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姑娘,有什么事吩咐奴婢吗?”
九九呵呵笑了一笑,指着桌上的茶壶道,“茶凉了,你去给我换一壶来好么?”
小婢女疑惑地反问,“这茶是刚温的呀,怎得就凉……”还未等她说完,眼角便瞥到一个准备偷袭她的影子,凭着如风馆每个婢女都应有的敏锐反应,她立刻提了手里的弯刀回过去,没想到,这个想要偷袭她的人,正是自家公子的贵客,方才还笑嘻嘻的——孟九九!
九九以为自己能趁人家不注意偷袭她,却没有想到如风馆里个个武艺不凡,表面上和外面富贵人家的婢女无异,但实际上都深藏不露。她还没有下手,那个小婢女已经将弯刀提上了她的脖子,斥道,“说,你是谁?为什么无缘无故偷袭……”
只不过,她似乎忘了另一个人。
馆里的人都知道九九带了一位失忆的夫君,又是文文弱弱俊美的男子,所以都没留什么心,以为和九九一样都是普普通通的人。这一个刚刚“东窗事发”,另一个还没来得及想是不是也是和她一样,所以,当木子李拿着花瓶敲晕了她的时候,她才知道,以后切不可因随意迷恋人家美貌而失了戒心。
九九看着她缓缓倒在了地上,立刻麻溜地脱下自己的外衣套上她的,再从她的手里拿下弯刀,摇身一变成了如风馆里的一个小婢女。正要感谢木子李危急时刻那有力的一击时,便看到木子李的脸上浮起一抹不正常的红晕,她凑近他的脸,一板正经地问道。
“你怎么啦?吓着了?”
木子李低垂着眼不去看她,半天才哼唧着嗯了一声。
九九豪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怕,小爷保护你呢。这样,我先去看看情况,你先看着她吧!”
还没等木子李回话,她就正了正衣服,气定神闲地悠然走回了小婢女原先站着的位置。待那女子和聂沉风走进了内殿,领事的婢女方招呼着她们下去,九九瞅准机会,混进端茶的婢女之中走进了内殿。而另一个留守在屋里的某人,还红着脸,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响着什么东西。
方才……她是当着他的面脱衣服……脱衣服了吧?
“沉风的如风馆倒是别有一番味道啊。”上座传来一个醇厚还带着点沧桑的声音。
九九端着茶,闻言用余光瞟了一眼,但因帘子遮挡,只看见他绣着夔龙纹的衣服一角。她只好低头奉茶,一双修长好看的手从她手里接过茶盏,她抬头一看,便是刚才与聂沉风熟稔的那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儿。
“小姐喝茶。”
“恩。”她淡淡的应了一句,嘴角的梨涡浅浅,像是为了勾勒出一副上好的美人图,于是将能醉人心扉的梨涡又给了本就美丽的女子,使她又多添了一分美丽。
侍完茶,她便学着其他婢女一样,站到了他们的后方。聂沉风饮过茶,便接上之前那个男子的话,拱手道。
“多谢域主夸奖。只是沉风这如风馆即便再有特色,于沉风而言,也不过是一片黑暗而已。”他略有叹息,上座上的男子听了,劝慰道。
“沉风不要如此,鬼域的神医不是说了吗,只要能取到镜屏山的末世雪莲,一半花瓣便已能治好你体内的毒,助你重返光明。”
“是啊,风哥哥,你不用着急,我爹已经命神医搜集良方了,爹爹是不会让你一直这样下去的!”他身旁的女子也跟着劝他。
上座的人听着自己女儿如此,哈哈一笑,“你瞧这水若,刚一回来就来了你这如风馆,我还是沾着你的光才能第一时间见到她。哎,这还未出嫁呢,心就已经全向着你了!让我这做爹的,伤心不已啊!”
“爹!”水若嗔道,不经意地向聂沉风靠近了一些。
聂沉风闻言微微一笑,水若却想起什么,手放在耳边啪啪拍了两声,一顶巨大的鸟笼被抬到殿中,笼中的动物正奄奄一息地蜷缩在一角上。
青卒!
九九心内呼唤一声,身子已有些控制不住想要冲出去将它救出来!他们怎么能这么对它呢!衣袖为人扯住,她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与她同样穿着的婢女正低着头扯她的衣服,她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被人揭穿了。待看到“她”抬起头来,忍不住想要发笑。
这个头上戴着不知道什么,脸上还像模像样地涂了点脂粉的人,不是木子李又是谁?她小声凑到木子李耳边,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要你好好看人吗?还打扮成这样,你来吓人的啊?”目光稍向下移,便看到木子李胸前异样的突起,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她捂着嘴小声地笑起来,“你这拿的什么弄的?你还敢走出来!哈哈!”
木子李被她嘲笑地脸青一阵白一阵,也只敢小声地回道,“担心你,她们一时半刻醒不过来!”
见九九依旧笑个不停,木子李忍无可忍,直接动手捏了她一把,痛得她不得不停了下来。
水若听见后方有些动静,回头看了一眼,却只看到两个婢女,其中一个长得还分外丑陋,便马上转回了头,省得眼睛有些不舒服。
“爹,这是我近日回城时在城门附近所获,长得奇怪,您瞧瞧这是什么?”
“噢?”上座的人这时才露了个面,从帘子后方走下来,九九待要看清他的脸时,这才发现他竟然带着一面玄铁面具。
那面具看起来极为恐怖,双眼圆瞪,两只獠牙从嘴里长出来,大白天里跟青面獠牙的厉鬼相差无几。那中年男子从上走下时,她似乎都能听到那些没有见过他的婢女细微的抽气声。
她害怕地抓了抓木子李的衣角,但见他一点也不惧,只盯着那个男人看。
方才她也听聂沉风喊他域主,莫非他就是聂沉风提过的鬼域域主水魍魉?
殿里的声音将一直在沉睡中的青卒给吵醒,他刚睁开朦胧的眼睛,便看到一个身影在向他靠近——谁?
他敏锐的反应让他猛地站起来,往后戒备一退。他不过是因为元气大伤飞乏了睡了一会儿,怎么一醒来周围都换了个样子?还有,这里是什么狗屁地方?哪个混蛋敢拿铁笼关我青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