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两个土匪回神,面带怒气,今天他们差点让一个小丫头片子给唬住,今天不给她一点颜色瞧瞧,以后他们俩兄弟还在陌北山怎么混。
瞬间又追了上去。
此刻诺青丝正心疼的看着自己那流血的手,撕下一节裙摆,胡乱的包扎下,就追无妄去了。
只是没走几步,那两个土匪又挡住了她的去路。
想着追无妄,她没等他们开口,自个则嘻笑着说,全无刚才的气场。
“两位大哥,大爷,小妹真的没钱,要不,你到京城墨袖楼去让管事的给你们,就说诺青丝让你们来的。”
她的话刚说完,便迎来两道嘲笑声。
“呵呵,姑娘真是爱说笑,江湖谁人不知,不晓,墨袖楼乃影阁三大堂之一,姑娘还认识墨袖楼堂主吗?哼,休得胡说,钱交出来,不然小心你的小命。”虽然看这女子的穿着不凡,是有钱人家的,但说她是墨袖楼的人,他们不信。
墨袖楼可都是武功高强的人,她半点武功也不会,怎么可能是墨袖楼的人,定是骗他们。
诺青丝本还想说自己是影阁阁主之女,想罢,说了他们也不信。
索性豁出去了,“你们爱信不信,本姑娘还有要事要办,就不陪你们了。”
此时,她面色有些苍白,掌心伤口较深,血不停涌出。
这才发现,她站的地方,鲜血已染红的杂草,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似乎,两个土匪也被激怒了,刀再次架在诺青丝颈间。
“既然你要钱不要命,那小爷就成全你。”
看着刀扬起,此时的诺青丝其实不害怕,因为她心里相信无妄会返回来救她的。
不为其它,只是无妄的慈悲。
果然,在刀落下的瞬间。
‘砰’,一力道弹开了拿刀的土匪。
倾刻间,无妄身影落在了诺青丝身边。
两个土匪看到来者是个武功高强的人,自知打不过,眼神闪砾着害怕,却又放不下面子,狠狠道,“你们给我等着。”
说完,便落慌而逃。
许是由于失血过多,诺青丝身子一软,头晕,倒在了无妄肩上。
下意识的,无妄扶住她。
手忽触到什么,目光往下一看,心一惊。
恍惚间,诺青丝感到掌心有一股暖流流入体内,意识也慢慢清醒。
她靠在无妄肩上,声音有几分虚弱,“无妄,你这样输真气给我,会伤了你自个儿。”
而无妄没有回答,专心的给诺青丝输入真气。
许久,无妄调息气息,扶着诺青丝起身。
“诺施主好些了吧。”
此时,诺青丝的血已止住,脸色也红润许多,点了点头。
无妄也舒心一笑,虽有几分疲惫,但能救人也是好事。
“诺施主,我们走吧。”她失血太多,仅仅一些真气是不够的,还得吃一些补血的药材才能恢复,可这荒凉的地方,又怎么会有,他们得赶快进洛城买药。
而诺青丝可不想走了,一则是她真的走不动,二则是,她怕自己走慢了,无妄又丢下她了。
抬手受伤的手,看着那浅色僧衣布条,知道是他为自己包扎的,瞬间心里暖了几分。
黝黑的眼珠一转,一个念头萌生。
她噘着红唇,语气带着撒娇,“无妄,我不想走了,头晕。”
最后两字,竟有些无辜的感觉。
听此,无妄自是知道诺青丝此话的意思,面色依旧有些为难,沉思片刻,也蹲下,背起了诺青丝。
靠在无妄背上,闻着那檀香味,她安心的浅眠起来。
睡梦中,她梦见,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她赌气离家出走,不知不觉来到灵国寺周边。
只是她没想到那天,楚怜心居然派杀手来杀害她,并用迷药迷晕她。
要受伤的刹那,她隐约看见一黄衣僧人从天而降,救下了她。
她未看清来者模样,却记得那淡淡的檀香,让人安心。
就如现在,她安心在靠在他身上浅睡。
烈日当头,背着诺青丝的无妄也有些吃不消,汗从额头流下。
寂静的大道间,他细微听见背上传来平稳的呼吸声,脸笑顿时划过一抹笑容。
烈日阳光缩短了他们的身影,从远处看去,就像仅如一人而已。
客栈厢房内,诺青丝安静的躺在床榻上,呼吸平稳。
‘咯吱’,无妄端着药推开了门。
或许是这推门声,让诺青丝不适,只见她俏眉微蹙。
无妄见她睡得这般香,也不想打扰。
坐在桌前,一只手端着药,一只手竖立呈于胸前,手上挂着一串佛珠,默念起了阿弥陀佛经。
天气渐渐黑了,皎洁的月光印在梅花朱窗上,朵朵梅花影打在诺青丝侧脸上,阴冷,绝美。
“嗯。”轻微的呻吟声后,诺青丝揉了揉眼,慢慢坐起身子。
正要掀被下榻时,借着月光,看到桌边打座的无妄,再看了看天色,想必他坐了很久,脸上划过心疼。
出神之际,寂静的房间响起一到湿润的声音。
“诺施主,你醒了,把药喝了吧。”
练武之人耳力比常人要清晰许多,在诺青丝睁眼时,他便知道她醒了,只是怕自己突然出声,吓着她。
这才,诺青丝隐约看见他手中的药。
忽,房间亮了,原来是无妄点燃了油灯。
诺青丝下榻,接过药,呆怔片刻,这药居然还是热的。
“无妄,你……。”是用内力保持着药的温度吗?
