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凡如往常一样,打猎回来,可是今天妹妹却没有去村口等自己,倒也没有感觉奇怪。
把猎物找地方放下,这才松了一口气,倒一杯茶,一饮而尽,看见母亲走出来,而妹妹心虚的在母亲身后,不敢看自己,陆凡正想叫娘,可是母亲的脸色可是板着的,故而转过头,佯装没有看见。
儿子这些年异常懂事,可是这件事情却是犯了天大的错误,走到他面前,看见儿子那尴尬的样子,可是还是厉声喝道:“逆子,还不跪下。”
陆凡是聪明人,看见母亲的脸色以及妹妹那副做错事的样子,已经猜出一个大概,没有多说什么,跪在地上,低着头。
陆欣看见哥哥受罚,也挨着哥哥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时的偷看哥哥,想告诉哥哥,他也是在母亲淫威下才出卖他的,看到哥哥轻轻摇头表示不怪罪他了,这才如释重负,脸色泛起了笑意,哥哥不怪罪了才是大事。
看着一双儿女跪在地上,做娘的李路自然心疼的要死,可是确实这两个孩子做错了,要是让全村人知道这三个孩子犯下如此弥天大错,那怎么是好。
李路站在两个孩子面前,手里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根竹棍,这根竹棍可是当年丈夫责罚儿女才动用的家法,如今他不在了,自然他这个做娘的代劳,狠狠的打在陆凡身上,可是这孩子硬是声都没吭一下。
打在儿子身上,痛在母亲的心里,可是孩子错了,不能不罚。
看见哥哥被母亲打得‘遍体鳞伤’,陆欣哭了,哭得很伤心,母亲也是泪流满面。
那夜之后,李路最后和一双儿女抱头痛哭,但是最终还是没有把这个谎言揭穿,可是也做了最后一个决定,等到再过一个月丈夫的祭日一过就离开陆家村,如果谎言破了,她以后无法面对村里人,以后一双儿女定在村里也没有人给好眼色看,与其如此,不如离开。
虽然大家对于陆牛事情已经当成一个笑话了,出于老族长的颜面,没有给于陆牛难堪,可是陆凡兄妹可是没少给白眼,也不能怪大家伙,村民们次次去陆凡家问陆牛的事情真假,可是这两个孩子就是找些理由搪塞过去,一起下山,一起回来,不知道,鬼才相信呢,而一向处事得体的李路也是一样,放佛儿女说什么就是什么,事不关己的样子,让大家格外气愤。
在忍忍吧!在过几天丈夫陆仟的祭日就到了,就可以离开了,这是李路心中所想。
老族长今天特地把孙子叫来,他已经做了心理准备,这段时间以来,他天天盼,天天等,等着青云城来通知自己孙子去青云城,可是一天天的过去,村里的人的议论纷纷他并不是不知晓,只是抱着一丝希望,孙子大了,不会骗他的,虽然知道自己是在自欺,可是总抱着一丝希望,希望孙子能够风风光光的离开村子,进入青云城。
陆牛来到大厅,这个大厅也是全村的,只是爷爷做了族长,所以有资格住在这个全村最好的地方,一进厅,一股严肃的气息铺面而来,平常对自己宠溺的母亲都是板着一张脸,而父亲和爷爷更眼神严厉的看着自己。陆牛知道这一天还是到来了,这些天,自己何尝过的快活,村里人绵里藏针的冷嘲热讽,天天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如今,就算是被爷爷父亲一顿暴揍,也算是有一个结果,所以还没有等爷爷父亲说话,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两行泪水不由自主的流下来。
陆元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自己心中所猜所想被他这么一跪给佐证了,他这一跪同时跪破了自己希望了,不免一时间也是老泪纵横。
陆牛的父亲火冒三丈,直接请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家法,上去就是一顿暴揍,可是这小子骨气硬的很,衣服都被打破了,背上已经多了无数条血痕,就是不吭一声。
看到儿子遍体鳞伤,虽然知道儿子做错事,可是做母亲的张芸可心碎了,也不管公公丈夫难过伤心,就扑倒在儿子身上,又是哭又是喊,这一幕,让父亲陆山不知所措,只是气愤骂了一句‘慈母多败儿’。丢掉手中竹棍,气冲冲的跪在老族长陆元面前,子不教父之过。
陆元看到孙子身上的伤,很是心疼,自幼就寄予厚望,可是换来的却是一个谎言,可想而知他心里的痛不压于任何人,可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是缄默。
大厅里,只有张芸心疼呜咽声,格外伤感。
两个背剑的年轻人由一个村民带着朝老族长住处走去,二人的着装引起了村里人的注意,可是最吸引人的却是那两个年轻人所背的剑剑柄上的两个字格外引人注目。
‘青云’
一时间整个村子炸开了锅,有的上了年纪的老人激动的流泪了,‘陆家村终于出了一个可以顶天立地的男儿了。。‘
从村口到老族长家不到二里的路程,却把全村人都出动了,尾随着三人朝老族长家走去。
还在伤感阴霾中的陆牛一家,突然看到这么多人到了自己家,老族长大吃一惊,要不是那两个背剑少年,还以为全村都知道了陆牛的谎言,大家前来兴师问罪来了。
长相俊逸年轻的背剑青云城弟子开门见山道:“谁是陆牛。”
在母亲怀中的陆牛看到这一幕,不知所措,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最后还是老族长开口答道:“二位公子,是我孙儿,找他何事?”
