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溪玉听完,嘴里的饭都掉了下来……这让她想起以前听说过的一个笑话——儿子爱吃鱼肉,母亲每次吃饭都把鱼肉给儿子吃,而她吃儿子剩下的鱼头。待她年老的时候,儿子做了一盘鱼,先夹下鱼头放到母亲碗里,并告诉五岁的儿子:奶奶最爱吃鱼头,以后都要把鱼头夹给奶奶……
罗溪玉“内牛满面”——圣主不会以为她就爱吃剩菜吧?
但是,她又能说什么,只得憋着气点点头,吃完还没忘记拿水和手巾给他漱口、擦嘴角。罗溪玉突然有点沮丧地觉得,自从宝儿离开后难受了一阵子又振作起来,她可能并不是不想宝儿了,而是把照顾宝儿那份心全部都转移到了圣主身上了。
但其实某种程度上,这个圣主跟宝儿又差不了多少,如果真把他当孩子养倒也可以接受。
只是想到最近午睡时,他又要搂着自己要吃,她还喂得有些上瘾,总觉得有点不对劲。而且,他现在边吃还边有摸她屁股的习惯,她居然还颇为享受……
此时看着圣主吃饱了,微眯着眼睛已经开始跟她暗示他要休息的眼神和目光,让她觉得这样下去很危险。
可是,两人关系才刚缓和一些日子,她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只能再等等,等过了这段磨合期后,再找机会了……
本以为出了淮城便无事,但随之而来的是数度遇袭,江湖中人,邪道之人,层出不穷,六扇门的鹰爪如疯狗一样还在后面紧追不舍。行了数日后,一行人便心浮气躁起来。
刚解决掉跟踪他们行迹的几拨人,圣主脸上不耐的神色已浓重到极点,葛老和厉护卫也觉得这样下去实在不是办法。本身光是赶路圣主就已经颇为劳累,休息时间就已在减少,现在又要不断地耽搁时间来解决这些甩不掉的虫子,连他们都有些厌烦。
一行人此时停在一处荒原的斜坡底下,葛老摊开了一张羊皮卷,上面有密密麻麻的标识,应该是地图之类的东西。看葛老宝贝的样子,应该是很不容易才能凑齐的,毕竟五洲完整的地图是极其少有的。
葛老神色凝重地将地图摊在圣主与厉护卫面前,罗溪玉在旁边给圣主折叠着他换下来的旧衣,随即便扫了一眼。
其中一条标出来的红线极为明显。葛老用草杆顺着这线移着,然后在一处停下,看向四周,这才道:“这就是天州的月寒原,这里是一处重要的交叉界点,离回到祖隗狱还有接近一半的路程。沿着这条红线继续前行,要经过瀛洲,瀛洲之后就是嘉鱼海,需坐船东下至少半个月时间才能着陆。若是在陆地,对于江湖这些杂鱼,咱们能躲便躲,不能躲便战,老朽倒也不惧。可是一旦坐船进入嘉鱼海,情况对我们就非常不利。圣主不善水战,对方若是以多艘船围攻夹击,只怕我们躲也无处可躲。若被击沉了船,就算是最好的渔夫也要葬身海底喂鱼……”说完葛老在这里用草杆划了个圈。
罗溪玉听到喂鱼,不由得哆嗦了一下。那种窒息的感觉实在是太令人恐惧,只经历一次就够了,她可不想被沙埋一次,水再淹一次,真的会死人。
“难道六扇门鹰爪的爪子能伸到嘉鱼海?海上风暴难测,他们想围攻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葛老摇了摇头,“厉护卫你有所不知,这嘉鱼海有渔滩和港口,如果他们知道我们进入嘉鱼海,就会在沿路个个港口进行围堵,到时嘉鱼海之行就将会成为我们最难过的一关,而圣主绝不能在海上冒如此大的风险。常言道,能上山莫下海。老朽以为,既然我们已经暴露行迹,那么这次就不能再沿旧路返回,而要另辟蹊径。”
说完,葛老手里的草杆又回到月寒原,就是现在他们的所在地。
“如果顺着月寒原右上的寒岭,越过后会经过一片火山爆发形成的熔浆池,过了熔浆池就是一岭的雾林,我们可以在此处休养生息。但这条路不好走,老朽当初也研究过一番,之所以选了另一条,主要是因为此路虽整个儿横切五洲与祖隗,路途看着要近些,但是行起来却非常艰难,走的路都是人迹罕至的山脉、丛林与峡谷、溪堑,不似另一条平坦且还有标记可循。但这并不是老朽当初放弃的关键,最重要的是因为这条路有一处缺陷,恐怕难以横渡……”
圣主目光在葛老所指的那条路线上看了看,罗溪玉也瞄了一眼。厉护卫受不了葛老说一半吞一半的话,忍不住问道:“到底什么缺陷?难道还能是什么沙漠黄海之类……”
