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狡诈的女人成功引起了慌乱,趁六名土著男子失神之际,疾步突出了他们的包围圈,土著男人们回过神后,立即愤怒地追赶过去,尤其是失去兄长的那个背弓少年,更是满眼仇恨地暴走狂奔,他恨不得将这女人大卸八块。但他们因为愤怒而又忘了一件事,那群本来被震慑到的美洲虎,见他们撒腿而去,立即就一拥而上,把跑在最后的一个土著男子给扑倒,被扑倒的男子只发出了一声凄切的呼救,就被这些花猫给撕破了喉咙。
追击女人的五个土著男子在听到惨叫后,除了那个被仇恨冲昏头的背弓少年,其他四人都不自觉的回了头,
“第三个!”和泉杰再度闭上眼。
就在和泉杰闭眼的瞬间,离女人最近的那个土著男,也就是追得最靠前的那个,没料到女人突然折返回来,冷不丁在后面又是一闷棍,女人那镶嵌着黑曜石的战棍,像一道飓风顺着他后脑勺砸去,啪地一声,他的脑袋就被啪得粉碎,一时间脑浆崩裂,比起他回头关注的那位同伴,自己还死得更为惨烈。
逐渐追上来的背弓少年,正好近距离见证了同伴的脑浆飞溅,但丧兄之殇让他甚至忘记自己手无长物,他一声怒吼朝着女人跳扑上去。比较幸运的是,那女人刚削了一个人的脑袋,因为黑曜石战棍沉重,她的姿态还未收势,身形处于失衡状态。要不然,她随手一棍或顺手一矛,少年就是继他哥哥及那个脑浆迸裂的同伴之后,第三个死在她‘胯下’的男人。
背弓少年应该说是撞倒了那女人,他完全丧失了理智,双眼如同渗血,他将一双手死死掐着土著女人的脖子,嘴里不住地咆哮:“掐死你,掐死你,掐死你!!!”
土著女人被他撞倒后,急于起身,但相比这个年轻稚嫩的对手,她的表现镇定得多。尽管被掐住了喉咙,但她用膝盖朝着少年的胯下一磕,再用腰力一拧,就着少年在地上翻了一滚,反将少年压在泥土内。尽管那少年不愿撒手,但女人又用额头跟他的前额狠狠对撞了一下。
就连树上的人都听到了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如同两块石头撞出了火星。额头眼冒金星加上胯部那无言的剧痛,少年已是不省人事,瞬间丧失了反抗能力,而他抠着女人脖子的手,也就松了下去。
因此,那女人又四平八稳地站起来,她微微晃了晃脑袋,再觑了眼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少年,此刻对方的额头已流出了一滩鲜血。
“小雏鸟。”女人抹了抹唇角,露出轻蔑地笑意,然后用她那穿着草鞋的脚,践踏在了少年的脸上,她羞辱道:“说,这是什么味道?滋味如何?”
“乌拉坦?”一声惊叫传来,少年的一个同伴迅速赶了上来,连续朝那女人投了两根骨矛,女人侧身避开这两支投枪,不得不先往后退却,将俘虏的少年给放弃。
“乌拉坦?”赶上来的男人一手用骨矛抵御女人,一手将少年从地上捞起来,显然他对少年莽撞的举动很不满,只听那男人狠狠训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自己莽撞行动?你忘了你的位置吗?你的弓箭是用来干什么的?起来,像个男人一样站起来,用你的弓箭保护后面的族人。即使是死也要像你兄长一样,为天主的荣耀光荣祭献自己的生命,而不是像条蠢蛇一样被人踩在脚下。”
树上的两人听到‘天主’出自土著口中,和泉杰立即陷入沉思:“土著信奉天主…”
“这有什么稀奇,那些傲慢的伊比利亚人穿着甲胄,骑着马匹,扛着火枪来到美洲,欺负蒙昧的印第安土著没见过白人和马匹,更没见过火枪大炮,土著甚至还把西班牙佬当成神一样膜拜,所以天主教在南美传播得很顺利,照我说,这是最无耻的懦夫行径。”墨菲特身为新教区的日不落帝国绅士,显然不屑那些西班牙征服者的行径。尽管和泉杰觉得日不落海盗和征服者也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但他没多说什么,只是示意他小声一点。
也许是树下那两个部族的人和美洲虎都陷入僵局,他们好像没注意到树上有人存在。
“照我看,他们从一开始就该一拥而上,哪怕有死伤,代价也不会这么惨重。”墨菲特蹙额嘟囔着。
“当然!可谁都有贪生的一面。”
树下,两头受敌的土著男人,本来优势明显,但一转眼的不查,七死其三,那个叫做乌拉坦的背弓少年也受了伤,战局立即陷入被动,他们折损的不仅是战斗力,更有意志和士气上的溃败。
救出乌拉坦的那个壮年男人,意识到情况不妙,立刻接过指挥权,命后面两人提防美洲虎,自己则和乌拉坦盯紧着女人的一举一动,此刻,他们都绷紧了神经,再也不能给女人任何可趁之机。
那土著女人见他们变得更加谨慎,也就没有什么办法,只好声色鄙夷地继续挑衅着:“你们这些阿兹特克走狗,背弃众神的结局只有死。咔,来呀,让我瞧瞧你们的德性。”
在纵横交错遮天蔽日的榕树枝丛下,女人、阿兹特克男人、美洲虎三方对峙着。后排两个负责抵御美洲虎的男人,经过一番搏杀,扎死了一头猛兽,但浑身也都挂彩受伤。
这时,那个亲历了兄长和同伴阵亡,面临过死亡威胁的背弓少年,终于在女人的挑衅和壮年男人的斥责中冷静下来,他在壮年男人的掩护下,取下自己的骨制弓,张弓搭箭,连续三发,箭箭射中了扑向后排同伴的美洲虎。
他射箭的时候,安静得像一个身怀绝技的美男子,甚至显得比他哥哥还要沉着,也许这些伤痛让他在这一瞬间完成了男孩到男人的蜕变,也或许是他哥哥临终的“活着”二字,让他体会到作为一个阿兹特克战士,首先所必须掌握的根本技能。
女人双手一张,作一番吓唬动作后并不凑效,她便抬起骨矛率先出击,骨矛朝着敌人的后排投掷过去,那个接过指挥权的壮年男人反应迅速,在女人抬手掷矛的瞬间,就已警示了后面的同伴小心这女人的偷袭,骨矛也并未射中后排两个阿兹特克男人,反而从侧面扎中了一头扑向他们的美洲豹。
美洲虎嗷呜一声,中矛倒地,发出一声悲鸣。
“噫,失手了?”树上,墨菲特挠头问。
“不,她不是失手。”和泉杰低声分析说:“这女人现在有美洲虎帮忙,以她的本事,放风筝杀死这四个阿兹特克人并不太难,但如果将男人们一个个斩尽杀绝,这些数量不少的美洲豹就会围攻她一个人。因此,她必须依靠之前的敌人来牵制美洲豹,平衡美洲豹和阿兹特克人的战斗力,最终达到自己生还的目的。”
“嗨,嘿嘿,这土著女人有那么聪明吗?”墨菲特不可置信地问。
“你忘了我们的难度为【地狱】吗?”和泉杰抬头看着天,反问道。