那俊逸的年轻人道:“那你告诉他,要他在一旬之内去青云城报道,他已经正式成为我青云城乙等弟子。”
晴天霹雳,绝对晴天霹雳,把老族长劈得稀里糊涂,他虽然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可是活了这么大把岁数了,很多事情也听过不少,还是被震惊了,自己的孙儿不但成为了青云城弟子,而且还是乙等,如何不让他激动,久久都不说话。
那两个青云城弟子看到这个场面,见惯不怪,这种村子出了一个乙等青云城弟子,真不知道祖坟上冒青烟了,所以也不觉的奇怪,还是那个俊逸的青云城弟子,他从腰间摸出一个牌子,牌子上面有青云二字,走到还在震惊中的老族长面前,递给他,道:“不得有误。”
老族长这才缓过神来,连连点头,招呼大家要庆祝,要招待这两个青云城的贵客。
那俊逸青云城弟子摆手称不必了,就和同伴御剑而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看到那两人,如仙人一般,可是羡慕死了村里所有人,尤其村里情窦初开少女,恨不得以身相许,就怕人家不愿意,但是一想到以后陆牛也能成为这样人物,不免狂欢不已。
陆牛被所有人抬着到外面,把他抛在半空,他忘记了身上被父亲竹棍的痛,而是享受着这一种被所有人重视的成就感,可是他同时也知道,这份荣耀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陆凡。
自然陆凡家也知道了此事,已经做好背井离乡的李路眼睛湿润了,终于不用带着两个孩子漂泊他乡了,心中那份扫不去的阴霾终于豁然开朗,喜极而泣。
陆凡和陆欣听到这个消息,却是依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不管其他了,至少一家人不用‘负罪’般的背井离乡了。
一连狂欢庆祝了三天三夜,终于还是恢复了平静,终究还是要生活,等送走了陆牛以后,该上山的还是要上山,该采摘的也不能耽搁。
明天就要出发去青云城了,这几天,老族长虽然自己也是活在喜悦当中,可是心中却是疑窦丛丛,陆牛已经承认自己说谎,那怎么会又被青云城收为乙等弟子,他可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故而还是把全家人再次召集在一起,就连几个村中仅次于他几位老人也一起叫上,生怕是祸不是福,到时候就晚了,虽然忘孙成龙心切,可是如果害了他的性命,那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老族长当仁不让的坐在首位,旁边坐着几位也已经是古稀之年的老人。
陆山带着妻子儿子站在一旁。
陆元看了一眼陆牛,招了招手,缓缓的道:“陆牛,今天大家都在这里,你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吧。”
听到陆元如此一说,那几位老人面面相觑,最后都把目光好奇的投向陆牛。
陆牛本来越俎代庖,心里也是纠结的很,如今爷爷这么一说,就说了吧,反正陆凡哥去跟自己去没啥区别,都是我们陆家村的人,只不过丢一次脸而已。
陆牛没有一点隐瞒,把该说的都娓娓道来。
听完陆牛阐述,陆元族长这才恍然大悟,没想到这个陆凡尽然有如此天赋,唉!也怪自己糊涂,这些年,这孩子确实出类拔萃,可是却没想到如此让人大感意外。
既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自然是讨论是由陆牛去青云城还是陆凡去。
老族长陆元一家子自然是希望这次机会给孙子,可是也深知有点自私了,故而不做表态。
坐在陆元左手边的清癯老者站起来首先表态,“不如叫陆凡那个孩子过来,看一下他的想法。”
众人想想也是,陆凡是当事人,况且他父亲当年也是为了全村,不能让这孩子受了委屈。
由陆山去叫陆凡。
陆凡来了以后,看到这种场面,大致猜出了一个所以然,他不傻子,可是这些天他没有道出真实的真相,就是已经有决定了,更何况他的初衷也是不打算去。
陆凡看了一眼陆牛,可是陆牛明显不好意思,毕竟自己享受了本该属于陆凡的荣耀。
虽然自己孙子不能去了,可陆凡毕竟也是这个村的人,故而陆元和几个村中老人也没有什么大的失落。
陆凡跪在地上,让大家吃惊,他缓缓道:“族长,就让陆牛去吧,我想他去比我更合适。”
众人都用好奇的目光盯着陆凡,陆凡却一脸坦然。
陆牛忙道:“哥,这个机会很重要,你可知道,只要进了青云城,那可就是咸鱼翻身了,你知道不知道?你这可是拒绝了一份天大好处。”
陆凡站起来拍拍陆牛的肩膀,笑道:“壮牛,你知道哥,哥舍不得母亲和妹妹,虽然进了青云城,一切都可以改变了,可是我母亲已经失去我父亲了,我不想她日日夜夜盼着儿子归来。”
听到陆凡如此说,陆元和几位老人都是感慨,人生有此子,陆仟在黄泉之下也应该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