“这倒没有。”葛老摸着胡子,表情有些凝重,然后草杆移到右边叉开的一处,“这里有一处天险,叫作天渊山脉。这山脉的地势不仅高,且犹如被天神横剑一挥,斩下一道万丈深渊,裂缝之深难以探测,长度又连绵不绝、无边无际,据说除非是鸟类,人是难以跨越的,但究竟是否如传言一般,只有亲自前去看一看才知晓。老朽虽然之前有琢磨,但觉得无把握,所以还是放弃了这条路。”
“可是如今,走这条天渊山脉是未知,但行嘉鱼海必是九死一生。现在离入冬只剩下一月有余,时间这么紧,还继续行原路恐怕多有受阻,在冬至前无法赶回祖隗狱。老朽这几日想来想去,觉得现在只能行此天险了。只要过了这一处,剩下的路就要好走许多……”说完,葛老再次用草杆点了点那处天渊山脉。
一时间气氛有些凝重,圣主不言,厉护卫在挠头,葛老仍拿草杆在羊皮上比画,最后还是回到这一处。
能上山莫下海,这是葛老不得已考虑天渊山脉一途的原因。海中无边无际无底,一旦船沉几乎是十死十生,但是如果是天渊山脉,且不说这处天险,只是腹地那些奇荒野兽还能阻止鹰爪们继续跟进。他们在江湖中地位虽高,但在这样的环境里,也是找死的份,家室的温花怎堪风雨飘摇。
且就算这处天险无法渡过,也不会比渡海更糟糕了。
这都是葛老深思熟虑过的,经过全面的考虑,虽不得不放弃原路,但至少还有路可走,也值得为之冒一次险。
圣主没有考虑多久,只是沉默了两秒,便直接点了代表天渊山脉的标记,点头道:“那就按葛师所言,行天险之路。”说完,他淡淡地又似随意地加了一句,“那嘉鱼海不过是个怪鱼海罢了,苦腥得很,不仅鱼难吃,水也不好喝……”
听到这话,本来很凝重的气氛一滞。
葛老:“……”
厉护卫:“……”
罗溪玉:“……”
火山爆发形成的熔浆池,炎热比之沙海一线天不遑多让。即使已尽量绕行,那迎面而来一波波能将人烤成肉干的热浪,足以让人喘不出气来。好在相比沙漠的地势,火山却是好走得多,忍一忍两日便过了。
葛老所言不虚,熔浆池后是一片雾林,树木葱郁,常年绕有水雾带。众人之前一路被蒸烤失去的水分,正好可以在此地得到补充。
那一身炎热及干渴,在遇到水时,巴不得一头拱进去才舒服。
罗溪玉跑到水溪边,掬一捧清水不由得就往脸上撩,直撩了十多下才觉得舒坦,又想撸起袖子洗胳膊,不过犹豫了下还是罢了。然后,她将手里的手巾打湿,便回到阴凉的溪下,然后给坐在那里打坐的圣主擦脸上的灰土和汗水。
圣主被她伺候习惯了,倒是极为配合,不过眼睛却是一直盯着罗溪玉带水珠的脸蛋看。无论如何恶劣的环境,无论怎么暴晒,她的脸始终白得跟蛋清一样,此时带着些热出来的红晕,光看着就想咬一口,简直是一群黑袍人里最亮眼的一道风景。
便是圣主这般对情事对女人都不懂、不解风情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伸手。”罗溪玉给他擦过脸,将帕子折了干净的一面,对圣主道。
圣主颇为听话地将左手抬起来,罗溪玉低头仔细给擦着,擦了一会儿便捏了捏,有点惊喜道:“这手长肉了,嗯,看着不似以前那么枯枝一样了。”
罗溪玉拉着他的手又看了看,不得不说,这不算男人里最好看的手,但是与初见时握她手臂的那一只吓人的干巴巴的手来说,不知要好多少倍。现在不仅有些肉,形状也好看得多,虽说离指如竹、骨如玉还差些,但是罗溪玉觉得眼前这个圣主恐怕是个潜力股。
擦完手她不由得从正面打量圣主的脸,两个脸颊还是有些瘦,骨腮会显得有些高;但是若侧面看,却觉得他五官棱角分明,眉耸如剑,眼漆如星,鼻直而挺,下巴中间此时能看出微微有一道隔,显得特别有男人味儿。
而让罗溪玉震惊的是,不知何时开始,这原来瘦得跟枯骨似的圣主,长肉后的脸颊竟越来越神似她喜欢的那一款了。她尤其喜欢这一款还正襟危坐、一脸淡淡的冷漠和微微触凉后绷紧的脸颊,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待到目光与圣主的视线相触时,罗溪玉忙移开眼,不自在地用手给脸颊扇了扇风,暗暗地想:这雾林是不是离熔浆池太近了,怎么跟着热起来了。
她就这么一想,没想到一会儿的工夫,葛老就走了过来,“圣主,十二剑在雾林寻到一处温泉,有半丈宽的浅泉眼,估计是熔浆池那里延展过来的水线。老朽觉得温度不是太热,圣主用来泡浴解乏倒是刚好。”
圣主对这些小事一向不感兴趣,只淡淡嗯了一声。
罗溪玉却是眼前一亮。自从跟着圣主一路行来,她就没有好好泡过澡,此时一听温泉,顿时有些欢喜:天然的浴场啊,里面有充足的矿物质,可以去疲劳、滋润肌肤、美容养颜,这种享受在这苦逼的路上简直可遇而不可求啊!