话在嘴边,她却说不出来,心中即苦涩又温暖,只怕你这般对我,无关风月吧。
许是无妄内力流失太多,再加上今天又为诺青丝疗伤,输入太多真气。
现在的他面色倦意,唇也失去了颜色,变得苍白许多。
见诺青丝服下药,他舒心一笑,起身,行了个佛礼。
“天色己晚,诺施主早些休息,无妄告辞。”说话,未等诺青丝反正,就打开房门离去了。
留下拿着空碗的诺青丝嘟囔,“真是个木头,我才刚睡醒,哪睡的着。”
话虽小声,可依无妄的耳力,自是全部入耳,他步子放慢,唇边勾出一抹笑意,竟有些自嘲在其中。
呵呵,是啊,她才刚醒来,怎又睡得下,无妄啊无妄,你怎么了。
话说这边,当幕歌入宫后,并没有看见无妄,只看见一打扫的小宫女,便命水艳去盘问下。
听到结果后,她悲戚苦笑,呵呵,无妄,你连道别也不留给我,当真无情。
在院落中,她站了许久才离去。
出宫院时,要经过朝凤宫。
幕歌半倚在软轿里,眼神遮不住的落寞。
突,软轿停了。
软轿外响起水艳的声音,“公主,是落妃的软轿挡了去路。”
听后,幕歌收敛神情,坐起身子,果然看见一身粉衣的落妃由宫女扶着进了朝凤宫。
心里寻思着,现在这个时辰,可不是请安的时辰,落妃去朝凤中何事呢?
白皙手指揉了揉额头,罢了,罢了,后宫的事还轮不到她管。
随即,轻启红唇,“绕道吧。”
软轿立即倒了个方向离去,朝凤宫门口的落茹忽停步,看着那顶轿轿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贴身宫女梦儿出声唤道,她才回神。
“娘娘,皇后娘娘还等着呢。”
“嗯,走吧。”
落茹迈着碎碎莲步进了朝凤宫。
朝凤宫中大殿上,皇后舞飞烟端坐高位,有一下,无一下的品茶,当听到太监叫,“落茹娘娘求见。”时,她笑了,像是知晓落茹会来一般。
少顷,落茹的身影出现在大殿上。
“臣妾参见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落茹的声音温婉动听,回响在大殿上。
舞飞烟放下茶杯,满意的点了点头,“妹妹,想清楚了。”
“回娘娘的话,臣妾明白,今后听从娘娘差谴。”话,没有一丝犹豫,眼神也透着坚定又有分无奈。
这话,舞飞烟自是听得,只见她眉眼带笑,慢慢来到落茹面前,扶起她,拍了拍她的手,“妹妹明白就好,时辰也不早了,妹妹也回宫歇息啊。”
“臣妾告退。”
落茹微福身,纳福转身离去了。
刚出朝凤宫门时,她不由往回看,昨晚,她依命来到朝凤宫用晚膳。
就当,她猜不透皇后舞飞烟的想法时。
舞飞烟命宫女撤下饭菜,来到后花园。
她说,皇上之所以宠爱自己,是因为自己长的像已逝的宁皇贵妃。
她说,她有办法让自己重得宠爱,但有个条件,那就是自己从此必须听令于她。
想此,落茹摸着自己的脸,嘴角轻勾,自嘲的笑了笑,自己总是依附别人而活,以前是姐姐,现在是皇后,亦是那死去的宁皇贵妃。
绯缡宫内,很静,宫女太监们也应落茹失了宠,伺候也慢不惊心了。
就比如,现在落茹回宫也快半柱香了,还没一个宫女来伺候。
彼时的梦儿比落茹还生气,“娘娘,这些奴才太放肆,主子回宫,竟不上前伺候着,容奴婢去教训教训。”
出奇的,落茹很淡定,对着梦儿摆了摆手,缓缓道,“你下去吧,本宫想静一静。”
既然主子都发话了,做奴才的也不好在说什么,梦儿立即福身,应道,退出房间。
随着关门声,落茹来到朱窗前,随手推开朱窗。
窗外本该是春色盎然,却由于宫女太监未细心打理,盛开的鲜花也被枯叶掩盖的它的艳丽。
朱窗外,可以看到一凉亭,想前几日,皇上还与她在凉亭中谈笑风声,如今,独剩她寂静而望。
对皇上幕正宕,她谈不上是爱,只不过注定她是帝王的女人,心底眼里也只能有他。
而她又怎堪独守空房,守着这绯缡宫等一个偶尔的恩宠,她不愿,也不能。
皇后娘娘的话,便是她最后的赌注,只能赢,不可输。
屋中珠帘相撞,发出脆想。
落茹一惊,向后看去,一红衣男子,背对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