敢对师父如此无礼!”
他话音还未落,眼前唰地火光一亮,胸口的布帛就烧了起来,吓得哇哇大叫,其他几人连忙上前帮他扑灭胸口的火。
青卒见他被整地狼狈不堪,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算一算,我可比你师父大了一百岁,按礼,你得尊我一声长辈。竟然敢对长辈如此无礼,你们青木观的规矩是怎么教的?”
九九站在青卒的身后,简直不敢相信昔日在她面前的那只傻呼呼长得奇形怪状的鸟竟然会以一种质问的语气,直面一观之主以及一干弟子,这样的气势,怎么可能会是它所有呢?青卒,真的是她认识的那只遇到任何事只会滴溜溜地转动大眼珠的鸟吗?
老者听了青卒的话,不怒反笑,从高台上一步一步走下,那个受了伤的小弟子还想凑上前说些什么,却被他挥退到了一旁。
“青卒一族世代护我青木观,理应敬之。不知青卒找老道何事?”老者向青卒拱手问道。
殿内的弟子几乎都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一观之主竟然会对一个黄口小儿行礼,站在后头一点的纷纷踮起脚尖想要看这一幕,只见青卒欣然受了这一礼,九九站在他的身后,不想其他人一样想看观主低头行礼的样子,目光紧紧地盯着青卒的屁股,她想看一看,这只小笨鸟是不是高兴雀跃地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竟然能让观主向他行礼?
青卒把头昂地高高的,“恩,也没什么事,就是让你,好好照看她儿子……以及,她儿子的娘子——”他拉长了尾音,九九在他的身后东张西望,娘子?这小屁股什么时候有娘子了?
九九正到处望的时候,只见小胖墩转过身来,两只充满灵气的眼睛看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她,九九的脑子轰得就是一响。
他口中的娘子,说的是她?
她孟九九活了这么多年,被一个牙都没长全的小屁孩看上了?
九九踉跄往后,青卒看见她这个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肥肥的小手牵上九九,回头向众人笑道,“她就是如此,一点也不落落大方,惊讶什么!你都肯为我豁出命了,自然便是我青卒的娘子,我们青卒,向来不忘恩的。”
不忘恩不忘恩不忘恩,九九的脑海里反复的循环这三个字,什么叫不忘恩,这明明是占她便宜好吗,这小东西,这么说到底想干吗?
许是感受到了身后九九投来的灼灼目光,青卒顿了一顿,又回过身来,这一次,目光却是远远地投向了站在成玦的林当身上。
“借此,我也想警告某些人。妄图伤害九九的,我青卒,一定不会放过她!”
方才一直傲然不可一世的林当,却被一个幼稚小童的目光,吓得脚下一抖,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成玦连忙扶住她,凌厉的目光迎上青卒的。
今日的宴席果然是被弄得混乱不堪,只能草草收场。
太乙真人碍于青卒一族的面子不好说什么,但是也顾及成玦刚刚回到师门,也不好多说。一见两人的目光相对,马上就要拔刀相见的样子,只好上前横于他们的目光中间,打断他们,无奈道,今日晚宴到此为止。
老者一句解散,一些弟子还久久不愿离去,因为今夜实在太过混乱……也太多热闹好看了。青木观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一下子是鬼怪成了座上宾,一下子又是傀儡化成了婢女,还出现了青木观的守护神兽——青卒,关键是,貌似青卒还与刚回师门的成师兄看不对眼,现下战火是给压下了,指不定今后会捅出些什么篓子呢!
“好了好了,时辰也不早了,你们还不愿走,可是想将经书多抄几遍?”老者催促他们离开,揉了揉眉心,今晚,可着实让他头疼了。
其余的小弟子们怕极了抄书,闻言一下子都跑了个没影儿,一下子整个殿里就只剩下了木子李、九九、林当和成玦,当然,小胖墩也还没走,他可是为了九九才从锁妖塔里跑出来的,自然要时时刻刻地黏着她。
小胖墩见殿里一下清净了不少,掏了掏耳朵走到太乙真人的身边,“老头儿,你也忒给你这小徒弟面子了,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还这么护着她,不让人知道。”
太乙真人的脸上顿时就有些不好看了,白眉一抖,凝目走到林当的面前。
“是你妄自用了傀儡之术?”
“师父,这不关荷娘的事!”成玦率先替林当回道,在他心中,尽管荷娘不再记得他,但他依然坚信荷娘不会做出害人的事情。林当面色如灰,只知道躲在成玦的后面。
“你这人,怎么跟护犊子似的一样护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那什么朵的中庭全是黑气,与你身边的女子一模一样,再说,我破了她的傀儡之术,施术之人的手心必有一条由腕至指心的红线,你若不信,让她一翻手心便知是与不是。”青卒自信地向成玦扬了扬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