这处小温泉地点颇为隐秘,在一片林边的岩石内,地方小,大概也只能容三四个人同时泡汤,而水温不是很热,水雾不大。因温水是地底冒出来的,上边又有山泉水汇入,水清且流动,脚踩在由石缝往外咕嘟冒水的地方,温热得特别舒服。
罗溪玉光看着那清清的水质就想跳进去了,要知道才刚从熔浆池走出来,她现在身上的衣服比体温热,又得忍着不能脱。若不是被玉兰花改造过体质的缘故她出汗少,说不定身上早被焐出一层层的痱子了。
大概看出罗溪玉眼中的渴望,圣主着里衣进水后,对她招了招手。罗溪玉正眼馋着呢,见此,哪还有什么矫情——周围有岩石、林子遮挡,十二剑又都在外围守着,葛老又撒了去虫蚁的药粉,这里连只鸟都进不来。
于是,她只犹豫了一下,就匆匆背过身宽衣解带了。自从上次癸水事件被看光光后,她在圣主面前已经没什么秘密可言了,又因她身子冬暖夏凉的,晚上已成为圣主的解暑专用品,非得去了衣衫光溜溜地让他搂着他才甘休。
罗溪玉开始时还十分不甘愿,但慑于淫威之下,暂时妥协了。然而习惯这东西太可怕,她现在对在这个男人已经快没有任何戒心了,即使同浴也只是稍微犹豫,连“不”都没有说出口。罗溪玉心中的小人已经跪了,但她却脱得只剩一层绣白玉兰枝的珍珠色兜子,和一条同色的薄亵裤,便急不可耐地下了水。
坐在石上半泡于水中、正襟危坐的圣主,目光一直在这个轻解薄衣的女人身上。阳光下,她那一身玉雪的肌肤,似乎使得周围所有事物都成了失了颜色的背景布。
她胸耸腰细发乌,露着白如凝脂的玉臂与雪背,神情有些激动的晕红,然后半遮半掩地走来。一头峨峨乌发只用一支檀香木做的簪子绾起,一端垂着一颗浑圆的珍珠,显得整个人白如珍珠又比其通透三分,胜过晨光中的露珠,惹人心醉,简直犹如从画中走来的仙子。
便是不懂女人好处的圣主,都能感觉得到这种难以言说的绝美风景。待得她坐在石上刚滑下来,本来坐得极稳的圣主,便倏地起身,直接就将她拦腰抱了过来,揽于身边。
罗溪玉被吓了一跳,回身便见圣主正用力抱着她,嗅着她身上有些浓郁的玉兰花香。他根本从不识女人滋味,不懂得女人的好处,所以动作有些生涩。虽然动手脱她身上的兜衣和亵裤,但即使是脱了,他也只是亲亲、摸摸、用力抱紧而已,罗溪玉倒不担心。
反正一会儿要洗的,穿着洗却碍事,她也就任他摘了下来。看着他爱不释手地用手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罗溪玉能感觉到圣主那箭在弦上的紧绷感,但显然他仍不知如何得门而入,脸上有些急切带来的汗珠,却只是强忍身体带来的异样,紧紧抱着她。
罗溪玉后背抵在一块被水冲刷光滑的岩石上,看着他虽动作有些焦急,却一点都没有弄痛她,心想这是她调教得极好的结果。
她其实心头是有点愧疚的,看着此时如孩子一般在她胸口流连的男子,不由得抬手摸了摸他的黑发。不知怎么,觉得这样的男人有些可怜,她心头一软,于是手便下意识地像拍孩子一样,轻拍了拍他后背。
对于这种带着心软和妥协的动作,有时候男人是非常敏感的,尤其是圣主这样五感敏锐的。玉兰体香在别人看来只近身才闻得到,但他满鼻腔都是,一口如凝脂的细腻,当真是让他流连忘返,怎么尝都不够。
那一手的香腻,有别于他所接触的任何一种感觉,他只觉得平时轻易控制的内力此时正波涛汹涌,而血气从下而上,但每到最后却又得咽下一口气,生生压下来。
这感觉虽对受惯疼痛的圣主来说并不算什么,只是每次抱着这女人时,都有些控制不住蠢蠢欲动的身体,让他有些疑惑。而且,他虽自制力一向强盛,近来也感觉到控制身体的异样感觉越来越吃力,有几次手下无轻重时,甚至差点弄痛她而不自知。而第二日她腋下一侧那一抹青瘀颇为触目惊心,下一次他便再不敢放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